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锁魂钉
未知之地，噬心殿左护法的密室。
幽绿的烛火在青铜灯盏中跳动，映照出墙上扭曲的鬼影。
左护法立于一面血镜前，指尖摩挲着镜中浮现的画面。
正是楚云舟以文气超度百鬼，金光破煞的最后一幕！
“文心照鬼……呵。”
他嗓音沙哑如锈铁摩擦，眼中血芒闪烁。
“区区凡尘境，竟能超度‘百鬼噬心’的怨魂？”
血镜中的画面骤然破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左护法盯着破碎的血镜，眼中血芒愈发猩红。
“一个凡尘境的儒修，竟能破我‘百鬼噬心’？”
他冷笑一声，袖袍猛地一挥。
“哗啦！”
密室角落的三具青铜棺椁同时炸开！
黑雾翻涌中，三道瘦如枯骨的身影缓缓站起，无面无容，唯有胸口刻着血色的符文。
三具影傀，皆是无痛无觉的杀戮兵器！
左护法指尖一划，三滴黑血分别没入影傀眉心：
“去青州。”
“楚云舟必须死。”
“若他再活过三日……”
他鬼面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你们便去‘万魂鼎’里，替他当柴烧吧。”
......
经过一天的休整，楚云舟已经调整好自己。
清晨的薄雾未散，楚云舟已踏着微湿的青石板路，来到城南集市。
他轻拂衣袖，在熟悉的角落支起木桌，悬笔于砚，粗布幡在晨风中轻扬。
“代写家书，五文一封”
“契约文书，二十文一份”
“批注药方，五十文一次”
“镇宅辟邪，价格面议”
“楚先生，昨日怎的没来？”
卖豆腐的老张一边递上五文钱，一边好奇问道，
“大伙儿可都盼着呢！”
楚云舟接过铜钱，指尖在案上轻轻一拨，文气悄然渗入钱币，化作一道无形的护身符。
他抬眸浅笑，语气如常：
“家中有些琐事，耽搁了。”
话音未落，他余光瞥见人群外围，一个抱婴孩的妇人正死死盯着自己。
婴孩的襁褓下，露出一截泛青的指尖。
老张浑然不觉，乐呵呵道：
“您这字儿真是越写越神了！昨儿李木匠照着您批的药方抓药，他家老娘咳了半年的痨病，竟好了大半！”
楚云舟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一个“安”字，温声道：
“药方对症罢了。”
字成刹那，一缕金芒无声没入纸中。
此字若贴于门上，可挡一次邪祟侵袭。
摊前人头攒动，百姓们挨挨挤挤地排成长队，手中攥着铜钱、红纸、药方，眼中满是期盼。
楚云舟端坐案前，提笔蘸墨，笔尖悬于纸面三寸，墨汁凝而不落。
“唰。”
笔走龙蛇，墨迹如刃！
家书：
落笔“平安”二字，字尾金纹如燕尾轻扫，暗藏一缕“镇宅”之力。
契约：
朱砂写就“诚信无欺”，最后一捺如剑锋陡折，隐现诛邪之威。
药方：
批注“辰时服，忌生冷”，笔锋过处，药名竟浮起淡淡青芒，药效倍增！
百姓们只觉字迹比往日更显风骨，却不知每一笔皆含杀机。
集市上已人声鼎沸。
楚云舟笔锋游走，墨香四溢，纸上的字迹如龙蛇腾跃，暗藏锋芒。
他正专注落笔，忽觉后颈一凉。
有人在盯着他！
那目光阴冷如毒蛇游过脊背，令他指尖微微一滞。
文心玉册在他怀中轻颤，同时在识海中浮现模糊字迹：
【阴气近身，不可不防】
楚云舟不动声色，继续挥毫，却在“安”字最后一笔时，悄然注入一缕文气，字尾金纹如涟漪荡开，无声扫过四周。
无人异常。
排队的人群中，只有寻常百姓：
老农攥着铜钱，粗糙的手指上还沾着泥土；
妇人抱着孩童，孩子正咿咿呀呀地抓着她衣角；
商贩擦着汗，袖口沾着油渍，显然是刚收摊赶来……
可那股寒意，始终未散！
一位买字老者站在队伍中，身形佝偻，咳嗽时胸腔发出空洞的回响，仿佛内里早已腐朽。
袖中淬毒短刃贴着腕骨，刃上血纹被一层人皮符纸遮掩，连文气都难以察觉。
一位卖茶摊贩的茶摊热气氤氲，他舀茶的动作自然，可茶汤下的蛊虫卵却随着蒸汽飘散。
