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求您,要我

刘妈妈见容嫣乖巧应下,立马露出满意之色。

她推着容嫣出门,递了眼色给门口拿着灯笼的婢女,那婢女轻点了一下头,上前替容嫣照路。

“容嫣姐姐,夜里黑,脚下慢些。”

容嫣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妹妹清婉和站着等自己离开的刘妈妈,眼底的恨意险些压不住。

她‘嗯’了一声,与人往后院走去。

路过院中湖时,容嫣突然停下脚步。

“容嫣姐姐,怎么了吗?”婢女忙问。

“我的肚子疼,许是方才清婉给我梅花糕闹的。”容嫣面色难忍,捧着肚子佝腰,怀里捧着的包袱因此开了口子,掉出两大锭银元宝。

婢女眼睛一亮。

是银子!

“你且替我拿着包袱在此等候,我去方便一下就来。”容嫣捡起银元宝,将包袱递出去。

婢女犹豫,“可是....”

夫人和刘妈妈吩咐过,路上不能耽搁,而且一定要亲眼盯着容嫣被一个男人带走才行。

容嫣忍着疼,“若不然,你就在此盯着我,我去后面草里解决?总不能让我脏了衣裳吧?”

婢女接过包袱背过身去,“那你快些。”

只等她解决完,就赶紧将人送出门,夫人说了,万不可节外生枝。

容嫣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石头,看着婢女偷摸从包袱里顺银子的小动作。

冷笑。

扬手。

“啪!”

婢女手里的银元宝掉地,滚了好几圈,最终停在容嫣脚下。

整个人直直地倒下,她眼里的惊恐还未退散,看着容嫣明媚脸上的冷笑,只觉得比那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厉鬼更骇人。

温热的鲜血‘咕咕’往外冒,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容嫣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将沾血的石头丢进水里。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可见主家费心安排。

可惜上一世她太蠢,居然毫无察觉。

那个叫孟由的畜生,一定握着夫人和小姐的把柄,否则夫人怎么会给出这么一大笔银子,还有先前府上接连不见人的婢女,只怕也根本不是什么逃府,而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居高临下看着半死的婢女,“你是第一个。”

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直到那些虚伪恶心的人彻底死绝!

容嫣将人拖到湖边抛尸,再把装满银元宝的包袱一并扔下。

用从外衣湿水擦拭地上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容嫣身上的媚药劲儿逐渐发作,心间痒腻,浑身开始发热。

她掐了胳膊一把,乍然的疼让她好受不少。

容嫣轻车熟路来到景明院。

屋内烛火通明,落入容嫣眼里,一双眼,亮得惊人。

家中贵客下榻事宜被夫人交给刘妈妈。

而刘妈妈交给了容嫣,那贵客的屋子,是容嫣亲自收拾。

里面的贵人是连老爷和主家夫人都不敢怠慢的存在,更是小姐费尽心力也要攀上的高枝儿。

药效已经发挥到大半,她双颊红润,发丝濡湿。

容嫣不知道贵人的脾性,更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路对不对,可就算触怒贵人,也不过就是被打杀而已。

她朝着院内走去,步伐坚定。

与其被主家赐给一个断根折磨,她宁愿选择所有人都不敢招惹的男人,为自己搏上一搏。

她们要她死。

她偏要活得比谁都高!

她能救人命,也能踩人下-地-狱!

“容嫣姐姐?”

婢女春儿捧着酒水,遇上容嫣时虽然诧异,但仍旧规规矩矩地行礼。

容嫣手臂都被她掐破了,血迹斑斑。

她看向春儿,呼吸粗重,“把你的外衣给我,酒水,我替你送。”

这位贵客前两日来得陆家,避不见客,只躲在屋里饮了两日的酒。

刘妈妈让容砚安排送酒的人,她亲自选了春儿。

春儿一愣,放下酒水就开始脱衣裳,“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红?”

容嫣穿上春儿的外衣,定定地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血衣,“春儿,你记着。”

“今晚你看见的,若泄露出去半个字,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春儿吓到了,但容嫣姐姐救过她的命,于是重重点头,“嗯!”

她是被买进府的,因打碎了小姐心爱的茶盏,险些被拖出去打死,如果不是容嫣姐姐求情,她也不可能活到今日。

容嫣端起酒水,朝着院内走去。

门口的护卫见是送酒的,没有阻拦。

屋内。

男人一身酒气,坐在地上,背靠着美人榻,身边东倒西歪着许多酒壶。

他穿着一身云纹锦袍,目光游离。

纵使酒精麻痹,他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左腿已经废了的事实。

可笑!太可笑了!

他裴砚,彻彻底底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废物!

就连心爱的女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兄长的未婚妻。

今天,是夭夭和兄长订婚的日子。

裴砚垂下醉意朦胧的眸,盯着手里的酒壶,眼里是藏不住的痛苦。

“咿呀-”

门被推开,带进了屋外的寒气。

容嫣险些站不住脚,强忍着身体上的痛苦,合上门后缓步走到裴砚身前,声音带着轻颤,“贵人,您的酒。”

裴砚摊手,眼都不抬。

容嫣跪下身,将酒壶奉上。

她眼波流转,看着眼前这一张惊为天人的脸,难怪心高气傲如陆文月,也会那般痴迷。

就在男人要伸手握住酒壶时,容嫣的手松了。

裴砚只握住了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带着醉意的眸掀起,“夭夭?”

夭夭?

容嫣心知眼前的男人将她认成了旁人,但她没有出声否认。

药效已经发挥到了极致,她早已经无法忍受,是凭着浓郁的恨意撑着,如今全身懈下来,瞬间瘫软成泥。

眼前逐渐迷糊,她呼吸一声比一声娇,“求,求您,要了我吧。”

裴砚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张脸,模糊又真实,他抬手抚摸上,忍不住呼吸一重,将人一把揽入怀里,紧紧扣住,生怕是自己醉了酒,看错了人。

“夭夭。”

“夭夭,是你,.....”

容嫣主动奉上粉唇,声音几乎是从齿间溢出,“求您...”

“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