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追读)叔叔婶婶头顶:危!

夜色下。

暗蓝色的保时捷Panamera穿梭行驶。

每一座城市都有喧哗与沉埃,就像中国的经济中心上海,当你月入一万的时候,上海只是上海,从新客站普快列车的旅客通道走出来,周围是脏兮兮的瓷砖,以及难闻的气味。

但如果你月入十万,上海就是繁华的十里洋场,飞机落地虹桥机场,走商务VIP通道,一切环境都是高大上。

而倘若你月入百万、千万时,这座城市才是真正纸醉金迷的魔都,仿佛全世界都会围绕你服务。

路明非抱着一堆甜品盒子,安静注视着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

再小的城市也有纸醉金迷,今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

坐着价值百万的豪车,吃了两万元的饭,怀里抱着上千块甜品。

他见到了另一个面孔的滨海,但脸上全然没有先前的半分喜悦。

一路无话,直至炫彩变成昏黄。

低伏的猎豹停在老旧小区的公共停车场。

“下车。”楚子航说。

“嗯。”路明非跟着下车。

“我要提醒你一点。”楚子航忽然说,“赵孟华和陈雯雯一起学甜品,不等于他们已经是情侣了,你懂我意思吧?”

路明非有些发愣,旋即又啼笑皆非。

看楚子航郑重其事还以为要说些什么重要的话,结果却是说这个么?

这不是你的画风啊师兄!

路明非声音低沉说道:“我知道的,师兄。”

“嗯。”

楚子航锁好车,轻车熟路带着路明非前往他叔叔婶婶家的单元,显然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十足的功课。

路明非掏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月光穿过斑驳的树影,打在阳台与厨房的案板上。

屋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路明非的人影顺着楼道灯光打进来,孤零零的。

叔叔婶婶一家还在三亚旅游,但其实就算家里有人也一样,每次进屋不会有人来迎接他,只是亮堂堂的没有影子而已。

他的影子旁边忽然多了一道影子。

楚子航走进屋,目光扫视着屋里的布局。

“你是哪个房间?”

“这个。”

路明非打开灯,将甜品盒子在餐桌上,带楚子航来到那间狭小卧室。

房间满打满算可能还不到十平米,前后只容得下一张单人床,床前就是电脑桌兼书桌,旁边立着一个老式的五斗柜,剩下称得上家具的就只有一个圆木凳,以及一个塑料垃圾桶。

别的也放不下。

滨海市面上300元每月的单租房,差不多就是这个布局,如果愿意往西面工厂区挑房子,说不定还能大上一倍,再送间阳台厕所什么的。

“你就住这里?”楚子航眉头肉眼可见皱起。

“是啊。”

身后,路明非已经接了杯水,递过来说,“师兄,先喝口水。”

楚子航接过一次性纸杯,轻轻抿了一口,眉头愈发皱紧。

住这种地方时间久了,很容易出现心理问题吧。

屋里那面通风的窗户,正对着隔壁楼,已经不是阴面阳面的问题了,两栋楼紧紧挨在一起,晚上半点光都洒不进来,跟黑色的牢笼似得。

换作混血种,基本就等于是在养死侍了。

可诺玛查过这家人的汇款记录……路明非爹妈每年不是会寄10万美金抚养费回来么?

“带我去看你叔叔婶婶的房间。”楚子航面无表情说:“还有你表弟。”

“是堂弟……”路明非小声纠正。

楚子航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路明非缩了缩脖子……

然后麻利打开了叔叔婶婶的房门。

黑暗里,楚子航纯黑的眼瞳边缘亮起淡淡的金光,

没等路明非摸索着去开灯,他便再次开口。

“下一间。”

“好。”

路明非又打开了堂弟路鸣泽的房间。

如果说前者作为夫妻两人的房间,面积是路明非房间的四五倍还算情有可原,

那么后者面积也是路明非房间的至少三倍,基本就没得洗了。

而且楚子航看得出来,无论是书桌上的文具,还是衣柜里的衣服质量,两者差距恐怕十倍二十倍都不止。

其余小灵通,电子词典,台灯什么的更不用说。

完全不像是一户人家同时会出现的档次。

楚子航此刻已经心里有数了。

就算亲生儿子和亲戚家的孩子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差距如此之大,未免也太过分了点。

“我有个建议……”楚子航开口。

“可以。”路明非点头说。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楚子航有些诧异。

“我同意。”路明非微笑。

他自然看得出来楚子航是想帮他出头。

楚子航也久违露出微笑。

“好的。”

……

与此同时,

三亚,丽思卡尔顿酒店。

“老婆,你空调是不是开太低了,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此刻,叔叔穿着睡袍,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颈。

“说明人家丽思卡尔顿的空调质量好!一晚上两千多呢!”婶婶白了他一眼说。

作为去年竣工的度假村式豪华酒店,拥有超过四百间设施完善的豪华客房。

甫一营业,便受到广大消费者的热烈追捧。

尤其是过年期间三亚正值旅游热季,想要预订一间房,至少得提前一个月。

而路明非的叔叔婶婶家此次出行,便选择了一间80平方的景致客房。

“也是……就不知道家里空调修好没有。”叔叔自语说。

“老娘这么多物业费白交了?路明非是个废物,人家物业的又不是废物,修不好看我闹不闹他们!”婶婶不屑道,

“除非你侄儿又玩电脑玩傻了没给人家开门,那我回去就打断他的狗爪子!”

“别总是这么说明非……”叔叔眉头皱了皱。

婶婶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踩得地板一震,怒目看向自己的老公。

“我说他什么了?我不该说他?还总是……你们老路家一条心,就知道护犊子欺负我们娘俩是吧?我当年就该让鸣泽跟我姓!”

叔叔看这架势顿时怂了,一秒安静。

房间里唯有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水声,路鸣泽在洗澡,而且还哼着歌,显然相当惬意。

婶婶冷笑一声,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就说说看吧,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是不是我说的,还不如每年带鸣泽出来多见见世面?你看我们儿子今天冲浪玩的多开心!”

叔叔依旧沉默,不过想起儿子,表情算是缓和不少。

“诶对了,出来时候你有没有给明非留生活费啊?”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都什么年代了,他还能饿死不成?”

婶婶压根懒得想这些,“赶紧来先选照片,人家教练把鸣泽冲浪的照片传过来了,交了八百块钱只能选4张,多的一张60,黑心的要死。”

叔叔想想老婆说的也有道理,便压下心底的愧疚与不安,凑了过来。

“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