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青罡洋火

不仅如此,就连妙音响数,都增长至三百三十声。

此时,

陈顺安立于卧室,念头一转,浑身微颤,全身肌肉宛若水银般滚动起来。

毛孔释放大量汗水,却又立即被滚烫的体温,蒸腾成雾,宛若一件轻纱,披挂于他的身上。

二十四粒气血种自骨髓中飞出,好似追逐的星辰,在陈顺安浑身各处游走。

这些星儿在烟雾轻纱的遮蔽下,忽明忽亮,成了轻纱之上的纽扣,勾勒成一副古怪、神秘的【肉芝玉屑飞真图】。

陈顺安伸手一抓,攥住一柄尖刀,朝自己手臂挥砍。

四粒气血种倏然汇聚于刀锋之下。

噗通~

一股明显的力道,自手臂传来,将尖刀弹开。

陈顺安眉头一挑,加大力道。

一番尝试下来,陈顺安愕然发现,哪怕自己鼓足了吃奶的劲儿,连自残都做不到了!

甚至只需二十粒气血种,便可完美防下!

“我的极限,不是我身体的极限?”

陈顺安喃喃自语。

此时只需陈顺安心意一转,玉络连衣披挂于身,气血种子便可出现身体各处,挡下刀枪剑戟、水火毒伤。

“妙啊,玉络连衣竟如此神异?”

陈顺安感慨连连,随意打了几拳、踩了几遍梅花桩。

发现自己的气血、劲道得到了显著提升。

但速度身法,只是略微增长一丝,并不明显。

这也自然。

在庆忌晋升后,他的身法效果,几乎到了《肉飞仙》这门上乘轻功的极限。

要想再获得身法上的精进,要么获得《肉飞仙》的后续功法,观想真功图;要么庆忌再次晋升,成为神行甲马。

“陈某如今,应该彻底不弱于林教头了吧?”

陈顺安满意点头。

每日推车送水、习练武艺、听马秀才念经、牺牲色相,让陈顺安沉醉其中。

恍惚间,不久前的那场大雨夜,似乎已经发生多年。

于是,陈顺安看向床底暗格的方向。

“差不多,该出手了。”

钱财本是身外物,该省省,该花花!

五百两银子,足以在极短时间内,将陈顺安的实力,推向一个巅峰!

……

“哥儿,我隔着窗子,发现库房里有药材都发霉了,我拿出来晒晒?”

婉娘提着恭桶,将其倒给专门收夜香的粪夫,回屋便看到洗漱结束的陈顺安。

说是库房,其实不过是紧邻着厨房的一间畸形杂物房。

靠院墙堆砌,用泥浆粉刷,是陈顺安自己搭建起来的。

通风阴凉,坐北朝南,随时落锁。

钥匙向来由陈顺安贴身保管,在无允许的情况下,即便是婉娘也不可入内。

“发霉?”

陈顺安闻言,眉头一皱。

库房中的药材,基本都是上次他落水后,亲朋好友,各路水三儿送的。

又没受潮,保存良好,岂会发霉?

想到这,陈顺安心底一动。

他依稀记得,某些鸩羽毒、钩吻碱在混淆进药材后,若是长时间不服用,便极易色变生出霉斑来。

陈顺安不动声色道,

“行,待会我自己处理吧……对了,春红进宫那事,近况如何了?”

婉娘目露忧虑之色,叹了口气道,

“得亏哥儿你前些日子送的银点翠簪……今年的内务府考察,不知为何极为严苛,十人去九,也就是春红机灵,把那银点翠簪赠给敬事房的公公,这才换取留宫试用一年的机会。”

当宫女,还有试用期的说法了?

陈顺安嘬了口牙花子。

说到这,婉娘瞥了眼陈顺安,担忧道,

“对不住了哥儿,那簪子本是你……”

陈顺安打断婉娘的话,摇头道:“既然都给了春红,该怎么用便是她的事,无需如此。”

婉娘闻言,这才放下心来。

早饭后。

陈顺安将那发霉的鹿茸取出,用碎花蓝布缠好,放入随身小包。

照例牺牲色相。

愿念+3,出门上值。

婉娘整理了下散乱的衣裳,脸不红、气不喘,显得有些习以为常。

出了炒豆胡同,陈顺安展目远眺,只见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今儿又得挨热了……”

陈顺安摇了摇头,大步朝苇横街赶去。

途径阜成街,正值浮瓜沉李,西瓜‘破儿’时节(京师人把正值上市之时的某物,谓之‘破儿’)。

陈顺安花了三枚铜钱,挑选了一个皮色深绿,产于保州的花皮瓜。

这才抱着瓜,满意离去。

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一家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

有两道身影齐齐站在窗前,俯视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

万隆碓房的向掌柜,神色谦卑,立于一位锦衣男子身后。

“查出是何人烧仓了么?”

锦衣男子头也不回,声音平静,那从街上传来的烟火气,被他眼底的疏离和高傲,击碎得一干二净。

似乎在他眼中,路上那些都是些蝼蚁。

“对方手脚很干净。只知道贼人不少,实力不弱……”向掌柜轻声说道。

锦衣男子双目开阖,露出一丝冷光,

“那看来是水窝子他们干的了。赵光熙,还是柳如月……”

碓房、水窝子两方势力的逻辑十分统一。

若是找不到罪魁祸首的,那都是对方干的!

向掌柜目光掠过街头,忽然看到一道身影,稍稍停顿了下,道,

“下面那个老头,是苇横街的水三儿,资历深厚,上次也是他出手坏了庄坤的事。他可能知道一些内情,是否需要我出手将他擒来,拷问逼供……”

啪!

话音刚落,向掌柜的脸上多了一道清晰的手掌印。

向掌柜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都渗出血迹。

他伫立原地,一言不发,就连脸上那谦卑的表情都纹丝不变。

锦衣男子取出绸绣手帕,仔细擦拭手掌,声音冰冷,

“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碓房,又不是无恶不作的狂徒,还拷问逼供?你怎么不就地格杀?!

再说了,区区一个推车的水三儿,摇尾乞怜的泥腿子,能知道什么内情?

我祖上可是随圣上爷入关,负责三千骑兵饮食的庖长,更是抬山成了白山人!欺负这泥腿子,脏了我的手!”

向掌柜声音有些颤抖,道:“郑东家说的是。”

“尽快找到杨露,这只病大虫估摸着躲在哪里疗伤,呵,野惯了,连我都防。”

锦衣男子神色平静,似乎天塌下来也不会引起他的惊慌。

“其余东西,包括芙蓉膏火都能丢。但那只‘青罡洋火’丢了……我们十辈子,也还不清债。”

听到‘青罡洋火’,向掌柜眼底掠过一丝惊惧之色,连忙肃声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