每当有人经过，他袖中的蚀骨链便轻轻颤动，如毒蛇吐信。
在巷口阴影处，有一人整个人融在墙角的黑暗中，连呼吸都无，唯有指尖捏着一枚染血的铜钱。
铜钱正缓缓吸收四周的阳气，为致命一击蓄力。
他们就像无形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蛰伏，等待楚云舟文气耗尽的那一刻！
楚云舟再次抬头，目光扫过人群。
依旧毫无破绽。
但文心玉册的震动愈发剧烈，书页间隐隐渗出几丝黑气，又被金光驱散。
他眸光微沉，忽然提笔在纸上多写了一行小字：
“邪祟近身，金纹护体。”
字成刹那，一缕文气悄然钻入求字者的衣襟，化作无形护符。
若有人要在暗中动手，必先遭反噬！
......
而于此同时，在赵家的一处密室中。
幽暗的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赵老爷那张扭曲的脸。
他跪在祖祠暗格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拨开机关。
“咔嗒！”
暗格弹开，一股腐朽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锁魂钉！
漆黑的钉身缠绕着猩红纹路，钉尖泛着幽绿色的毒芒，仿佛有无数冤魂在钉内哀嚎。
这是赵家祖上从魔教求来的禁器，百年来只用过三次。
每一次，都让一个家族彻底消失！
赵老爷抓起锁魂钉，掌心顿时被蚀出“嗤嗤”白烟，血肉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他却恍若未觉，反而癫狂大笑：
“楚云舟……你逼我的！”
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钉上！
“轰！”
钉身血纹骤然亮起，幽绿毒光化作一张狰狞鬼面，张口嘶吼：
“锁魂钉出，永世沉沦！”
漆黑的钉身缠绕着猩红血纹，钉尖幽绿毒光如鬼火般闪烁。
此钉一旦刺入血肉，便会如附骨之疽，将魂魄生生钉死在躯壳之中。
永世不得超生！
钉内隐约传出凄厉哀嚎，那是过往被钉杀者的残魂，至今仍在挣扎。
钉尖的幽绿毒光并非寻常剧毒，而是魔教秘炼的“蚀文煞”。
专克儒修文气，一旦入体，便如附骨之疽，蚕食经脉中的文气，直至修为尽废！
楚云舟若中此钉，即便侥幸不死，也会沦为废人。
赵老爷盯着手中幽光吞吐的锁魂钉，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
他仿佛已经看到，
楚云舟被锁魂钉贯穿咽喉的瞬间！
钉尖入体，幽绿毒光如毒蛇般钻入经脉，文气如雪遇沸汤，瞬间消融；
魂魄哀嚎，楚云舟的元神被生生钉在躯壳内，眼睁睁看着自己修为溃散；
曾经意气风发的儒修，最终像条死狗一样瘫软在地，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彻底沦为废人！
“呵……呵呵呵……”
赵老爷喉咙里挤出沙哑的笑声，枯瘦的手指摩挲着钉身，眼中血丝密布。
“楚云舟……你不是很能写吗？”
他猛地攥紧锁魂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却轻柔得可怕：
“等你中了这钉……”
“我要你亲手写下自己的死状！”
突然，赵老爷突然猛咬一口自己舌尖。
然后将一口鲜血喷在锁魂顶上。
他这是在血祭自身！
舌尖精血激活锁魂钉的刹那，赵老爷面容瞬间苍老了十岁。
鬓角白发丛生，眼角皱纹如刀刻般加深，连脊背都佝偻了几分。
他要以十年阳寿，换一钉之威！
他盯着铜镜中衰老的自己，眼中疯狂更甚：
“楚云舟……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