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孟宴臣,你在害怕吗?

许沁摔门而出后,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孟宴臣立刻俯身扶住想要起身的樊胜美,

“别动。”

樊胜美喉咙火辣辣的疼,勉强挤出几个字,

“你...妹妹......”

“别说话了,”

孟宴臣见她痛苦的表情,心疼得蹙眉,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

“不用管她,从小被惯坏了,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掖了掖被角,“转院的事我来安排,我不会让她找你麻烦的。”

樊胜美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要起来,

“宋...宋......”

孟宴臣眉头一蹙,一把按住她的手腕,

“他没事,左臂小面积灼伤,观察一晚就能出院。”

“去谢...谢......”

樊胜美还想说什么,却感觉扼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孟宴臣温热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别去。”

他声音很轻,喉结滚动,“你好好休息,这些我来处理。别去见宋焰,别去......”

樊胜美怔住,不解地望向他——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像是...祈求?

樊胜美怔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孟宴臣,看起来有点可怜。

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如此,但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孟宴臣,乖乖点头躺下。

孟宴臣神色稍缓,拿起床头的水杯,将吸管递到她唇边,

“喝水吗?”

就在这时——

“樊姐!你没事吧?!”

邱莹莹带着哭腔的大嗓门撞开病房门,身后跟着关雎尔和安迪。

“吓死我们了!接到电话我们就赶过来了。”

关雎尔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孟宴臣,瞬间红了脸,小声对安迪嘀咕,

“安迪姐,孟总真人比杂志上还帅......”

孟宴臣起身,对众人微微颔首。

安迪目光在樊胜美和孟宴臣之间扫过,用樊胜美能听到却不刻意的声音问道,

“包奕凡不是说你和时宴去江洲考察了?”

孟宴臣点点头,“听说出事,就回来了。”

安迪了然一笑,不再多言。

孟宴臣冲众人点头,“你们聊,我先处理点事。”

他转身离开时,安迪跟了出去。

“孟总。”

她叫住他,直截了当,“一直过得太苦的人,突然得到幸运反而不安。就像从没吃过糖的人,你给她一颗,他第一反应是怀疑这糖是不是给她的?”

她顿了顿,“更重要的是——”

“一旦尝过甜头,以前的苦就会变得难以忍受。”

她直视孟宴臣的眼睛,“所以孟宴臣,想清楚再给糖。给了,就别收回。”

孟宴臣转身,静静看着病床上听邱莹莹叽叽喳喳的樊胜美。

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而坚定,

“谢谢。我不会收回的。”

安迪露出满意的笑容,看着他离开后,笑着给包奕凡发消息,

【你还能敲诈孟宴臣的时间不多了。】

——

走廊尽头,孟宴臣站在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攥住窗台扶手,指节泛白。

玻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底翻涌的暗潮。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却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痛又闷。

他庆幸宋焰救了樊胜美——

可为什么偏偏是宋焰?

为什么在那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宋焰,而不是自己?

许沁和宋焰的往事如毒蛇般缠绕上来——

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感情,抵不过宋焰几个月的出现。

那樊胜美呢?会不会也......

她会不会从此看向宋焰的眼神里,也带上那种他永远得不到的光?

他迅速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秦宇。”

他拨通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给城南消防站捐五辆最新款消防车,再定制一面锦旗。另外......”

他补充道,“彻查杨建,除了这次纵火,他近五年所有案底,一条都不要漏,我要他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

安排好一切,他整理了下西装袖口,转身走向宋焰的病房。

病房内,宋焰正靠在床头,左臂缠着绷带。

见孟宴臣推门而入,他抬眼瞥了下,没什么好脸色。

孟宴臣直接开门见山,“虽然灭火救人是你的本职工作——”

他声音平静,“但你毕竟因为救我女朋友受伤了。”

他直视宋焰的眼睛,“我亲自来道谢,是应该的。”

宋焰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女朋友?”

“是。樊胜美。”

孟宴臣一字一顿,像是要把这个名字烙进对方脑海里,

“是我女朋友。”

“至于你和许沁领证的事,”

孟宴臣继续说道,“如果需要,明天就可以安排。”

宋焰单手枕在脑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么急?”

他语气玩味,“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和沁沁在一起吗?”

孟宴臣懒得和他多说,转身要走。

“孟宴臣。”

宋焰突然叫住他。

“你在害怕吗?”

脚步倏地顿住。

宋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了然和挑衅——

他的声音像刀子般扎过来,“你害怕樊胜美像许沁当年一样,选择我,抛弃你,是不是?”

孟宴臣背对着他,肩线绷得笔直。

“呵。”

宋焰冷笑,“孟宴臣,你说历史——”

「砰!」

房门被重重摔上,截断了未尽的话语。

病房内,樊胜美咬着吸管,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不断闪回刚才的画面——

孟宴臣挡在她病床前,和许沁对峙,

“你没看见她也受伤了吗?”

还有他俯身替她掖被角时,

“好好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

对她好,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妹妹吗?

会不会......

她咬着吸管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塑料吸管被她咬得扁扁的。

“安...安......”

她想喊安迪,喉咙却火辣辣的疼,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安迪正在削梨,听见动静抬头,直接切了一小块梨塞进她嘴里。

“嗓子都这样了,有天大的事都好了再说。”

樊胜美,“......”

她只能郁闷地嚼着梨子,甜滋滋的梨汁在口腔里蔓延,却压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躁动。

孟宴臣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但她又想起孟宴臣最后那个眼神——

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竟然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像是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怕我死了?

怕我死在这医院,又给她妹妹添麻烦了?

想太多,方案的提成都还没拿到,哪儿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