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骑马
同为女子,她曾经也是侯门之女,只可惜家道中落,沦落为别人的棋子!
可柳如璃生于长盛侯府,又幸得皇上亲赐安平县主,如今更是得到王爷全部宠爱于一身,李氏想想,就觉得愈发觉得上苍不公。
此时正坐在马车里的柳梦妍,可不知道李氏心里对自己的嫉恨。
但就算知道,柳梦妍也是嗤之以鼻,侯府小姐又如何,上辈子她照样落得那般田地。
她饶有兴趣得抬手撩起车帘,望着外面无尽的春光,笑着道:“殿下如今出府,府里头的那两个一定会给宫里传消息。”
拓跋泽言揽上她的腰肢,目光无比得柔情:“一动不如一静,王妃聪慧,想出这招以静制动。有她们‘帮忙’传话,宫中对逸王府的戒备就会松懈很多。”
柳梦妍眸光中带着柔和的笑意,道:“妾身与殿下夫妇一体,自然要为殿下着想。”
“本王三生有幸,幸得王妃。有府中那两位递消息,今日咱们身边又带了一个,宫里头就算再防备本殿,慢慢的也会懈下戒心,以为本殿的性子就是喜欢游山玩水。”
柳梦妍笑而不语,往拓跋泽言怀里靠了靠,静静望着车外的春光。
拓跋泽言抚摸着她的秀发,忽然想到什么得张嘴道:“岳父大人外调的旨意不日就要下来了,王妃可真狠心,这是要将岳父赶出京城?”
柳梦妍知道拓跋泽言断不会因为此事跟自己离了心,也就所甚顾忌,目光冷冷道:“这不是让他升官了么?若是他为官清正,好好在外面磨炼,自然有好前程。而且母亲离了他,活得更恣意一些。”
“若是岳父要带着岳母一同去呢?”拓跋泽言道。
“不会的。哪里有主母离家的。他必定是带着顾姨娘去的。何况,还有清德,他怎么离得了娘亲呢!”柳梦妍道。
拓跋泽言心中暗暗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柳梦妍永远这般活的自在,目光里带着无限柔情,道:“王妃心计好深呢。”
“殿下不喜欢?”柳梦妍睨了他一眼道。
“本殿欢喜得不得了!”拓跋泽言道,“本殿越发不敢对王妃有半分异心,否则将来被王妃算计得没好日子过。”
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庄子上。
庄上早就收到逸王府的吩咐,已经一切收拾妥当,只等着两位主子到来。
拓跋泽言与柳梦妍自然住在一块儿,李氏偏居一处。将行李稍稍收拾下,拓跋泽言便等不及得拉着柳梦妍去骑马。
好久没有这样悠闲肆意的时候了,两人纵马奔腾在庄子上的田野上,好不惬意。
倒春寒过后,庄上已经长出了新的绿草,更是因着这几日天气温暖,各色鲜花都开放了不少。
柳梦妍褪掉了身上的裙纱,只让丫鬟草草给自己挽了个发髻,换上一身简单的素衣,跟同样是一身白衣的拓跋泽言,恣意纵马奔腾。
两人恍若一对璧人,脱离于尘世之间,彼此之间只属于彼此,再也容不下任何一个人。而且,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挤进他们之间。
“殿下,妾身真想这样过一辈子。”
柳梦妍停驻在一处,眺望远处,心有感叹道。
要是可以,她真愿意这般与世无争,不用日日提心吊胆,活在那些阴谋算计里,争斗不休,不死不休。
目光往更远的地方放过去,满眼山花遍野,牛羊四处悠闲地吃草。当真是应了那句古话,风吹早低见牛羊。
拓跋泽言不急不缓得走到她身后,从后环抱出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纳入自己的怀里。怀中之人单薄如鸿毛,小小的娇躯却是他的天,他的命。
“妍儿。”怀抱着她,拓跋泽言心中这才觉得安定。
两人一块儿驻足远望,一阵微凉的冷风吹过来,柳梦妍不由往拓跋泽言怀里缩了缩,感受着对方炽热的心跳,跟身后的温暖,柳梦妍笑道:“殿下,如此大好的家园,若是能与娘亲,弟弟,外祖母,舅舅舅母,表哥表妹们一块儿分享,该多好。”
说着一顿,柳梦妍定定得望着拓跋泽言,补充道:“当然,还有宫里头的母妃。”
拓跋泽言眸光里带着无限柔情道:“母妃对你一直存在偏见,有时候还会刁难你,难道你不怨她吗?”
