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不速之客

闻言,沈听眠没有为难店小二。

店小二这才松一口气,又讲了几句好话,他才开门离开,只是在他迈出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沈听眠,眼中闪过狠厉。

房门一开一合。

春晓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少爷,这还是我们来过的那个春风楼吗?”

昔日,每次出征之前,父母都会带沈听眠到自己家的酒楼搓一顿。

沈听眠目光凝在桌上的茶杯上,小二都换成了生面孔,春风楼怎么可能还是之前的春风楼。

只是不知道,这酒楼里的人,是朱嬷嬷,管家和王嬷嬷,哪方安排的人。

沈听眠沉默了一会儿,却问陆三和陈炜二人谁的轻功较好。

“陈兄是个武痴,一练功夫就废寝忘食,他轻功比我好。”

身穿普通侍卫服的陆三拍了拍陈炜的肩膀,他深知兄弟利落的身手,心里也是实实在在的敬佩。

这种可以人沈听眠重用的机会,陈炜寡言少语,他不帮一把,陈兄是不会出头的。

沈听眠不知道陆三心里的小九九,她看向陈炜吩咐:

“你去春风楼的厨房看着,看他们会不会动什么手脚。”

陈炜没有说话,只是拱手之后跳窗离去。

另一边,店小二离开雅间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厨房,而是找到了掌柜。

听了他的话,掌柜的神色未变。

“你确定他只是个云游的外地公子哥?”

掌柜再三确定。

店小二心里已经记恨沈听眠:“没错,他是从南宁游玩到京都的,听他的口音,像是北方人,掌柜的放心,绝不会是京中贵人。”

掌柜不太确定,还是犹豫不决:

“还是制造机会,让我亲自看一眼人,再决定要不要……”

掌柜没有说完,直接让店小二去厨房报菜,“记得,我未确定之前,对人要恭敬。”

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雅间没人同春晓说话,春晓想出雅间透透气,沈听眠思虑再三,让陆三陪着她到春风楼逛逛。

春晓刚出门,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忙拉着陆三到柱子后,探出脑袋看向一楼。

一楼,齐司礼和几个同僚簇拥着坐到靠窗的一张八仙桌,一连点了十几个菜。

店小二见怪不怪,见众人坐下,才笑盈盈迎过去:

“齐公子出手阔绰,今日可是又要宴请各位大人?”

虽是疑惑,但他心中已经是确定了。

齐司礼还没说话,他的同僚率先开口:

“那是必须的,齐兄马上就是侯门女婿,整个侯门都是齐兄的,不过几顿饭,齐兄怎么请不了?”

开口之人名为宇文昊,是文定侯庶子,排行第四。

尽管如此,齐司礼还是不敢出言制止。

他父亲是二品侯,他虽是宇文昊是庶子,文不成武不就,被家里人丢去守宫门,可他若不是能带他免费吃喝玩乐,宇文昊也不会搭理他。

更瞧不上他。

宇文昊也深知齐司礼是个趋炎附势之辈,想通过他得到文定侯的赏识,所以他在齐司礼这儿,他要风得风,有雨得雨。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全给我上了!再把你们这儿最烈最好喝的酒上十坛,今儿哥几个儿不醉不归!”

其他随行几人瞬间欢呼起来。

齐司礼倒也爽快,随他们点菜,唇角还噙着一抹温和的笑,透着恰到好处的亲切。

“几位仁兄平日待我如兄弟,小弟给请客是应该的,今日什么也不要考虑,咱们该吃吃该喝喝!”

见他大方,其他人更加不客气了,不仅往贵了的点,还让店小二给他们打包一份,等会带走。

几人点完菜,齐司礼与几人客套几句,来到柜台,轻声跟掌柜道:

“掌柜的,老规矩,赊我账上。”

掌柜的笑了笑:“好嘞,齐公子还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便可,要是哪日见到东家,一定要给我们美言几句。”

齐司礼敷衍他几句,才重新回到八仙桌上,跟同僚高谈论阔起来。

方才与齐司礼说话的时候,掌柜的就已经察觉到春晓偷偷摸摸的目光,他的指尖在算盘珠子上轻轻拨弄几下,眼中闪过精光。

恰巧这时,店小二托着盘子,要上二楼给沈听眠的雅间送餐,掌柜的拦下他,抢过托盘就上二楼。

二楼楼梯口转角,他像是被躲在柱子后的二人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就被陆三捂着嘴巴拖到柱边。

“嘘!”春晓轻声问,“你是来送餐的吗?”

掌柜的这下是真心害怕了。

这只捂住他嘴的粗犷大手,力道大得似要将他的呼吸捏碎在喉间。

他瞳孔里挤满了惊恐,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听了春晓的话,顿时眨了眨眼,点了点头。

陆三推开雅间的门,带着掌柜的进去才松开手。

捂着口鼻的力道骤然松开,掌柜如同离了水的鱼,猛地弓起身子,贪婪地大口吸气,托盘在他手中上下起伏。

几个人突然冲进来,跟做贼似的。

沈听眠心中疑惑,春晓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似的,直接为她解惑,“少爷,楼下有不速之客,我不想让你看到了糟心,就躲着不让那人发现。”

“这掌柜的刚上楼就想大叫,我不想暴露就出此下策,把他推过来了。”

见春晓这样,沈听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一直觉得齐司礼配不上自己,自己又离不开齐司礼,总是想法子阻拦齐司礼与自己相见。

以为每次见面,都是以沈听眠伤心难过结束。

春晓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只是一想到齐司礼在楼下,沈听眠就觉得春风楼里的空气都变得肮脏,连呼吸都变得有些轻了,生怕沾染上他的龌龊。

许是这几日刻意压制,齐司礼的出现突然打破壁垒,积压在心底的恨意,突然决了堤,化作带刺的冰棱,顺着血管往四肢百骸扎入骨血。

掌柜的踉跄过后缓过来,就看见了沈听眠苍白的脸。

又欣喜又惊慌。

欣喜沈听眠不是京中的贵人,惊慌沈听眠的护卫力气大。

直到。

“下面那位齐公子,可是常来春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