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金陵沦陷,大屠杀。

1937年12月15日,金陵城的黎明来得格外迟缓。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也承受不住这座千年古都所遭受的苦难。潇山令从一堆瓦砾中爬出来,军装早已被鲜血和泥土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他吐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右耳因为持续的炮轰而嗡嗡作响。

"司令!下关码头...已经被鬼子占领了!"

一个满脸烟灰的通讯员跌跌撞撞地跑来。

潇山令握紧了手中仅剩三发子弹的毛瑟手枪,指节发白。文件散落一地,被雨水浸透的作战地图上,代表日军进攻方向的箭头已经将整个金陵城团团围住。

他望向中央银行大楼的方向,那里曾是另一股守军的指挥中枢,现在只剩下一缕黑烟笔直地升向天空。

潇山令急忙问道:

"码头上的老百姓都撤了吗?"

通讯员抹了把脸上的硝烟,哑着嗓子答道:

"报告司令,最后一批老百姓,昨晚已经全部渡江撤出去了。原来守在那里的弟兄,应该在掩护完老百姓之后主动撤离的。我们观察哨的弟兄说......"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

"码头那边,已经听不见咱们的枪声了。"

潇山令沉默了一瞬,突然狠狠捶了下战壕边缘的沙袋:

"都是好样的......就是不知这支队伍的指挥官是谁。希望他们能突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了下来。

"传令下去,收拢还能打的弟兄,我们去中央银行地下室,那里有金库,墙厚。"

金陵街道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穿灰布军装的,更多是普通百姓。一个老太太抱着孙子的尸体坐在路边,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潇山令别过脸去,听见远处传来日语的口令声和皮靴踏在青石板上的脆响。

"狗日的小鬼子!"

机枪手王德胜啐了一口,他肩上缠着浸透血的绷带,却仍死死抱着那挺捷克式轻机枪,

"司令,给我个制高点,老子要让小鬼子尝尝花生米的味道!"

潇山令数了数身边的人:十七个宪兵队的,三个教导总队的,还有十几个不知哪个部队的溃兵。他们有的拿着汉阳造,有的拿着小鬼子的三八步枪,有个瘦小的兵甚至只拿着一把大刀。但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烧着一团火。

中央银行的大理石台阶上躺着三具鬼子尸体,钢盔滚在一边。大楼正面的罗马柱上布满弹孔,二楼窗户里探出一面残破的青天白日旗。

"金库在地下二层,"

潇山令指挥士兵用沙袋和实木办公桌堵住楼梯口,

"王德胜,把你的机枪架在那个保险柜后面。其他人分散找掩体,节约子弹。"

突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刺破晨雾。潇山令从破碎的彩绘玻璃窗望出去,整条中山东路上密密麻麻的土黄色身影正在推进。膏药旗在刺刀丛中格外刺眼。

"准备战斗!"

潇山令的声音在地下室回荡。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小战士,不会超过二十岁,正在发抖,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怕吗?"

小战士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司、司令,我还没娶媳妇呢..."

"哈哈哈~等打完这仗,老子把隔壁二牛舅舅家的二小子的侄女介绍给你,啧~~那叫一个盘靓条顺哟!"

王德胜粗声粗气地插话,引得几个老兵嘿嘿直笑。笑声未落,一发迫击炮弹就砸在了大楼正面。

爆炸的气浪震碎了所有残存的玻璃。潇山令被掀翻在地,耳朵里灌满了嗡鸣。他看见王德胜的机枪喷出火舌,冲在最前面的五六个小鬼子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但后面的敌人立刻散开队形,掷弹筒的炮弹接二连三地在室内爆炸。

"手榴弹!"

有人尖叫。潇山令抓起一个德制M24甩出去,爆炸掀翻了两个正要冲进大门的鬼子。他瞥见那个小战士正用汉阳造点射,每开一枪就缩回掩体后拉枪栓,居然还撂倒了三个小鬼子。

日军开始使用火焰喷射器。一条火龙窜进大厅,点燃了散落的文件。浓烟中,潇山令听见有人惨叫。是那个总是默默抽烟,笑起来一脸褶皱的老兵,他像个火人一样冲出掩体,抱着两个鬼子滚下了台阶。

"快退到金库去!"

