第二章 精盐换取救命粮

“哐当——!”

破庙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极其粗暴地一脚彻底踹飞!巨响震得任奕尘耳膜嗡嗡作响,差点当场晕倒。

他还没从“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这么饿”的穿越终极哲学问题里理出头绪,一股裹挟着凛冽寒气和浓烈羊膻味的冷风就劈头盖脸砸过来,呛得他肺管子生疼,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鼻涕差点进行一场非正式会晤。

眼前火光乱晃,几个穿着脏兮兮皮甲、辫发环耳的蒙古兵堵在门口,像一群刚吃完烤全羊就来加班查暂住证的城管,气势汹汹。

领头那个手里举着的火把,几乎要怼到任奕尘脸上,跳跃的火光下,他们腰间那弯弯的佩刀,反射着森冷的光泽。

“里面的南人!滚出来!”领头的蒙古兵操着生硬蹩脚、舌头像是刚跟羊蹄子搏斗过的汉话,唾沫星子随着吼声精准地溅了任奕尘一脸,带着一股孜然和未消化羊肉的混合气息。

任奕尘这才彻底回魂,感觉浑身骨头像是被一个加强排的共享单车反复碾轧过,尤其是后脑勺,疼得钻心,摸上去赫然一个鸡蛋大的包,一碰就让他眼前发黑,直抽冷气——这大概是原主留给他的“惊喜大礼包”。

“磨蹭什么!把他抓起来!仔细搜!看还有没有其他白莲教的余孽!”蒙古兵头子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挥手让手下进来。破庙本就狭小,几个彪形大汉一挤进来,空间顿时逼仄得让人窒息,空气里的羊膻味浓度瞬间爆表。

任奕尘心脏狂跳,快得能去蹦迪。白莲教?原主这哥们看起来怂了吧唧的,还有这兼职?

就在一个兵卒的脏手快要揪住他衣领的瞬间——

“哗啦!!”

庙宇角落,那尊少了半边脑袋的泥塑菩萨像,不知被什么东西猛地一撞,轰然倒塌下来,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泥尘混合着经年的香灰猛地弥漫开来,瞬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成功制造了一场小型沙尘暴!

“咳咳咳!”

“妈的!什么东西?!菩萨显灵了?!”

蒙古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物理超度和烟尘呛得一阵混乱,火把也跟着剧烈晃动,光影乱闪。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穿着破烂短褐的瘦小身影如同开了“暗影步”的盗贼,从烟尘里猛地窜出,一把精准地攥住任奕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慕之哥!快走!!”那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和急切,还夹杂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居然真活了?!”。

任奕尘根本来不及思考“慕之哥”是谁,求生的本能让他借着这股力道猛地爬起来,被那少年连拖带拽,跌跌撞撞地冲向破庙后方一个被破席子半遮着的、他压根没注意到的庙后门!

“站住!”

“放箭!别让他们跑了!”

身后的怒吼和箭矢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一支歪歪扭扭的箭“哆”地一声钉在他们刚跑过的门框上,尾羽还在颤抖,仿佛在说“哎呦,射偏了”。

任奕尘魂飞魄散,潜能爆发,感觉那破洞就是他通往新世界的凯旋门!两人一前一后,手脚并用地从后门狼狈地滚了出去,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全身,让他打了个激灵。

“这边!”少年对地形熟悉得惊人,扯着他毫不停留地扎进庙后那片黑黢黢的、枝杈横生的茂密树林!简直是活体GPS导航。

身后蒙古兵的怒骂声和马蹄声杂乱的响起,但很快就被密集的树木阻挡。马匹在这种地方根本跑不起来,只能听到他们下马徒步追来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距离似乎被稍稍拉远,但依然如紧追不舍的追魂BGM。

“呼…呼…呼…”任奕尘感觉自己的肺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冰冷的寒气割得喉咙疼。两条腿软得像泡发了的方便面,全凭前面那少年生拉硬拽往前!

那少年却异常灵活,像只习惯了黑夜和山林的小兽,七拐八绕,利用一切地形躲避追兵。就在任奕尘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力竭而亡,直接嗝屁着凉给穿越者大军丢脸的时候,少年猛地把他往一片茂密的藤蔓后面一推!

“嘘!低头!别出声!这个洞是我之前和刘爷爷逃难路过的时候发现的,之前在这里住过一个晚上。”少年压低声音,气息也有些不稳。

任奕尘猝不及防,一头栽了进去,却发现藤蔓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狭窄的、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岩石缝隙!真是别有洞天!

