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益法丹
第二年。
黄忘忧诞下一个男婴。
粉雕玉琢，哭声洪亮。
陈胜握住妻子的手。
他沉吟片刻，为其取名：
“就叫逸景吧，愿他一生顺遂，如闲云逸景般自在。”
黄忘忧点头，面带亲切的笑容。
唐洗尘则抱着弟弟四处游玩。
时间缓缓流逝。
又三年，这一日。
黄氏丹坊的一众熟客渐渐发现。
黄老坊主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许多时候，丹坊的事务都是黄老坊主的女婿唐掌柜操持。
据黄老坊主的说法，他这个女婿丹道技艺卓越，已晋升中品炼丹师。
丹坊的三大招牌，全都学精。
从许久之前。
三大招牌丹药便由他女婿炼制。
消息初传时，坊市中不乏议论，还有人担心丹药品质下滑。
但随着一批批丹药上市。
熟客们发现品质没有丝毫下降。
这位新的唐掌柜待人接物也谦和周到，可圈可点。
日子久了，便再无人议论。
反倒都赞黄老坊主好眼光，有个靠谱的女婿。
……
这日午后，丹房内暖意融融。
“起火！”
黄岳阳站在丹炉前。
指尖法诀变幻。
七千缕火丝如银线般窜出，在炉中织成一张密网。
一株株处理好的药材投入炉中，火丝立刻如灵蛇般缠绕而上，将药材在火焰中融化，化作各色药液。
紧接着，在法诀牵引下。
药液在渐渐聚成一团，在高速旋转中凝作圆润的丹珠。
不远处。
陈胜屏息凝神地看着岳父炼丹。
只觉得赏心悦目。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也有些期待，心中更是喃喃：
“希望此次能够成功！”
两年来。
随着陈胜的炼丹术越发精通。
黄岳阳逐步放手，将丹坊的事务交给女婿操持。
他的心思则放在另一件事。
——完善残方！
黄岳阳一身传承，各有精妙，自问并不弱于上品丹师。
可惜一直没能得到一张上品丹方，验证一生成就。
虽然坊市不乏上品丹师。
可吃饭的本事，谁会外传呢？
大家都把自家丹方藏得死死的。
黄岳阳别处求不得，只能将目光放在自创，或改良丹方。
……
二十年前。
青木商会办了一场小型拍卖会。
一张丹方进入黄岳阳的视野。
上元丹！
这是从秘境流传出来的一张二阶丹方，可惜只是残方。
黄岳阳当即心动，花大价钱拍得此方，之后潜心钻研，完善丹方。
一晃十余年。
随着陈胜药学有成，他也参与了此项任务。
集两人之力，失败数十次后。
不久前，再度定下一方。
两人只觉得改无可改。
颇为自信。
此刻，便要验证！
丹房中央。
丹炉不断震动。
黄岳阳接连打出‘固丹’‘锁灵’的法诀，双手法诀翻飞，眉间沁出细汗。
显然炼制此丹，颇为不易。
“收！”
最后数道收丹的法诀打入丹炉。
丹炉应声而开。
当即丹香四溢
一颗靛蓝色的丹药缓缓飞出，落到早就准备好的白玉瓶中。
黄岳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看了陈胜一眼，嘴角露出笑容：
“勉强成丹，看来我翁婿两人推导出来的丹方，还算合理。”
不合理，也练不出丹药。
陈胜抱拳祝贺：
“恭喜岳父炼制出上品丹药。”
黄岳阳嘴角上扬，极为得意，心中默认丹方必入上品序列。
他面上却是摆了摆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还未品鉴，丹效未定，说出去，徒增笑尔。”
这一丹方，是两人从二阶残方之中，推陈完善而出，有颇多改变。
虽然成丹，但是效用如何？
还需要品鉴。
“器物呢？”
