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总部
次日清晨。
千里之外的大夏首都，京州。
早晨九点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一座没有任何标识牌的大院里。
院内戒备森严，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哨兵，眼神锐利如鹰，审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一辆黑色的豪华轿车，无声地驶入院内，稳稳停在主办公楼前。
车门打开，一名身着深色西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面容刚毅，眼神深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
刚踏入办公楼的大厅。
一名穿着得体套裙，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秘书便快步迎了上来，手中捧着一份蓝色的文件夹。
“主任。”
女秘书的声音清脆干练，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
“这是昨天晚上您休息后，江州那边传来的最新情报。”
她将文件夹递了过去。
“编号【诡纸人】的E级诡异事件，在江州西区的废弃工厂再次出现了五次目击事件。”
中年男人接过了文件，脚步未停，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边翻阅起来。
女秘书紧随其后，语速平稳地汇报。
“根据统计，此次事件的直接或间接目击者，共计44人。”
“江州诡杀队已经派遣‘清洁工’去进行善后处理以及舆论引导了。”
“江州的意思是，询问是否需要将【诡纸人】的事件等级，从E级提升到D级？”
主任的目光在文件上扫过，那上面记录着烧烤摊老板、食客、以及后续赶到现场的巡警们的口供。
内容大同小异，都是一些关于纸人活了、自己扯掉脑袋之类的描述。
他合上文件，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地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
“还停留在单纯的恐吓阶段，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物理伤害，也没有出现死亡案例，威胁度不够。”
“继续维持E级，随时观察报告。”
主任顿了顿，补充道。
“告诉江州那边，如果队里有刚完成培训，还没见过血的御鬼者新人。”
“可以把这个事件当成新手任务，让他去调查一下，涨涨经验。”
女秘书立刻在自己的平板上记录下来，随后抬起头，汇报起另一件事：
“另外，生大周集团的代表昨天联系了我们，表示他们的黄金战略储备已经不多了。”
“后续如果还需要采购黄金，价格要求在原基础上，每克上涨五十元。”
“我们调查发现，国内其他几家大型黄金集团，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调整了对公报价。”
“口径出奇地一致，他们应该是提前串通好了的。”
“您看，要不要找几个调查员去......”
主任的脚步，在办公室门口停下。
他转过身，原本深邃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人家要涨价，你就要让调查员去恐吓，你当我是什么？黑社会？”
“你可不可以文明一点，请土矿部和市监部去和他们谈一谈？”
女秘书咽了咽口水：
“昨天土矿部和市监部和他们谈过了，他们不降价，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土矿部也没办法管。”
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后坐下，身体陷入柔软的皮椅中。
随后发出一声冷哼，语气中的杀伐之气毫不掩饰：
“这帮脑满肠肥的资本家……”
“从行动组里，找两个背景干净、能力可靠的调查员去吓吓他们。”
“做得干净些，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女秘书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明白。”
……
江州。
市中心，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前，站着一个须发枯黄，皮肤干裂的如同龟裂土地的老者。
他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背心和一条大短裤。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甚至能看到一层细密的白色盐霜。
明明只是初春三月，天气尚寒。
但这间宽阔的办公室里正竖立六台特别定制的大功率空调，正对着他，呼呼地吹着冷气。
温度显示屏上，清晰地标注着一个骇人的数字：0°C。
整个房间，冷如冰窖。
一名穿着厚厚羽绒服，冻得嘴唇发紫的中年男人，正恭敬地站在老者身后。
汇报着刚刚从京州总部收到的指令。
“黄老，总部那边驳回了提升【诡纸人】事件等级的申请，指示我们派一名新人去处理。”
被称作“黄老”的老者没有回头，依旧俯瞰着脚下这座车水马龙的城市。
他拿起手边一个足足有一升容量的巨大玻璃杯，将里面盛满的冰水混合物，仰头一饮而尽。
冰块被他嚼碎，发出“咯咯”的声响。
喝完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白色的寒气，声音沙哑干涩：
“那个跟着岑念的小子，叫什么来着？”
“刘……刘什么？”
中年男人连忙点头哈腰地回答。
“回黄老，叫刘其军。”
“上个月刚刚通过考核，正式加入我们江州诡杀队，目前是由岑念调查员带他。”
黄老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回应：
“嗯，就是他。”
“就让他去吧。”
说完，黄老又转身拉开身旁一台巨大的特质冰箱。
里面没有食物，只有一排排装着冰水混合物的玻璃杯。
他再次拿出一杯，又是一口气灌了下去。
随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中年男人可以退下了。
中年男人如蒙大赦，躬身行了一礼，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
……
废弃工厂内。
楚江的意识，正栖居于那具金链子纹龙壮汉的体内。
他站在二楼破碎的窗户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工厂外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与车流。
阳光明媚，秩序井然。
这是一个属于正常人的世界。
看着窗外，楚江忍住了操控纸人冲出去，当街表演一个“纸人献头”的冲动。
他很清楚，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同样的把戏，起到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人们的第一反应，或许不再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而是惊愕、好奇，甚至会有人以为是什么恶作剧或者魔术表演，然后掏出手机录像。
那样一来，非但无法有效收集到高质量的恐惧值。
反而会打破【诡纸人】传说刚建立起来的神秘感与未知感。
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一旦被置于阳光之下，反复研究，诡异，也就不再那么诡异了。
楚江调出系统面板看了一眼。
【恐惧值：84】
从昨夜学习完技能到现在，一整个晚上过去了，他的恐惧值，仅仅只涨了41点。
这点微末的增长。
恐怕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昨晚那些警察、食客们的后续发酵，以及他们对亲朋好友的口头描述。
虽然通过间接传播产生的恐惧，本就质量不高。
但这增长速度依然是慢的有些离谱了。
甚至还不如昨天晚上，江州警方内部那个值夜班的聊天群里，集中爆发的一波来得多。
楚江严重怀疑，是官方力量已经介入。
诡杀队的后勤部门，肯定已经开始行动。
在网络上、在现实中，全方位地封锁、屏蔽、淡化所有与“纸人”相关的消息。
这是他们的标准流程，楚江前世身为其中一员，再清楚不过了。
“信息被封锁了……”
“看来，我得先想办法搞一个能上网的手机。”
只有掌握了外界的资讯，他才能知道自己的“作品”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才能看到官方的风声，才能更精准地选择下一次“演出”的地点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