潇山令咳嗽着下令。他们且战且退,狭窄的走廊成了死亡陷阱。每退一步都有人倒下。王德胜的机枪终于哑火了,是子弹打光了。这个山东大汉干脆抡起机枪砸碎了一个鬼子的脑袋,然后被三把刺刀同时捅穿胸膛。

金库的钢门厚达二十厘米,但小鬼子很快调来了炸药。第一次爆破就震落了大片墙皮。潇山令数了数,身边只剩五个人,每人不到十发子弹。

"司令..."

小战士递过来一个脏兮兮的笔记本,"我叫王小狗,湖北孝感人...要是我爹妈..."

潇山令郑重地接过笔记本塞进内兜。第二次爆破的冲击波将厚重的钢门炸得扭曲变形,刺眼的阳光从锯齿状的裂缝中倾泻而入。金色的光束在弥漫的硝烟中勾勒出一道道光柱,照亮了一张张刚毅的面庞。

潇山令站在最前方,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他身后的战士们一个个从阴影中走出,阳光抚过他们沾满煤灰的脸庞,照见那些坚毅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嘴唇。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战斗的痕迹:干涸的血迹、擦伤的皮肤、被汗水浸透的绷带。但在阳光的照耀下,这些伤痕反而成了最耀眼的勋章。年轻的小战士抬手挡了挡刺目的光线,眯起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就连重伤员也挣扎着挺直腰背,让阳光照在自己倔强的面容上。

这一刻,阳光不仅穿透了钢门,更照亮了这群铁血男儿永不屈服的精神。

"上刺刀。"

潇山令平静地说。当钢门第三次被炸开时,六个华夏军人端着刺刀冲向涌入的日军。刺刀折断就用牙咬,手臂断了就用头撞。

当所有人全部殉国只剩下潇山令一人之时。

一名日军大佐上前,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喊道:

“潇司令!天皇陛下敬重勇士,只要你肯投降,皇军必以礼相待!”

潇山令冷笑,缓缓抽出腰间的中正剑。

“礼?”

他嗤笑一声:

“尔等倭寇,侵我山河,屠我百姓,也配谈礼?”

日军大佐脸色骤变,挥手示意,数十名鬼子兵挺枪逼近,刺刀寒光闪烁。

潇山令环顾四周,他仰天大笑,声震四野:

“我潇山令,生为华夏人,死为华夏鬼!今日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叫尔等倭奴知道:华夏男儿,宁死不降!”

“杀奴~~~!

潇山令身中七弹,最终力竭倚靠断壁,怒目圆睁,气绝而亡。

日军大佐沉默良久,终于低头,缓缓摘下军帽。

——此乃华夏之魂,不可轻侮!

1937年12月15日上午11时,日本侵略者终于完全占领了整个金陵城。由此金陵沦陷。

1937年12月17日,日军举行了所谓的入城仪式。也就在此刻,日军南京最高军事统帅,朝香宫鸠亲王签发了处决一切战俘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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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金陵的雪,是腥的。”

“十五万人。十五万声没喊完的‘救命’,十五万双没能闭上的眼睛。”

“日本鬼子用机枪扫,用汽油烧,用刺刀捅进孕妇的肚子……说这是‘清扫’。”

“长江漂着尸骸,秦淮河的水稠得流不动。活下来的人说……那年的乌鸦,肥得飞不起来。”

“有人嫌这些血痂揭起来太疼。可要是连疼都忘了……伤口,就白烂了。”

“金陵……不会忘记。华夏……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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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侵略者的铁蹄踏碎故土,当屠刀染红长江黄河,当刺刀抵住华夏的咽喉。华夏的脊梁,却从未弯折!

屠不尽的是骨气,杀不绝的是气节!

从金陵城血战至死的潇山令,到八百壮士死守四行仓库……华夏的抵抗,从未停止!

侵略者以为,屠刀可以斩断我们的意志,炮火可以摧毁我们的信念。可他们错了!

华夏的血脉里,流淌着五千年的不屈!

今日的牺牲,明日的抗争,后日的复兴!

总有一天:

这血染的山河,必将重归华夏之手!

这破碎的故土,必将再展雄风!

这屈辱的历史,必将化作复仇的烈火!

总有一天:

侵略者的血,会偿还我们的血!

侵略者的罪,会化作他们的坟!

侵略者的狂,会变成他们的丧钟!

因为:

华夏的魂,永不屈服!

华夏的恨,世代铭记!

华夏的复兴,无人可挡!

血债,终须血偿!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