很快。
陈胜微笑着取出物品。
白玉托盘一枚、琉璃盏两只。
“岳父放心，我已提前用灵泉水浸泡三个时辰，去除器身杂气。”
黄岳阳捻着胡须，满意道：
“不错。”
很快。
黄岳阳净手焚香，运转法力荡涤口鼻间的浊气。
开始品鉴丹药。
炼丹界。
每年都有大量丹药被创造出来。
自有一套完整的‘品丹之法’。
共计五步，分别为——备器、观形、闻气、辨味、验效。
陈胜还是第一次经历，不免有些期待，直勾勾的看着岳父的表演。
黄岳阳却是老手了。
只见他不急不缓将玉瓶之中的丹药置于白玉托盘中央，以法力催动托盘缓缓旋转。
他双手掐诀，施展‘观丹法’。
刹时间，双眼自生灵光。
眼前的丹药在他眼中当即放大百倍，堪比牛犊。
黄岳阳凝神观察。
通体观摩一遍，纤微毕至，连丹药表面极细微的纹路都不放过
足足半个时辰。
他揉了揉眼睛，脸上尽是笑容：
“丹体饱满，色泽均匀，最重要是灵路连贯，当属上品丹药无疑。”
陈胜连忙开口：“恭贺岳父。”
黄岳阳心情大好，让女婿过来，传授他观摩诀窍。
“你来试试！”
陈胜闻言，当即施展法诀，眼中金光乍现，丹药在他视野中瞬间放大…
待翁婿两人，齐齐观摩一遍。
已然是一个时辰过后。
然后。
两人开始闻气、辨味。
这两步都有各自的术法配合。
黄岳阳一边品鉴，一边为陈胜讲解其中细节，让他也尝试一遍。
陈胜只觉得大有收获。
前三步走过。
黄岳阳渐渐心中有数。
他开口道：
“此丹自上元丹而出，推陈完善，却不改根本，当属增法序列。”
陈胜闻言，当即心中一喜。
什么丹药值钱？
第一类是助修士突破境界、突破瓶颈的丹药，如筑基丹、紫云丹。
第二类便是助修士直接增长法力的丹药。
第三类才是辅助日常练气修行的丹药，如聚气丹。
黄氏三大招牌之中的黄芽丹，也属于第三类，有助于练气初期修士日常修行，大赚特赚。
黄岳阳也颇为高兴，开口道：
“开始验效。”
陈胜闻言。
连忙打开一个木匣子。
其中赫然是是一只——赤尾小鼠。
此赤尾鼠颇通人性，此刻正双手合十，对着两人作揖。
黄岳阳轻声笑道：
“放心吧，此丹应当无害。”
说罢。
他取半枚丹药放入琉璃盏，以灵泉水化开，取两滴让小鼠服下。
然后。
他手搭小鼠腹部，施展‘内视法’。
感受着小鼠丹田处的变化。
不久之后。
小鼠丹田之中，渐渐生出澎湃的灵力，把小鼠如同吹气球一般涨起。
不多时。
小鼠浑身毛发竖起，整个身子圆鼓鼓，成一团赤色的毛球。
黄岳阳眼睛一亮：
“好强的药效，还好只是两滴。”
他连忙催动法力，贯入小鼠体内，为其牵引丹田处的灵力，运行周身经络，免得小鼠被胀破肚子。
一炷香之后。
赤尾小鼠体态如初，一身皮毛更加光亮，双目灵光璀璨，更显灵动。
显然是得了好处。
小鼠大口喘气，吱吱的叫着，又朝着两人拱手作揖，像是在道谢。
黄岳阳轻笑：
“倒是通人性，你且观察几日。”
陈胜点头：
“是。”
如此过了两月。
翁婿两人，多番尝试。
方才放下心来。
黄岳阳服下一颗益法丹，闭目打坐两个时辰，细细体悟一番，终于定下此丹功效。
“炼化此丹能增长，练气后期修士两成法力，节省两年光景。”
“效用同市面上的增法丹药持平。”
陈胜闻言，当即大喜：
“看来，我丹坊能再出一大招牌。”
黄岳阳轻笑着点头：
“后期修士争分夺秒，也不在意些丹毒杂质。”
“只求六十岁之前，练气圆满，放手一搏。”
“然而每一种增法丹药都有上限，多服无用，足显珍贵。”
陈胜点头，开口道：
“还请岳父取个名字。”
黄岳阳思索片刻，开口道：
“便叫益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