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炮!揍他丫的小日本
独立116旅作战室内,昏黄的煤油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墙上悬挂的作战地图映照得忽明忽暗。参谋长张定邦三步并作两步跨进门槛,手里紧攥着刚译出的电文,连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都顾不上擦拭。
"旅座!战区长官部回电了!"
张定邦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难掩兴奋,却又带着军人特有的克制。
"李长官完全同意我部的作战方案,并授予临机决断之权!"
顾家生正俯身在铺满地图的桌案前,修长的手指沿着日军辎重队的行进路线缓缓移动。闻声,他猛地直起腰杆,接过电文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作战室内顿时安静得只剩下煤油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
"好!"
顾家生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军官,声音沉稳有力:
"传令:455团为先锋,476团携辎重随后跟进。"
夜色如墨,营地内,数千将士早已整装列队。绑腿扎得一丝不苟,每个人的眼中都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火光。
顾家生大步走到队列前方,他缓缓扫视过每一张或年轻或沧桑的面庞。
"弟兄们!"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似一柄出鞘的利剑,字字铿锵:
"今日之战,我们要让那些东洋倭寇牢牢记住,华夏的土地,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后花园!"
"杀!杀!杀!"
震天的怒吼如惊雷炸响,惊飞了林间栖息的夜鸟。士兵们紧握钢枪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眼中的战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顾家生利落地转身。
"出发!"
随着这声简短的命令,整支队伍如同出鞘的利剑,悄无声息地没入浓稠的夜色之中。
1938年3月,峄县小枣庄附近,夜凉如水。
顾家生勒住缰绳,战马喷出的白雾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他抬手示意部队停下,马蹄裹着棉布,士兵们的绑腿里塞着稻草,连刺刀都用布条缠住,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旅座!侦察连孙连长到了!"
传令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急切。顾家生转头,看见孙德胜猫着腰从山道拐角处钻出。此刻他满身泥泞,唯有那张被硝烟熏黑的脸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报告旅座!"
孙德胜敬了个军礼,声音嘶哑道:
"小鬼子在小枣庄扎营了,这群畜生把整个庄子都屠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硝烟,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图:
"弟兄们盯了一天一夜,确认没有尾巴,这股小鬼子属于孤军深入,还摸清了他们的布防。您看......"
粗糙的铅笔线条勾勒出村庄的轮廓,几个醒目的叉号标注着日军哨位。
顾家生接过草图,勤务兵立即用身体挡住马灯的光亮。橘黄的光晕下,程远他们不约而同地凑了过来。
"咦..."
顾家生眉头一皱,立即从马鞍袋里抽出地图,地图上标注的敌我态势清晰可见。
"小枣庄...在这里..."
顾家生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突然停在一处,"峄县?!"
"啪!"
顾家生一拳砸在马鞍上,惊得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参谋长张定邦赶紧展开作战地图,借着微光一看,脸色顿时煞白:
"旅座,小鬼子这是要穿插到峄县啊!"
周围的军官们闻言,呼吸都为之一滞。峄县,这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却是通往台儿庄的必经之地。
"好一招黑虎掏心..."
顾家生冷笑,手指在地图上重重一戳:
"就这么点人就敢孤军深入?这伙小鬼子真是狂的没边了。真当咱们华夏的军队是泥捏的?"
他"唰"地收起地图,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传令!程远所部455团立即抢占小枣庄北侧无名高地,李天翔所部476团绕到南面断其后路。炮兵把咱们的炮全拉上来,立即构建炮兵阵地,我要给小鬼子来个惊喜。"
孙德胜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旅座,我带侦察连的弟兄再去摸一下?"
顾家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心一点,发现异常立刻退回来。"
说着解下自己的水壶塞过去:
"喝两口,暖暖身子。"
目送孙德胜消失在夜色中,顾家生翻身上马。远处的小枣庄轮廓模糊,只有几处篝火明明灭灭。夜风送来断续的日语吆喝声,还有战马不安的嘶鸣。
"想吃掉峄县?"
他冷冷一笑:
“老子先送你们去见那狗屁“天罩大神!"
随着他手势落下,无数黑影开始向小枣庄蠕动。刺刀出鞘的"铮铮"声被夜风撕碎,炮车轮碾过碎石时,早有士兵扑上去垫了棉衣。此刻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这场精心编织的死亡罗网,正随着黎明一同降临。
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被炮火彻底撕碎。
顾家生站在无名高地上,怀表的分针刚刚划过五点整。他猛地挥下手臂,三发红色信号弹顿时尖啸着窜上天空,在拂晓的苍穹上炸开刺目的血光。
"开炮!"
