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锦铺新张
砚安满百日那天,染布学堂的第一期学徒刚好结业。林砚抱着小家伙站在染缸前,看二十个学徒捧着自己染的 “盐晶蓝” 绸缎行礼,突然觉得掌心的玉佩又暖了些 —— 绿衫精灵说这是 “血脉奠基礼” 在感应新的手艺传承。就在此刻,一只蝴蝶翩然飞来,停在了那块温热的玉佩上。
“你看砚安的小手。” 沈知意轻轻碰了碰襁褓,小家伙正对着染缸里的光流咯咯笑,掌心的红印亮得像颗小朱砂,“他好像能指挥光流画小鸭子了。”
林砚低头时,果然见缸里的光流凝成只歪歪扭扭的小鸭子,跟着砚安的小手晃来晃去。老掌柜拄着拐杖在旁笑:“这孩子是天生的染布苗子 —— 我像他这么大时,还在玩泥巴呢。”
江晚渔扛着测盐器从码头跑进来,盐晶在阳光下泛着光:“林哥!浙省的新盐到了!张师傅说让学徒们试试用新盐染‘满堂红’—— 他还特意让光流给盐晶标了‘最佳配比’。”
学徒们立刻围了上去。林砚看着他们跟着光流的指引加染料,突然想起自己刚学染布时的样子 —— 那时连苏木和红花都分不清,还是沈知意把两种料子编了号,贴在染缸边当 “教材”。
“现在省事多了。” 沈知意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往他手里塞了块刚烤好的桂花糕,“光流会在每种染料旁标用量,比我的编号清楚多了。” 她突然指着个笨手笨脚的学徒,“你看阿福,昨天还把盐晶当成苏木加,今天跟着光流走,染出来的布比谁都匀。”
绿衫精灵突然在他耳边笑:“‘血脉奠基礼’解锁新功能 —— 光流能根据每个人的手艺水平调整指引难度!阿福是新手,光流就标得细;老学徒染布时,光流只在关键步骤提醒。”
小柱子抱着账本跑过来时,辫子上的靛蓝染料沾了片桂花:“林哥!王元宝派人送了十匹绸缎 —— 说是让学徒们练手,还附了张纸条,问能不能来学堂当‘客座掌柜’,给学徒们讲讲怎么跟难缠的客户打交道。”
“让他来。” 林砚翻开账本,刚看到 “王记绸缎庄” 几个字,数字就自己排得整整齐齐,光流在 “合作共赢” 那行闪了闪,“他做生意的门道确实比我们多 —— 让学徒们多学学,没坏处。”
砚安像是听到了 “王元宝” 三个字,突然伸出小手拍了拍账本。林砚刚想笑,就见账本上突然浮起层淡金光流,凝成个小小的算盘 —— 绿衫精灵突然尖叫:“砚安能让光流变算盘了!以后算账连算盘都不用拨,光流自己会算!”
小柱子的眼睛瞬间亮了:“那我能跟砚安弟弟学吗?我总把‘三两’写成‘三钱’—— 要是光流能提醒我,沈叔就不用总敲我手背了。”
沈知意笑着捏了捏他的辫子:“等你把账算对十次,就让砚安弟弟教你 —— 不过现在得先去给学徒们送点心,张师傅说他们染布染到现在,早就饿坏了。”
傍晚的学堂飘满了绸缎香和桂花香。王元宝果然来了,穿着件半旧的常服,正给学徒们讲怎么应付挑三拣四的客户:“记住了,遇到总说布不亮的,就拿光流给他们看 —— 连‘色灵’都认的布,还能有假?”
学徒们听得直点头,林砚突然觉得这场景很奇妙 —— 曾经针锋相对的人,现在能围在同一个院子里说手艺,像染缸里的不同染料,最终融成了和谐的颜色。
绿衫精灵突然拽他的袖子:“快看染缸!砚安把光流变成小木马了!” 林砚转头时,看见缸里的光流凝成匹小马,砚安的小手在哪边,小马就往哪边跑,惹得满院子的人都笑起来。
老掌柜突然叹了口气:“我年轻时总怕手艺失传,现在看着这光景,突然觉得想多了 —— 只要人心齐,光流能记着,孩子们能学着,手艺就永远不会走。” 他往林砚手里塞了把钥匙,“学堂后院的库房归你管了 —— 里面有我攒了一辈子的染布工具,以后就传给砚安。”
林砚刚接过钥匙,就见库房的门锁上突然浮起层光流,凝成朵桂花 —— 和沈知意发间的那朵一模一样。绿衫精灵轻声说:“这是老掌柜的心意化成的‘守护光’—— 以后库房里的东西,谁要是心怀不轨,光流会自动报警。”
夜色降临时,学徒们捧着自己染的绸缎往家走,每个人的布上都跟着缕光流,像提着盏小小的灯笼。王元宝站在院门口,看着光流消失在巷口,突然说:“林老板,我把吴县的绸缎庄改成‘染布体验坊’了 —— 让城里的孩子去学染布,光流要是有空,能不能去帮着看看?”
林砚刚点头,就见砚安的小手突然指向吴县的方向,缸里的光流立刻分出缕,顺着风飘了过去。王元宝的眼睛瞬间亮了,像个得到糖的孩子:“它真去了!它真去了!”
沈知意靠在林砚怀里,看着光流消失的方向,轻声说:“以后吴县的孩子,也能像砚安这样,看着光流学染布了。”
林砚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怀里的砚安已经睡着了,小眉头却还跟着光流的方向轻轻动。他突然觉得这 “血脉奠基礼” 最珍贵的,不是光流能帮忙染布、算账,是它像条无形的线,把吴县的染坊、浙省的盐场、苏州的学堂,把所有牵挂着这门手艺的人,都串在了一起。
绿衫精灵的粉光渐渐融入夜色,她最后在林砚耳边说:“其实光流还有个秘密 —— 等砚安会走路了,它们能变成小脚印,跟着他去任何地方,像在说‘我们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