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为夫给娘子洗脚,天经地义。

小院里飘荡着浓郁的肉香,混杂着牛油炙烤的独特气息。

方清雪蹲在灶台前,眼巴巴望着锅里咕嘟咕嘟翻滚的肉块,喉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

那琥珀色的汤汁包裹着大块虎肉,每一声“咕嘟”都像是在她心尖上挠痒痒。

“我说当家的!”

她终于忍不住,扯了扯林澈的衣袖:

“这一锅少说也得五斤肉,要是腌起来够吃半个月了。”

“还有这白米饭,粒粒饱满的,掺些杂粮能吃三顿呢......”

林澈正麻利地将炼好的牛油舀进陶罐,头也不抬:

“往后吃饭这事儿,夫人就把心揣回肚子里。”

“咱家从今往后,顿顿有肉,餐餐白米,保管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方清雪撇撇嘴,没再吭声。

她这位夫君出手大方,花钱如流水。

可转念一想,他这般折腾不也是为了这个家?

只是这银子花得她心惊肉跳,不得不多做打算。

她暗自盘算着明日定要将剩下的肉都制成肉干,挂在屋檐下风干,少说也能对付两个月。

“对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咱们剩余的藏酒,明日可要拿去集市?”

“若是能再卖出几坛,明日欠的债就能还上了!”

谁料林澈摆摆手,神秘一笑:

“那些酒啊,咱们暂时不卖。”

“得饥饿营销,王相还没将咱们酒的名气打出去!”

“在等上几日...”

“可...”

“明天就是赌约的最后一日,若是凑不够银子!”

“咱们的宅子可就没了?”

谁料林澈神秘一笑:

“今日回城我买了百斤豆腐,明日能不能还上钱,就看它的了!”

方清雪眸子顿时一黯:

“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现成物件,还能挣到钱?”

“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夫人一看就是心急之人...”

林澈擦擦手,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等会我教你做一样新奇玩意....毛豆腐。”

“毛、毛豆腐?”

方清雪眨巴着眼睛,满脸困惑:

“那是什么稀罕物?”

“就是把豆腐搁着,等它晚上长出白白胖胖的绒毛,便是毛豆腐了。”

林澈比划着。

方清雪一听要让豆腐长毛,吓得连连摆手,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使不得使不得!”

“长了毛的东西哪还能入口?”

“怕是要吃死人!”

“那成...”

林澈从善如流,又抛出另一个选择;

“不做毛豆腐也罢,咱们改做臭豆腐。”

“臭....豆腐?!”

方清雪倒吸一口凉气,这名字听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莫非是把豆腐放臭了吃?”

林澈抚掌大笑:

“夫人真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

方清雪却笑不出来,蹙着秀眉:

“夫君莫要玩笑,这吃食之事岂能儿戏?”

“我可不是说笑。”

林澈敛起笑容,正色道:

“这毛豆腐和臭豆腐,名字是怪了些,可味道那是一绝。”

“改日做出来,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方清雪嘴角抽了抽。

她虽是妇道人家,可也不是三岁稚童。

发霉变臭的东西怎能下咽?

可见林澈兴致勃勃,她也不忍扫兴,只得把疑虑咽回肚里。

眼看着林澈不仅将十斤猪板油炼得澄澈透亮,又把那三十二斤牛油切碎下锅,方清雪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发紧。

这么多荤油,怕是城里最阔绰的酒楼也用不了这许多。

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盼着夫君日后能省着些用。

她哪里知道,林澈早已打定主意,明日就要将这些油霍霍个精光。

这时,陶罐里的炖肉已然酥烂,米饭也蒸得恰到好处。

两人腹中早已唱起空城计,当即摆开碗筷,大快朵颐。

今日炖的是老虎肉,林澈尝了两口,觉得滋味平平....缺了香料调味,又没有料酒去腥,这虎肉显得格外柴硬。

可方清雪却吃得津津有味,每一口都细细品味,仿佛在享用什么山珍海味。

看着妻子满足的模样,林澈心里也甜滋滋的。

饭后,他出了门。

找到王木匠,还了一百三十文模具钱。

这价钱本是他主动抬高的,只因当时要得急又是赊账。

如今钱货两清,王木匠乐得合不拢嘴。

临走时,林澈又订了一张二千文的新床,照样是赊账。

有了前次的诚信,王木匠爽快应承下来。

忙完这些回到家中,天色已晚。

让林澈意外的是,刚进院门,方清雪就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迎了上来。

“夫君劳累一日,让妾身伺候您洗脚吧。”

她垂着头,声音细若蚊蚋,耳根红得像是染了胭脂。

虽说林澈行事跳脱,常有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可他为这个家奔波劳碌,方清雪都看在眼里。

她自幼熟读《女诫》《内训》,深知为人妻者当以夫为天。

既然已成夫妻,纵然尚不知如何做个称职的妻子,也该学着照顾夫君。

记忆中,家中姨娘便是这般伺候父亲的。

可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却让林澈慌了神,连连摆手:

“娘子这使不得!”

“我自己来就好。”

在他眼里,方清雪这般品貌,若放在现代,妥妥是个备受追捧的女神。

让这样的美人给自己洗脚?

他自觉消受不起。

更何况在他观念里,男女本就平等,没有谁该伺候谁的理。

方清雪却坚持道:

“夫君为家操劳,这是妾身分内之事。”

在她看来,既然嫁作人妇,这些事便是理所应当的。

“哎!”

林澈急中生智:

“娘子忘了?”

“我是入赘的赘婿,按规矩该我伺候你才是。”

“不可不可!”

方清雪急忙摇头:

“夫为妻纲,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可赘婿地位卑微......”

林澈继续争辩。

“在方家,夫君便是天......”

方清雪毫不退让。

别人家妻子能做到的,她也要做到。

更何况林澈本是王府嫡子,为了她甘愿放弃家业入赘方家。

这份情意她虽从未说破,却一直铭记在心。

如今能做的,便是尽力做个好妻子。

“咳咳....”

林澈清了清嗓子:

“娘子,咱们别争了。”

“在咱们家,就讲究个男女平等,没有谁高谁低!”

“男女平等......”

这四个字让方清雪眼眶一热。

自从家道中落,她早已习惯了世态炎凉。

如今竟能从夫君口中听到这般话语,怎能不叫人动容?

“嗯!”

她重重点头,泪中带笑:

“咱们平等!”

“这才对嘛。”

林澈笑道:

“我是男人,负责赚钱养家。”

“你是女人,只管貌美如花就好。”

这般直白的情话,方清雪何曾听过?

当即羞得满面飞霞,连脖颈都染上了粉色。

见她这般娇态,林澈心头一热,不由分说将人打横抱起。

方清雪惊呼一声,尚未回神,已被轻轻放在床沿。

“娘子,别动!”

林澈俯身,利落地褪去她的鞋袜。

一双玉足赫然呈现,白皙秀气,脚踝纤细,足弓优美的曲线宛如月牙。

方清雪羞得无处躲藏,女子的脚何等私密,岂能轻易示人?

可转念一想,眼前人是自己的夫君,若是拒绝反倒显得生分。

正心慌意乱间,林澈已握住她的双足,轻轻浸入温热的水中。

“啊......”

方清雪轻呼一声,下意识要缩回脚,却被林澈稳稳握住。

“别动。”

他抬头一笑,眼底映着跳动的烛光:

“为夫给娘子洗脚,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