少年紧随其后钻了进来,还顺手拉扯了几下旁边的藤蔓,将入口遮掩得更隐蔽些。

外面追兵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在缝隙口晃动了几下。

“妈的!跑哪去了?两个臭小子属耗子的?”

“分开找!肯定就在这附近!”

声音逐渐远去,似乎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追去了。

黑暗中,只剩下两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心脏咚咚咚地狂跳,几乎要上演一场胸腔打击乐。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真的没了动静,任奕尘才瘫软下来,像一摊烂泥趴在地上,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抖,后怕、寒冷、还有那阴魂不散、刻入DNA的饥饿感,一同席卷而来。

“多…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他喘着大气,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他试图文绉绉一点,符合一下原主可能的人设。

那少年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动了动,似乎也在平复呼吸,闻言小声回答:“慕之哥,你撞傻啦?俺是十二啊!前几天刘爷爷不知是生是死,就剩咱俩了…你、你刚才在庙里都没气儿了,可吓死俺了!咋、咋又活过来了?”少年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后怕,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韩十二…刘爷爷…颍州暴乱…兵祸…

一些破碎的记忆碎片,伴随着后脑勺的剧痛,如同解压缩文件般艰难地涌入任奕尘的脑海。虽然依旧零散,但至少让他对现状有了个大概了解。现在是至正十一年八月,原主陈慕之是庐州路无为州巢县秀才,元朝当权者不重视读书人,更是蔑视南人,于是只好留在本族中的社学教书谋生,不久前因得罪族长,被赶出社学,无奈只好去徐州投靠亲戚,在出了宿州往徐州的路上遇到了两个逃难的流民——刘姓老头和这个叫韩十二的少年,由于颍州最近发生战乱,兵凶战危,刘、韩两人从颍州逃难到此——于是大家结伴而行,结果在往徐州的山路上遭遇蒙古兵设卡胡乱抓叛党山贼,蒙古兵人多势众,刘爷爷为掩护着两人逃跑,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被杀还是被捕了,原主自己也受了伤(估计就是后脑勺这一下),加上全身被秋雨湿透,冻饿交加,勉强跑到这座破庙后不久就断了气,再睁眼,芯子就换成了他任奕尘。

原主其他的往事记不起来了,好在说官话和辨认这个时代的字这些基本功能还在。这身世,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标准的乱世小可怜模板。

“我…我被元兵打伤了头,好像晕死过去了…”任奕尘,哦,现在应该叫陈慕之了,含糊地解释道,赶紧转移话题,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现在…现在没事了…就是…饿…”

这倒是大实话,他的胃正在用最大音量播放《饥饿交响曲》,真后悔刚才没把那半块发霉的饼子吃了,现在想来,那是妥妥的美食啊。

黑暗中,韩十二沉默了一下,然后也传来一声肚子的哀鸣,形成了完美的二重唱。得,难兄难弟,饥饿二人组。

“俺…俺也没吃的了…”韩十二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最后一点干粮,昨天就没了…刘爷爷只留下了火镰和一些火绒,这些也不能吃啊…”

绝望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陈慕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能等蒙元士兵走了,明天再在山里找点野果充饥了。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身无分文,自己还要长途跋涉到徐州投靠姑姑呢,总不能刚活过来就饿死吧,这太给穿越者丢脸了!况且我还要回到现代去见妹妹呢!呃,现代…现代人的智慧和知识呢?!须知知识就是力量!力量就能换饭吃!

他开始疯狂搜索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看看有没有什么本地生存小技巧,同时结合自己那点半吊子的现代知识。

原主的记忆里,能记起的除了说话、认字也就是逃难的恐慌,有用的不多。

“十二,”陈慕之无奈的说,“这洞里湿漉漉的,咱们往里去看看有没有水潭,弄点水喝。”

“慕之哥哥,这洞里是有个小水潭,但里面的水不能喝,是咸的,那天我和刘爷爷喝了几口,拉了一天。”

“咸的?!”忽然抓住韩十二的胳膊,声音因为一个突然冒出的念头而激动得有些颤抖,“你刚才说,这山洞往里走是什么样?是不是喝了是咸的,但又有点苦?”

韩十二被问得一愣,想了想:“啊?好像…好像是的!就在最里面那个死胡同,水是咸的,石壁也是湿的,有些白霜,俺之前好奇舔过,又咸又苦!慕之哥你问这个干啥?那东西和水又不能吃喝!”

不能吃喝?那是你们不会处理!