柳梦妍摇头,目光坦诚得莞尔一笑道:“不怨,母妃的立场,妾身明白,她是真心实意为殿下着想的。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母妃这些年的艰难,妾身自然能够了解一二。那样的地方半点不由人,妾身自然也希望有朝一日母妃能出来与我们一块儿共享这自由。”
这是柳梦妍的真心话,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亦不是无心之人。一路以来,拓跋泽言为她付出那么多,柳梦妍自然早已把他的亲人当成自己的亲人。将心比心,更何况宫里那位还是他的生身之人呢!
拓跋泽言心里感慨,眯紧双眼,一时忍不住道:“若是本殿坐上了那个位置,是不是母妃,还有王妃在意的人都可以过上自由的日子?”
“殿下觉得呢?”
柳梦妍先是一愣,随即问道,然后突然策马往前奔去,拓跋泽言几乎下意识得追上去。
远处的三福和碧桐看着他们在碧绿的草场上的身影,心中俱是一阵感叹:这两位主子真是一对璧人。
那日后两人最后也没有就那个话题再说一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每日在庄子里日出而起,日落而息。
一晃过了好几日,几位皇子突然来到庄子上。
望着没有半点消息就造访而来的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拓跋泽言便是舍不得与柳梦妍的两人惬意小日子,也不得不去接待他们。
毕竟长兄为父,大拓跋又是一个最重礼法的国家,他就算心中再是不想与某人为伍,面上少不得也要装上一装,与三人虚与委蛇一番。
三位皇子的天家气度威严,更别说三人又都是一副好皮囊,光是站在那处,就是一派显贵。
三皇子拓跋烨寰为人性格残暴,眉眼间阴郁着一股狠厉;四皇子拓跋烨煜才貌双,性子却是十足的阴柔乖张;五皇子拓跋烨泽一副俊朗异常的相貌,手段却是一众皇子当中最诡谲之人,事事算计。
三皇子作为三人当中最年长的,上前率先道:“老六你可真会躲闲,躲到这里来逍遥,真让三哥好生羡慕啊!”
拓跋泽言谦虚道:“三哥说笑了,弟弟自然比不得三哥得父皇器重,平日里不得闲。反正在府中也没什么事情,弟弟就想着不如索性就陪王妃一同到庄子上散散心,小住一段时日。”
五皇子拓跋烨泽面上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情绪,笑意不达眼底道:“六弟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般惬意的日子,哥哥几个可是真心羡慕不已。听说这处父皇赐给六弟的,我等也想来看看,不知六弟欢不欢迎?”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拓跋泽言自然看出来他这三位好哥哥是打定主意住下来的,索性痛快道:“五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三个哥哥不嫌弃小弟这里简陋,我自当欢迎。”
旁人见此到没说什么,只是三皇子一向是个小心眼的。尤其眼下他的风头正盛,而且与太子隐隐有一较高低的气势,拓跋烨寰双眼四处打量着整个庄子,语气微酸地道:“父皇对六弟可真好,赏了六弟这么一个好地方。这庄子方圆辽阔,甚至还有自己的天然的牧场和森林。本殿好久不曾打猎了,不如我们一块儿打猎?”
“三哥这主意好,咱们兄弟真是好些日子没在一处打猎了。”五皇子马上应喝道。
四皇子虽然面上笑而不语,但眼里也是一派兴致勃勃的意思。
三皇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道:“对了,我还带来了一个彩头。”
在场的都是明白之人,当然听出来三皇子彩头的意思,无非是带了一名勾栏当中的女子而已。
四皇子打趣道:“三哥刚刚纳了王妃,就如此风流,可小心传到王妃耳朵里。”
拓跋泽言面上不显任何情绪,道:“打猎也好,观赏风光也罢,各位哥哥先安顿下来吧。”
说着,拓跋泽言便令人给他们三个安排住的地方。
费了一番心思,总算得以脱身,拓跋泽言回到柳梦妍这边,皱着眉头道:“不知道为什么,三哥、四哥五哥都跟着咱们过来了。”
柳梦妍心里一紧,尤其是想到拓跋烨泽也住在庄子里,心中更是涌出不少怀疑。先前她就疑心拓跋烨泽定是知道了什么,眼下这倒是一个试探的机会。
见拓跋泽言说起打猎的事,柳梦妍心思一动道:“殿下,妾身能不能也跟几位哥哥一起她参加打猎?”
翌日,皇子们换上骑装,各自骑上了肥美色泽不一的骏马,身后的内侍们也将狗牵着跟在后头。
左牵黄,右擎苍,锦帽华裘,千骑卷平冈。
一时之间,人马鼎沸,番旗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