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少爷不会让你死的

她行至齐司礼前时,清晰如玉石相击的话恰好说完。

她在府上待得慌,就想着出府透透气,没想到就遇到有人欺负齐哥哥。

她与齐自幼相识,自然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李茱萸眉眼弯弯地看着齐司礼,眼中带着点怯生生的柔软,像朵怕白蔷薇,有着易碎的干净。

齐司礼心头一动。

“司礼哥哥。”李茱萸娇娇喊了一句。

忽然前方传来一道冷笑。

“这位小姐与齐公子是何关系?为何与齐公子关系亲昵,莫非是永宁县主?”

沈听眠冷冷的道。

李茱萸眸光闪了闪,嘴巴张了张,将出口的话却被萧屿珩的话咽了回去。

“永宁县主明眸皓齿,绝代风华,岂是一个养女能比的。”

怕别人误会,沈听眠刚问出口,他就开口了。

众人惊呼一声,他们虽知沈侯爷收了个乡下女子为养女,可一直养在老家,也是近几年才养在侯府,一直没见过呢。

今日一见,这哪是个乡下女子,明明跟京中贵女差不多嘛。

“是,我是忠义侯府的养女。”

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李茱萸大大方方承认。

“既然不是永宁县主,还靠她的未婚夫那边近,你就不怕永宁县主撕了你吗?”

两个月,一个七品官家的小姐与齐司礼说了几句话,沈听眠就“骂”她贱人,狐狸精勾引男人,让她丢尽了脸。

沈听眠目光沉了沉。

那日几人一同春游,只有齐家兄妹和她们“姐妹”。

明明那日是李茱萸和齐思瑶在咄咄逼人,最后传出来的,反倒是她蛮横无理了。

李茱萸一口一个“司礼哥哥”,就不怕她把撕了?

李茱萸的脸“唰”一下白了。

“齐哥哥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是我未来的姐夫,叫一声‘哥哥’有何不可?”

“还有,齐哥哥在春风楼赊账之事,是我姐姐应许的,这位公子……”

李茱萸看着沈听眠,“公子咄咄逼人,是想做什么?想损害齐哥哥的名声吗?”

宇文昊这时也插了一句:“就是么,人家你情我愿的事,都不明白你们为何要闹这出。”

“等永宁县主嫁给了齐兄,这铺子不也就成了齐兄的吗?自己来自己家的酒楼吃饭,怎么还有罪了?”

“我看你们就是闲的,没事找事!”

他这话不敢跟萧屿珩说,便凶神恶煞地看向沈听眠。

沈听眠语气冷漠:“照你这般说,待文定侯府男丁尽数死了,你嫡姐出嫁时,嫁妆便是整个文定侯府了?如此说来,你说的倒也没错。”

听他诅咒自己家人的话,宇文昊只觉两眼一黑。

他怎么敢的!

他要告诉父亲,让父亲来处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浑小子!

春晓已经将揍倒在地的仁兄扶起,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去医馆,突然听见宇文昊的话,顿时怒不从一处来。

“县主还没有婚嫁,你便说春风楼是齐家的,这不是污蔑永宁县主清白,你意欲何为?”

宇文昊脸色一白,“我能有什么心思……”

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况且他说的又没错,侯府没有男丁,听眠嫁给齐司礼,整个侯府都是齐家的,更别提一个春风楼了。

只是,如今沈听眠还在守孝,他们的婚约自然延期了。

二人还未婚嫁,春风楼还是侯府的,因此宇文昊没敢再说话。

他虽是文定侯之主,却是家中不受宠的,要是得罪了沈听眠,父亲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罚他呢。

“我家小……少爷不过是路见不平,不过是一顿饭,你看你们将人打成什么样了。”

仁兄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要不是春晓扶着他,他就要一头栽下去。

怎一个惨字了得。

仁兄也是有苦说不出啊。

他不知道春风楼的菜涨价了啊。

前几日他和几个好友来吃过,今日来吃菜钱就涨了一半,他带的钱就不够了。

结果只是问问能不能赊账,就惹得一身伤,现在只是张个嘴,就扯动的脸皮疼。

店小二硬气道:“是他想吃霸王餐,打他一顿算便宜了!”