这里应该有盐矿,哪怕是劣质毒盐矿,也是通往饱腹之路的第一块敲门砖!

“十二!带我去!那就是咱们的救命粮!”陈慕之激动得差点喊出来。

韩十二将信将疑,但还是领着陈慕之往山洞深处摸索。果然,没走多远,空间变得狭窄,尽头是一面湿漉漉的石壁,下方有一个浅浅的小水洼,一股细微的水流正从石壁缝隙里渗出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咸味混合着明显的苦涩味。

陈慕之蹲下身,借着从入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能看到水洼边缘和石壁上凝结着一层白色、浅黄色甚至有点泛青绿的结晶颗粒,五彩斑斓的白,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盐。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

“呸!呸!”又苦又涩!还带着点麻舌头的感觉!典型的含有硫酸镁、氯化镁等杂质的劣质矿盐!

但他却像发现了宝藏一样,兴奋地一拍大腿!结果拍到了石头,疼得龇牙咧嘴。

“十二!我们需要火!需要容器!需要…需要木炭!沙子!还有草木灰!”陈慕之语速飞快,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高中化学实验的内容在他脑子里疯狂复盘!过滤、沉淀、结晶!

韩十二完全懵了:“慕之哥…你要干啥?炼丹吗?”读书人的想法都这么奇怪吗?饿了不想着找吃的,想玩泥巴?

“比炼丹更实用的东西!”陈慕之眼睛放光,“快,找找有没有能生火的东西,还有能装水的家伙!”

幸好,韩十二逃难经验丰富,逃跑的时候还不忘带着随身的破褡裢,褡裢里留下了刘爷爷逃难时的宝贝:一小块火镰和几片火绒,居然还有两个虽然破旧但勉强能用的乞食用的陶碗。

两人回到之前躲藏的缝隙附近,天已经蒙蒙亮了,找了个稍微通风的角落。两人小心翼翼的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估摸元兵应该已经走远了,便在周围找了些野芋和一些干燥的枯枝、落叶,用火镰点燃了一小堆篝火。火光亮起的瞬间,不仅带来了温暖,也照亮了希望。

两人连忙把野芋放到火堆中,也不管痒不痒喉咙,没等到半熟就狼吞虎咽地把野芋塞入胃里。

接着,他又让韩十二去找来最细的沙子和比较干净的草木灰(从篝火余烬里收集)。没有活性炭,只能用这个土法上马了。

过程极其简陋和折腾。陈慕之先用陶碗取来那些苦涩的盐水,然后撕下半截衣衫,用破布勉强做了个双层过滤袋,里面先铺一层沙子,再铺一层草木灰。将浑浊的盐水慢慢倒入过滤,得到稍微清澈一点的卤水。

看着浑浊的水变得稍微清亮,韩十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但这还没完。陈慕之将过滤后的卤水倒入破陶碗里,架在火上小心地加热煮沸。

“盐!是盐!”韩十二激动地叫出声,虽然这盐看起来还是有点黄黄的。

“别急,还没完!”陈慕之小心翼翼地撇掉最上面的一层浮沫和杂质。他知道,多次溶解、过滤、结晶,才能提高纯度,但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尽量去除明显有害的苦味成分(主要是镁盐)。

他反复操作了两次,直到最后得到的结晶看起来白了不少。他再次蘸了一点尝了尝。

虽然比不上现代的精细盐,但那要命的苦涩味已经大大减轻,只剩下纯粹的咸味!

“成功了!”陈慕之激动地差点把陶碗打翻。

他小心地将那一点点宝贵的、略显粗糙的精盐刮下来,摊在一片干净的芋叶上。量很少,大概也就一小撮,但这无疑是革命性的胜利!

“十二,尝尝!”他捻起几粒,递给眼睛瞪得溜圆的韩十二。

韩十二犹豫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瞬间,眼睛瞪得溜圆!纯粹的咸味!没有那要命的苦涩和麻嘴感!

“是盐!好盐!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细这么好吃的盐!我的娘啊!先生你会法术吧?”他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看着陈慕之的眼神像是在看活神仙!“慕之哥!你咋做到的?!这可是金贵东西啊!”

“提炼!” 陈慕之说道。

“提炼?咋提炼啊?” 韩十二一脸茫然,在他眼里,盐要么是挖的,要么是晒的,从没听过还能 “提炼”。

不管怎样,现在有了盐。元末经济崩溃,盐税激增、盐价暴涨,盐利是非常重要的财政收入,盐在这时候,可是比钱还硬的硬通货!

