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什么叫是你家的地?
村委治保室。
“嘛玩意儿?!”
杨军紧握手机,听了那头王小翠的话,脸黑如锅底。
“大哥,发生啥事了?”
杨兵弹了下烟灰,凑到大哥跟前,“咋脸都气黑了?”
“哼!还不是杨旭那傻叉,竟敢打咱家西边那块地的主意。”
杨军将手机收进兜里,眼神阴郁,“说是用来建医馆。”
“啥?!”
杨兵气得嘴里的烟差点掉下来,忙拿下来夹在指间,头一偏,狠狠吐了口浓痰。
“那傻子竟敢抢咱家地?呸!没门儿。”
“……”
杨军皱着眉,低着下巴靠在桌边上陷入沉思。
见大哥不搭腔,杨兵以为他是怂了。
他推了推大哥的肩头,语气有些急切:
“大哥,你该不会是也怕了那傻小子了吧?”
“去你的,谁说怕了?”
杨军被他推得不耐烦,扒开弟弟的手,斜看着他,“老子长这大怕过谁?还会怕那只会装神弄鬼的瘪犊子?”
嘁!
杨军甩了下被拍红的手背,暗嘁了声。
自己哥是啥德行,他门儿清。
关起门来在屋里放狠话倒是能耐。
可真到正主跟前,立马怂得像只没张嘴的蛤蟆,就只会憋着气生闷。
但是自己哥,哪能当面埋汰。
他拔了口烟,扯回正题:
“那哥你说,咱们接下来该咋办?”
“慌个屁。”
杨军冷哼一声,“杨旭说那地是他的,就是他的了?当年咱爸带咱俩去他家借地,一没写借条,二没外人在场。”
“如今他爸妈都入土两年了,谁能证明这地是他家借给咱家的?”
“到时候咱们一口咬定,这地是他爸妈卖给咱家的,我看他还有什么理来找咱们要!”
话是这么说,杨兵还是觉得不妥。
“可我记得,当时杨旭就在一旁傻乎乎玩泥巴呢。”
他又问,“哥你说,他会不会记得啊?”
“呵呵,就算记住又咋样?”
杨军直起身,冷笑一声,“你甭忘了,他当时还是个傻子,傻子能听懂人话?就算他记得,谁信他的话?”
“也是……不过,当年借地的事村里也有不少人知道咋办?”
“怕啥?谁敢跟咱们老杨家作对?”
杨军不屑撇嘴,“再说,仗着咱们在村委里的名头,谁又敢轻易得罪咱俩?”
“嗯,哥说的有理。”
杨兵再次点头。
这年头谁家都过的不容易,自身都难保,谁敢上杆子趟浑水?
“不过以防万一,必须得让太爷爷站在咱们这边才行。”
杨军拍了下弟弟的肩头,“今儿强哥不在,你就留在这儿。”
“我这就回家找趟老爸,让他和发财叔一起去太爷爷耳边吹吹风。”
“就那不瘪犊子哪儿需要说教?我看直接从咱们老杨家族谱除名最干脆,这样一来,那地就彻底成咱家的了。”
说完,急匆匆往家里赶去。
可这兄弟俩压根不知道,杨强他们正计划给杨旭下毒。
更不知,杨强已被杨旭打断鼻梁……
杨军回到家,把这事告诉了老爸杨六顺。
杨六顺一听就急了:
“这哪成啊!”
虽说俩儿子在村委捞了些油水,但也没多少。
家里还得靠那三亩地贴补日常开销,不然哪有闲钱天天买酒喝?
“不行,我这就去找发财合计合计……”
杨六顺趿着拖鞋,拿着蒲扇,就往杨发财家赶去。
殊不知。
暗处藏着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一路跟到了杨发财家。
“发财哥,发财哥……你在屋里头吗?”
送儿子去医院回来的杨发财,这屁股还未坐热,就见堂弟杨六顺满头大汗跑来。
“你这是有啥急事?瞧把你慌的。”
杨发财搬来凳子,让他坐着说。
“呼……”
杨六顺坐下喘了几口气。
边用手背抹了把脑门上的汗,边摇蒲扇,将杨旭盯上他家那三亩地建医馆的事添盐加醋说给了杨发财听。
“这不,听我家婆娘说。你家闺女被杨旭那臭小子给下毒毁了容嘛。”
他接着拉阵营,“这可是害人不浅的事啊。得由你亲自去我爷面前哭诉哭诉,这样一来,他没准就同意将那小子逐出族谱了呢?”
这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
却不知。
整个老杨家人人心里有把算盘,各打各的。
硬是凑不到一块去。
“呵呵,六顺,你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了。”
这不,杨发财听了他的话,脸色冷了几分,“什么叫是你家的地?我二哥啥时候将地卖给你了?”
要不是今天这小子跑来提这茬,他都差点忘了。
二弟那三亩地,被这小子白白占了两年。
眼下他竟还想彻底占为己有?
哼,没门!!
“呃?你,你这话是啥意思?”
杨六顺摇蒲扇的手猛地一滞。
不懂杨发财今儿是咋了,火气莫名有些冲啊?
如今自家女儿被人毁了容,儿子又被人打断了鼻梁,杨发财哪还仅仅是想把杨旭赶出杨家?
他要的……杨旭死!
房子、那五十万,还有那三亩地,他们全要!
再说了,他家条件本就比不上三弟家。
况且儿子和隔壁村村长女儿的婚事就在眼前。
这节骨眼上,正是用钱、用房子的时候,多要点怎么了?
他端起手边矮桌上的茶缸。
灌了口凉白开,才瞪了心里没边的杨六顺。
“我说六顺,你傻在我这装糊涂。”
“我二弟的地,明明是借给你家渡过难关。咋两年一过,就成了你家的地了?你要点脸不?”
他眼里的讽刺,看得杨六顺心头狂跳。
艹,这事咱居然给忘了!
杨发财不光是人精,还贪得无厌。
更要命的是,他和杨有才是亲兄弟。
论血缘,他俩是嫡亲,自己和杨有才不过是宗亲。
这层关系摆着,哪有道理跟杨发财掰扯?
再说,大爷杨大国是老杨家大房的人,族里大小事,他们那一房都能插上话。
要是这事被大爷给知道了,定会想办法要回去。
但爷爷那边他压根没理插上话。
眼下理亏,也只能打烂了牙往肚里咽。
“哎哟,瞧我这脑子……人老了,咋把这事给记岔了哟。”
他边说边用蒲扇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脑壳。
干笑几声,随即改口道:
“发财哥说得是,这地啊,就是你二弟当年借给我家渡难关的……”
殊不知。
有部手机正对着堂屋窗口,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