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开整!

孟爷围着摩托车一边转圈一边啧啧有声,“你们叔侄俩,东西带的这么全,这是嘎哈,要逃荒去啊?”

李山河一边倒腾年货,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嘿,你这老爷子,不识好人心呢?”

孟爷脸一下就黑了,“你小子骂谁是狗呢。”

李山河连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说的嗷。”

昨天挨了老爷子一套,这会儿他可不想再挨揍了。

“我这不是寻思您这么大岁数了,走老远去办年货不方便吗,这不是提前给你办了吗。”

“等过几天我再买个年猪,杀好了,给你送点过来,就齐活了。”

此时的孟爷听了李山河的话,内心是百感交集,一个孙女婿,还是干孙女,能做到这一步,没话说了,就是亲儿子也就这样了。

想想自己的那帮混蛋玩意,还不如不想呢,一想就生气,逢年过节也就只会汇钱。

说句不好听的,他都是个棺材瓤子了,要这么多钱有啥用啊,一去镇里打电话问啥时候回来,就说工作忙。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家庭了,没法说啊,只能和老伴在这里靠了,啥时候靠没,啥时候拉到。

儿子闺女也不是没说过要给他老两口接到城里去,可是有些关系就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一天两天还好,时间长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得劲,再加上前两年城里住房紧张,原来的老房子也交给大儿子住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就懒得再去折腾了。

现在看到李山河如此做派,孟爷的眼角泛起了泪花,伸出手在不经意之间揉了下眼角。

刚一放下手,就看见了李山河的一张大脸,这会儿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爷,咋样,是不是感动了,感动了赶紧把你的家底儿都翻出来给我搂搂。”

“要是有啥虎鞭鹿鞭管他什么鞭,你可千万别吝啬嗷。”

孟爷被李山河这么一逗,刚刚泛起的愁绪也是消失不见。

转而笑骂一声:“去你奶奶个腿的吧,老头子还硬朗呢,你就惦记我这点家底儿,你放心的,等我没那天,我都给我大孙女。”

“别说鞭了,鸡巴毛你都别想捞到一根。”

李山河梗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道:“给我媳妇的不还是给我的,我吃了她也享福的好吧。”

孟爷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时之间被李山河堵得说不出话来。

孟爷气急败坏,上去就给了李山河一个脑瓜拍,但是也没敢用力。

“爷,打也打了,赶紧开门呢放俺俩进去吧,还得掏烟囱呢,还不知道得忙活多长时间呢。”

孟爷这才想起来俩人还扛着东西呢,连忙将门拉开,让李山河进去,又帮彪子开始倒腾东西。

你问他为啥不帮李山河忙活,呵呵,这小子的体格子,去帮他简直就是在骂他。

“爷,你家梯子搁哪了?”

孟爷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带李山河去拿梯子,就被孟奶拦了下来,“大孙子,着啥急啊,赶紧坐下喝口水,歇一会的,不着急。”

看着孟奶递过来的茶盏,李山河一愣,这茶盏上面精美的花纹,就算李山河不识货,也知道这是个好玩意啊。

转头朝着孟爷看了一眼,孟爷搓着山羊胡得意的笑道:“你奶姓金,剩下的,你自己个品去吧。”

姓金,那妥了,估计是遗老遗少,动乱年代还能完好无损,孟爷有点本事啊。

接过茶盏一口闷了,这给孟爷心疼的啊,“老伴,我就说给这小子整点猴王就完事了,你非得整这么好的,牛嚼牡丹,糟蹋了东西啊。”

孟奶狠狠的瞪了孟爷一眼,“啥叫糟践东西,喝了解渴就不算糟践东西。”

“这舍不得那舍不得的,等哪天你进山我都给你煮茶叶蛋,我看你还怎么心疼。”

这给孟爷吓得,胡子都薅掉了一根,李山河前世晚年的时候,该有的爱好都有了,喝茶钓鱼玩鸟。

基本什么败家我玩什么,搁他话说了,老子辛苦了一辈子,还不能好好享受享受了。

李山河也喝出来了,确实是好茶,香气扑鼻,沁人心脾,味道浓厚,回甘也够劲。

真正牛嚼牡丹的,是彪子,茶叶渣子都给嚼了。

“奶,我俩还是先干吧,正好完事了晚上你做饭试试好不好烧,要是再不好烧,明年开春儿我找人给你重盘个炕。”

孟奶笑得合不拢嘴,连忙摆手拒绝,表示她们老两口有钱,不用李山河。

李山河一边嗯啊答应,一边寻思要不要让张二大爷在露一手。

且不说孟爷孟奶是田玉兰的干亲,就说孟爷治好了田玉兰的嗓子,只凭这一点,就是李山河的再生父母,走了那天让李山河给披麻戴孝当孝子扛灵幡他都乐意。

彪子就更不用说了,刘晓娟怀孕都是孟爷给把出来的。

这件事对彪子来说,无异于是扶狂澜之既倒,挽大厦之将倾,救命恩人啊。

就更不用说孟爷手里还有彪子一只觊觎的小药丸了。

所以说,无论怎么对老两口好,叔侄二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或者说,是应当应分的。

人如果没了感恩之心,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在孟爷的带领下,李山河扛起了梯子,从挎斗子里掏出了小鞭。

孟爷一下就懵了,不是,这小鞭不是给我办的年货吗,你个小兔崽子,药剂吧嘎哈?

还没回过神来,就见李山河架好了梯子,宛如灵猴一般爬上了房顶。

“彪子,你去瞅瞅灶坑还有没有火了,有火给扒楞出来。”

“好嘞二叔,你等俺一会儿嗷。”

彪子转身进了屋里,这会早晨刚烧过的炕,灶坑里还剩点柴火在缓慢燃烧。

找孟爷要了个大板锹,用炉钩子和小锹把灶坑里的火给扒楞出来,又掏了掏灰,这才完事。

此时的李山河,一手扶在烟囱上,嘴角叼着烟,看着脚下的这片村落,你还别说,真就是别有一般滋味在心头。

“二叔,好咧!”

李山河解开了盘起来的小鞭,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彪子,你找个尿素袋子放灶坑前面堵着点,别让灰飞出来,整的可哪都是。”

灶坑盖子是万万不敢盖的,到时候气儿全憋在里面,容易把炕给震塌了。

这要是整塌了炕,那李山河可就别想下来了,下去了也是被孟爷直接打死。

彪子点头应下,转身找到了装锅底灰的尿素袋子,看着眼前的灶坑一时犯了难,这玩意真烤手啊。

李山河等了半天,也没见彪子出声,随即趁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彪子,你好了没的?”

“!@!#!¥@!!”

李山河:???

什么几把玩意,呜了呜了各拿说啥呢,算求,管他呢,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