沈听眠冷笑:“是觉得他说不了话,就可以随意给人扣罪名?”

店小二有一瞬间的心虚,又见有李茱萸撑腰,腰杆瞬间直了。

“你乱说什么呢,他就是想吃霸王餐!我们春风楼的大厨做的菜味压群芳,价钱自是不低,敢吃我家的菜不付钱,打他一顿已是轻了!”

眼见他是有些急了。

沈听眠让旁边的看客去帮忙请个大夫,看客不想多惹事端,正欲拒绝,两锭白花花的银子就塞进他怀中。

看客喜笑颜开:“好嘞好嘞,您在此等着。”

他记得隔壁就有间药铺,没想到两步就能白得两锭大银,一溜烟功夫就没了影。

一个花胡子老大夫很快被看客拖来。

人在前面跑,魂和药箱在后面追。

“哎呦,老夫一把骨头了,你不要折腾老夫呐!”

看客怕误了好时机,挤开人群,脚下生风。

“大夫,人命关天,你老救了人,也算是积德了,老天定能多留你几天!”

等人停在沈听眠面前,沈听眠让脸色惨白还想吐的老大夫歇息歇息,别还没给仁兄看病,就先歇菜了。

“到底是什么病人?”大夫越想越气,歇了一会儿,就开口问,若不是什么大病,他一定要狠狠宰一笔!

沈听眠指着仁兄:“帮忙给他看看,他吃了这酒楼的菜,就哑了,应该被下药了。”

大夫上前诊断。

众人却倒吸一口气。

店家说你吃霸王餐,你就污蔑店家下药。

他到底知不知道,得罪了春风楼后背的人会怎样啊。

店小二气得炸毛。

掌柜得忍着头皮开口:“公子可不要随意污蔑我们,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哪里会给客人下药。”

这已经不是齐司礼赊不赊账的问题了。

这已经涉及春风楼的名誉了。

要是传出去春风楼给他们下药之事,生意还做不做?

“是不是,还等大夫定夺,你猴急什么?莫非是被我说定了。”

沈听眠说完,也不等掌柜反应,迈步至萧屿珩面前。

“世子见了不平事,还能挺身而出,在下佩服。”

萧屿珩眸光微动。

他虽未见过眼前的少年,但这少年莫名给他一种熟悉感。

他问:“公子,我们可曾见过?”

沈听眠愣了一下,心道莫非她女扮男装被认出来了?

可是不应该啊,他们已经几年未见了,身形和样貌都变了。

沈听眠道:“未曾,若世子觉得见过在下,那许是在下与世子的朋友长得相似了。”

萧屿珩笑了笑,也对,若是她,她岂会受委屈还与人对峙。

这时,萧屿珩身后的护卫突然开口提醒:“世子,时候不早了,该进宫了。”

萧屿珩眸光暗了一瞬,转瞬又恢复平常,他对沈听眠道:“本世子与公子甚是有缘,只是现在本世子还有事,不能留下,若他们敢欺负你,尽管来端王府寻我。”

说罢,他将一个玉佩递到沈听眠手中。

她的手软乎乎的,一碰到她的手,萧屿珩愣了一瞬,怎么会有男人的手这么软?

看着萧屿珩离开的背影,沈听眠收敛起情绪,转身看向老大夫,欲要询问老大夫如何了,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原本看热闹的食客已经被驱赶,门窗“砰砰砰”被人关上,本该空落落的酒楼,此时却站满了人,这些人目光阴挚地看着沈听眠几人。

老大夫也察觉到不对劲,他刚让春晓把仁兄放平,扎了几针,一抬头见势不妙,老手抖了抖,忽闻一声掠呼,低头一看,扎错了穴位。

重新扎回穴位后,他问春晓:“我还能看到明日的太阳不?若是不能,我得加钱。”

春晓不知道老大夫的脑子是怎么做的,人死了还要钱干嘛?

不过她还是肯定地道:“你放心,我家少爷最是护短,你为我们出诊,算是半个我们的人,少爷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