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伊莉莎:要了我,我的学生
夜,已经深了。
许峰躺在临时宿舍的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均匀,仿佛真的已经醉死过去。
但在黑暗中,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万用雷达开启着,宿舍外那两个负责监视的士兵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沃尔科夫的鸿门宴虽然凶险,但总算被他应付了过去。
明天一早,只要坂田信那边不出岔子,他就能拿到离营文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希望,就在眼前。
就在他思绪万千之时,雷达的显示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悄地从宿舍楼的另一侧,避开所有岗哨和监视,向他的房间靠近。
是伊莉莎。
许峰的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半拍。
门锁传来极其轻微的转动声,随后,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又迅速地将门关上并反锁。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门外那两个昏昏欲睡的士兵。
伊莉莎没有开灯,她借着窗外雪地的反光,径直走到了许峰的床边。
她身上带着一股室外的寒气,和一丝淡淡的伏特加味道。看来,她也喝酒了。
许峰继续装睡,他想看看伊莉莎深夜到访,到底想做什么。
伊莉莎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在黑暗中,许峰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像实质一样,描摹着自己的脸。
那目光里,有担忧,有不舍,有挣扎,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决绝的悲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许峰几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伊莉莎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地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军大衣,随手扔在椅子上,身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衬衣和军裤,勾勒出她健美而又充满女性魅力的曲线。
然后,她俯下身,冰凉的嘴唇,轻轻地印在了许峰的额头上。
那是一个告别的吻,带着绝望的温柔。
许峰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微微一僵。
“我知道你没睡。”伊莉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轻得像一声叹息。
许峰睁开了眼睛。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看到了伊莉莎那双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鬼火,又像两颗即将坠落的星辰。
“你明天就要走了。”伊莉莎没有问他为什么装睡,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
“嗯。”许峰坐起身,空气中那股属于她的、混合着寒气和酒气的独特味道,更加浓郁了。
“这一走,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对吗?”伊莉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许峰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能给她任何不切实际的承诺。
他们的世界,隔着国仇家恨,隔着意识形态的鸿沟,隔着一个叫小林雪子的妻子。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伊莉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凄美的笑容。
“我知道。”她轻声说,然后,做出了一个让许峰震惊的举动。
她开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在寂静的房间里,那细微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伊莉莎,你干什么!”许峰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
“我想……把自己给你。”伊莉莎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蓝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淫邪,只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纯粹和执着。
“许峰,我毁了前程,被扔到这个鬼地方,我不后悔。”
“我只是害怕,害怕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当我一个人看着这无边无际的白雪时,脑子里关于你的一切,都会慢慢变得模糊。”
“我不想忘记你。我想在身上,留下一个永远属于你的印记。这样,就算你走了,我也觉得,你有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这里,陪着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许峰的心上。
“不行。”许峰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伊莉莎,我……我已经有家室了。”
他搬出了小林雪子,这是他最后的防线。
伊莉莎的动作停住了。她看着许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随即,又被一种更加炽热的情感所取代。
她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和一种西伯利亚女人特有的、不顾一切的疯狂。
“家室?”她反手握住许峰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你们龙国人,不是最讲究三妻四妾吗?强大的男人,身边总是不缺女人。怎么,我伊莉莎·索科洛娃,一个苏维埃的战斗英雄,连给你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都不配吗?”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所有虚伪的借口。
不等许峰回答,她猛地向前一步,欺身而上,将许峰压在了床上。
她炽热的、带着酒香的唇,狠狠地吻住了他。
那不是一个温柔的吻,而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掠夺和绝望的吻。
她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气息。
她的牙齿甚至磕到了许峰的嘴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许峰的大脑一片空白。
理智告诉他,应该推开她。
这是错误的,是对小林雪子的背叛,也是对伊莉莎的不负责任。
但他的身体,却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这个女人,为了他,两次赌上自己的一切。在上坝镇,她违抗军令,救他于必死之局。
在西伯利亚,她冒着被送上军事法庭的风险,帮他盗取证据。
她为他付出的,是她的前途,她的信仰,甚至是她的生命。
而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夜晚,一个可以慰藉余生的回忆。
拒绝,在这一刻,成了一种最残忍的酷刑。
许峰的手,最终还是环住了她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他回应了她的吻,从被动,到主动。
感觉到他的回应,伊莉莎的身体猛地一颤,紧绷的身体瞬间柔软了下来。
一行滚烫的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滴在许峰的脸上,灼热得像一块烙铁。
她不是在索取,她是在奉献。
她用一种近乎仪式感的虔诚,笨拙而又急切地撕扯着彼此的衣物。冰冷的空气接触到他们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窗外,是零下四十度的严寒,是死寂的冰原,是虎视眈眈的敌人。
窗内,却是两具滚烫的身体,是原始的欲望,是两颗孤独灵魂的碰撞。
冰与火,在这一夜,于这间小小的木屋里,奏响了一曲狂野而又悲壮的交响。
伊莉莎像一匹在雪原上肆意驰骋的烈马,热情、奔放,将她积攒了多年的爱意,和对未来的绝望,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
她用自己的身体,在许峰的灵魂深处,刻下了一个永不磨灭的烙印。
许峰则像一座被岩浆融化的冰山,他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和挣扎,用最原始的方式,回应着这个为他付出了一切的女人。
这一夜,没有爱语,没有承诺。
只有最原始的纠缠,最深刻的拥有。
当天边再次泛起鱼肚白,宿舍外的监视士兵被冻得瑟瑟发抖,换岗离去时,这场风暴才终于平息。
伊莉莎蜷缩在许峰的怀里,像一只疲惫的猫,沉沉地睡去。
她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但嘴角,却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许峰一夜未眠。他静静地看着怀里这个沉睡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欠她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了。
他轻轻地起身,为她盖好被子。
然后穿好衣服,将房间里的一切恢复原状。
桌子上,放着一份已经签好字的离营文件,和一把嘎斯卡车的钥匙。
是伊莉莎早就为他准备好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伊莉莎,那张英气而又美丽的脸,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安详。
许峰没有叫醒她。
他知道,有些告别,不需要语言。
他转身,推开门,迎着西伯利亚清晨刺骨的寒风,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