陈慕之累得几乎虚脱,但成就感爆棚,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这叫科学,十二兄弟。走,再多弄点‘科学’,去换咱们的救命粮!”

天大亮的时候,两人选了几片大的野芋叶小心翼翼地将来之不易的十来斤盐包好,像捧着绝世珍宝。前路有元兵设卡,只能往回走了,于是由韩十二带路,他们避开大路,沿着山间小道往山外最近的一个小集市走去。好在现在入秋不久,靠着树上摘来的野果,两人又狼吞虎咽地混了个半饱。

走了一天的路,到了傍晚,来到了小集市,集市上人不多,大多是些农户。韩十二显然有些门路,他让陈慕之在远处等着,自己拿着那些盐,钻进了集市角落一个看起来颇有些势力的杂货铺子。

陈慕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出什么意外,记得在元朝卖私盐好像是要杀头的。好在没过多久,韩十二就出来了,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手里紧紧攥着一大卷纸,脖子上还挂了一小袋粗粮面!

“换了!掌柜的试了,说是好盐!就是量太少!”韩十二把那卷纸塞给陈慕之,兴奋地直搓手,“俺们有吃的了,慕之哥!”

陈慕之看看手里那卷纸,竟然是万恶的中统钞。

元朝推行的是“以钞为本”的货币制度,并通过法律手段确立纸币的唯一法定货币地位。元朝纸币的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中统钞(中统元年,即1260年发行)、至元钞(至元二十四年,即1287年发行)和至正钞(至正十年,即1350年发行),虽然也同步发行铜钱,但仍是以钞票为主,铜钱为辅,每次变钞,都将之前发行、与新钞同时使用的旧钞票疯狂贬值。

至正十年,全国财政赤字已无法支撑治河开支,统治者开始无限制超发至正新钞,当时有民歌嘲笑:丞相造假钞,舍人做强盗;贾鲁要开河,搅得天下闹。

虽然是已经钱不值钱的中统钞,但也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陈慕之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这是他来到这个该死的元朝后,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能力(和化学知识)弄到的钱!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用一大叠交钞买了几个实实在在、没发霉的粗面饼子,又买了两碗热腾腾的粟米粥,蹲在集市角落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热乎乎、实实在在的食物下肚后,那种满足感和幸福感,简直超越了以往吃过的任何大餐!

暂时解决了肚皮问题,陈慕之看着手里剩下的钞票,脑子又开始活络起来。既然来了,总得要活下去,制盐效率太低,工具太差,而且那矿盐杂质太多,每次提炼都像在开盲盒,而且盐在元朝属于官府专卖,没有盐引抓住了是要杀头的。需要更稳定、更安全的谋生手段。

正在思考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呦呵,这不是韩十二吗?这穷酸书生谁啊?刘老头呢?”

陈慕之皱眉转头,看见一个穿着邋遢短褐、满脸痞气的混混,左手还提着一篮子白花花油腻腻的东西,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们。

“刘爷爷刚走开,等一会儿就回来了。”韩十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往陈慕之身后缩了缩。

“他是谁?”陈慕之低声问了一下韩十二。

“他叫管二,专门帮镇子上的蒙古官爷杀羊的,仗着有鞑子撑腰,欺负平民百姓,是本地的混混,十来天前,我和刘爷爷在镇上碰见他时,他管我们外地人要保护费,给刘爷爷打了一顿。”韩十二低声回答道。

陈慕之的目光扫过管二篮子里那堆油腻腻、散发着腥膻味的东西,感觉那些好像是动物油脂下水,突然,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油脂…碱…加热…

这不就是肥皂配方吗?!这东西制作简单,去污能力强,只是不知道这元朝的消费者,接不接受带点原生态风味的手工肥皂?在这卫生条件堪忧、大部分人身上都带着点天然“体香”的元代,应该不愁销路吧?而且利润肯定比提纯那点劣质盐高得多!说不定还能改善一下他和韩十二的个人卫生状况——他俩现在都快腌入味了。

想到这里,陈慕之拿出两张交钞递给管二,对管二说:“管二兄弟是吧?在下叫陈慕之,刘大爷刚才还和我说起你呢!你篮子里装的是什么?”

管二嘻嘻一笑,右手顺手接过钞票,“算你们懂事,这是我帮蒙古老爷杀羊,蒙古老爷赏赐给我的羊油。”

陈慕之刚想说话,这是后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我就说他们一定是有同伙的,他们…就是他们把盐卖给我的!”

程慕之和韩十二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掌柜装束的人手指着他们,后面还跟着两个衙差快步地向他们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