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步离人
【跃迁刚刚结束，星槎还在调整航向。你正坐在住舱里，陪妹妹写作业。】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艘商船。】
【“是步离人！”商船护卫队长的怒吼从甲板传来，紧接着是血肉撕裂的声音。】
【母亲脸色煞白地冲进来，一把抱起你们：“快，躲起来！”】
【她颤抖的手打开了货箱的暗格，那是用来藏贵重物品的夹层。你和妹妹被塞了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香料和布料的味道。】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母亲的眼中满是恐惧和不舍，她最后吻了吻你们的额头，然后重重地合上了箱盖。】
【黑暗中，你能听到外面越来越激烈的厮杀声。利爪撕裂血肉、骨头断裂、惨叫声此起彼伏。】
【最可怕的是，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让你本能感到恐惧的气味——狼毒。】
【即使隔着货箱，那种信息素也在侵蚀着你的理智，让你的心跳疯狂加速，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妹妹的情况更糟，她在你怀里剧烈发抖，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
【你紧紧捂住她的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
【透过货箱的缝隙，一缕光线照进来。】
【你强忍着恐惧，贴着缝隙往外看——】
【父亲正在拼死抵抗。他手中的长刀在步离人的利爪下显得如此脆弱，身上已经被撕开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想动我的家人，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嘶吼着，眼中却满是绝望。】
【一个身材魁梧的灰毛步离人头领缓缓走上前，獠牙外露，指爪上还滴着狐人的鲜血。】
【“成全你。”】
【他甚至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意地挥出一爪。】
【锋利的爪刃轻易撕开了父亲的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喷洒。】
【父亲捂着脖子倒下，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
【“不——！！”母亲发出一声尖叫。】
【她不顾一切地冲向父亲的尸体，却被另一名步离人从背后一爪贯穿。锋利的爪子从她的胸口透出，带出一捧还在跳动的心脏。】
【她倒下的方向，正对着你们藏身的货箱。】
【透过那道缝隙，你甚至能看到她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
【他们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流淌成一片刺目的红。】
【怀里，妹妹江璃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狼毒的影响让她几乎失去理智，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泣，但你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紧紧抱住她，不让她动弹。】
【而你自己，却感觉不到悲伤。】
【或者说，在狼毒和悲伤的双重冲击下，你的大脑选择了关闭情感。】
【现在，你没有时间去悲伤，也没有资格去愤怒。】
【一种更原始的本能，攫取了你全部的思绪——】
【活下去。】
【带着江璃，活下去。】
【“头儿，这边还有货！”】
【“砰——！”一个步离人踢开了你们藏身的货箱。】
【光线刺入，你和妹妹暴露在他们面前。】
【江璃发出了绝望的呜咽，如同受伤的小兽。她的白色狐耳紧贴头顶，尾巴蜷缩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两个小狐崽。”那个独耳步离人不耐烦地说，“太小了，撕了算了。”】
【他举起了染血的利爪。】
【狼毒的影响达到了顶峰。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双腿发软。】
【就在这瞬间，你做出了选择。】
【“唔……！”】
【你用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妹妹的嘴，阻止了她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
【另一只手，则用尽全力，将她还在抽搐的小小身体，狠狠地按向地面！】
【紧接着，在步离人错愕的目光中。】
【你自己也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地抵在沾满父母鲜血的地板上。】
【“我们……”】
【“我们可以做奴隶……不要，杀我们……”】
【你低下了头，将自己那对象征着狐人骄傲的纯白狐耳，屈辱地，紧紧地贴着头皮。】
【你向杀害你父母的仇人，献上了最卑微，最彻底的屈从。】
【这是你一生中，耻辱的一刻。】
【但这也是你仅存的理智，在那一刻算出的生路。】
【“我们会听话的。”】
【独耳步离人有些惊讶，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明明父母刚刚惨死在眼前，却还能对仇人如此求饶。】
【“有意思。”灰毛步离人头领走了过来，用沾血的爪子挑起你的下巴，“小狐崽，你不恨我们？”】
【你摇头：“恨有什么用？恨不能让我们活下去。”】
【听到这话，周围步离人们都哄笑起来。】
【“哈哈哈！听听！这小崽子说的！”】
【“才这么点大就如此识时务，真是条好狗啊！”】
【“头儿，我看这小狐狸比那些只会哭哭啼啼的废物强多了，留着说不定以后能当个好用的奴隶！”】
【灰毛步离人头领很满意你的回答：“那就留着吧，把他们关起来，等会儿和其他俘虏一起处理。”】
【他收回爪子，注意力已经从你们身上移开，准备去清点更有价值的战利品。】
【他们的警惕，在你的卑微面前，已经降到了最低。】
【就是现在！】
【在他们哄笑声最大的那一刻，在那个灰毛头领转身的瞬间，你动了！】
【你的右手探向母亲的尸体——那里有一把她随身携带的小匕首！】
【但就在你的手指即将触到匕首时，一股极其浓烈的狼毒扑面而来。】
【“想搞小动作？”另一个步离人冷笑着逼近，“小杂种，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啊……”】
【“去死吧！”说着，他一爪子挥出，就要将你了结。】
【狼毒让你的动作变得迟缓，恐惧让你的手不停颤抖。】
【你眼睁睁看着那个步离人的爪子向你挥来——】
【就在这时，你看到了。】
【在那个步离人身上，突然浮现出无数道纵横交错的漆黑细线。】
【它们如同布满裂纹的瓷器，覆盖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线……是什么？】
【你不明白，但你的本能，你那因仇恨而沸腾的灵魂，却在疯狂地向你低语——】
【这些线……很脆弱。】
【只要沿着它们切下，就能杀死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