刹那间,三门75毫米山炮同时发出震天怒吼。炮口喷出的烈焰将四周照得如同白昼,滚烫的弹壳"咣当"砸在岩石上。紧接着,五十多门迫击炮组成的死亡交响乐轰然奏响,"咚咚咚"的闷响连成一片,炮手们机械地重复着装填-发射的动作,额头上的汗珠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第一轮炮弹还在空中呼啸,第二轮就已经出膛。密密麻麻的弹道在黎明的天幕上织成一张火网,带着死神的请柬扑向沉睡中的小枣庄。
"咻~~轰隆!"
第一发山炮炮弹精准地砸在村口鬼子警戒阵地的中央。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了黎明前的寂静,橘红色的火球在黑暗中骤然膨胀,将整片夜空映照得如同血染。冲击波横扫而过,沙袋垒成的掩体被瞬间掀翻,架设在高处的九二式重机枪连同射手一起被炸成扭曲的废铁。
"敌袭!敌袭!"
凄厉的日语警报声在庄子内炸响,原本沉寂的小枣庄瞬间沸腾。训练有素的鬼子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在军官的厉喝下迅速抄起武器,有条不紊地寻找掩体。
顾家生站在前沿指挥所,望远镜里清晰地映出鬼子快速反应的一幕。没有慌乱,没有溃逃,只有冷酷而高效的战斗本能。
"咦,不对劲,这股小鬼子的战术素养....不像是辎重兵啊,太冷静了。"
随即他放下望远镜,转头对通讯兵下令:
"通知炮兵连,修正诸元,给我重点照顾小鬼子的指挥部和重火力点!"
远处的庄子里,几门九二式步兵炮已经被推出掩体。而华夏军队的迫击炮弹则像冰雹般砸进了庄子。还在睡梦中的鬼子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爆炸的气浪掀上半空。有个只穿着兜裆布的鬼子军曹刚从房子里爬出来,一发迫击炮弹正好落在他两腿之间,"轰"的一声过后,原地只剩下一双还冒着烟的军靴。
"炮击!快防炮!"
几个侥幸躲过第一轮炮击的鬼子军官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却被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彻底淹没。骡马受惊后疯狂挣扎,拖着燃烧的马车在庄子里横冲直撞。一匹眼睛被弹片打瞎的军马拖着炮架狂奔,把五六个试图组织防御的鬼子兵碾成了肉泥。油料桶被引燃后发生剧烈爆炸,粘稠的火焰像毒蛇般四处蔓延,将几名小鬼子吞没。
"八嘎!快找掩体!"
铃木一郎中佐的军刀在炮火中闪着寒光。
"各中队立即展开防御!"
他的吼声穿透爆炸的轰鸣,像一把尖刀劈开混乱。这个老鬼子,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炮击的时候,冷静的连眉毛都没抖一下。
鬼子士兵们条件反射般行动起来。有人一脚踢翻弹药箱垒成掩体,有人立即窜入制高点设置阵地。几个机枪组冒着炮火将九二式重机枪架在碾碎的马车残骸后,枪管在黎明中泛着冷光。
"炮兵中队!"
铃木的刀尖指向北面山脊,那里还在喷吐着火舌:
"方位角27-00,距离800,急速射!"
六门九二式步兵炮立即调转炮口。训练有素的鬼子炮手们手上动作快得惊人,装填手额头暴着青筋将70毫米高爆弹塞进炮膛。"轰!轰!"的还击炮火很快在山脊上炸开几团黑烟。
铃木转身时,一发迫击炮弹在二十米外炸开。气浪掀飞了他的军帽,露出锃亮的光头。他随手抹去脸上的血沫,继续嘶吼:
"第二中队向左翼展开!把燃烧的辎重车推出去当路障!"
庄子口的环形工事很快成型。沙袋、尸体、炸烂的家具全被堆成掩体,轻重机枪构成交叉火力网。几个鬼子伤兵咬着牙给同伴包扎,血糊糊的手指居然还能稳稳地缠紧绷带。
铃木掏出怀表看了眼,冷笑浮现在他染血的脸上:
"支那人狡猾狡猾滴!以为偷袭就能得手?"
他猛地挥刀劈开浓烟:
"诸君!让卑鄙的支那人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帝国军人!"
北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将日军阵地上的膏药旗吹得猎猎作响。这支鬼子部队,正在用教科书般的临战反应向对手宣告:
他们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