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古怪的尸体
“继承?”
一旁蔡坤也看到字迹,当时就叫了出来。
“操!那个李阳真他妈不是东西,这继承车也不说清楚!这不明摆着是魂环车吗?不行,找他去!退钱!”他气得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就要去找人算账。
看他这暴躁模样,乐东反而冷静了些,忍不住吐槽:“行了,怨不得别人。
要怪就怪咱俩自己不小心,贪便宜昏了头,现在好了,户都过了,白纸黑字,说什么也晚了。”
蔡坤一听也泄了气,苦着脸哀嚎:“那…那咋办?这车要真不吉利咋办?”
他的话又一次让乐东想起昨晚惊魂的一幕,心里不免有些打鼓,正琢磨着怎么才能退车或者转手时,原本哭丧着脸的蔡坤却猛地一拍大腿。
“诶!”他忽然转身一把拉住旁边沉默的麻文文:“有麻大师在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麻大师您给看看,这车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邪不邪性?”
麻文文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本就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无奈。
他指了指自己被包裹的眼睛,声音带着疲惫:“我早说了,自打神像失灵,我这眼睛一天比一天难受,感觉已经迟钝了不少,估计…看不太准确。”
“哎呀,我相信你,麻大师你肯定有办法!”蔡坤哪管这些,只当他是谦虚,一个劲儿地把他往车边推。
麻文文拗不过他,只好走到车旁,他先是绕着车慢慢走了一圈,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车身,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接着,他停在驾驶座一侧,侧着耳朵,眉头微蹙,像是在集中精神感知车内的气息。
这一幕让不远处一直频繁看手表的林寻有些着急,她刚想开口提醒时间不早了,麻文文却先一步睁开了眼睛,摇了摇头。
“感觉…不出来。”麻文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没什么特别明显的阴邪之气,至少现在,这车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辆普通的车。”
“你看,我就说嘛。”蔡坤一听,脸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光,高兴地拍了下车顶,“听见没乐子,麻大师都说没事,那什么继承,说不定是人家家里老人正常过世继承的车呢?别自己吓自己了!”
乐东张了张嘴,看着蔡坤那副“警报解除”的兴奋样,又看了看麻文文苍白疲惫的脸和林寻那略带催促的眼神后,沉默了。
他原本想趁这个机会把昨晚开车遇到的诡事一股脑说出来,可现在这情形…
蔡坤刚放下心,麻文文也说车没事,自己再说那些,倒显得疑神疑鬼、小题大做了。
他只好把涌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压了回去,只当那个是极度疲劳下的噩梦。
“好了,不管车有没有问题,”林寻适时地开口,语气带着催促,“那边现场已经等着了,先出发吧,正事要紧,至于这车…”
她看向乐东和蔡坤,给了个定心丸,“等案子处理完,我托关系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你们退了。”
有了林寻的保证,蔡坤更是彻底放了心,腰杆都挺直了:“得嘞,有林警官这句话,啥都不怕,上车出发!”他麻利地拉开车门,率先坐进了驾驶座。
车子启动,汇入清晨的车流,乐东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那点疑虑虽然被强行压下,却像根小刺,隐隐地扎着。
几十分钟后,按照林寻的指示,蔡坤开着车七拐八绕,最终驶入了城南一片破败的城中村。
这里的环境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糟糕,低矮、密集的“握手楼”挤在一起,墙壁斑驳,污水横流。
地上狭窄坑洼的路面上积着浑浊的雨水,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股腐朽和说不清的混合臭味。
蔡坤开车小心翼翼地避开大坑,嘴里抱怨着:“这破路,刮底盘了可咋整…林警官,停哪?”
“前面那栋三层筒子楼,看到警戒线了吗?停旁边空地上。”林寻指着不远处一栋外墙黑乎乎,窗户破败的旧楼。
蔡坤费了点劲,才把车好,此刻的筒子楼下已经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在维持秩序,还有几个便衣在附近走动、记录,气氛严肃压抑。
一些附近的住户远远地站着围观,交头接耳,脸上带着好奇和惊惧。
他们刚下车,一个年轻警察就快步迎了上来,先是对林寻敬了个礼:“林警官!”随后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麻文文、乐东和蔡坤,带着询问。
“嗯,情况怎么样?”林寻点点头。
“现场还保持着原样,法医那边初步的报告也送过来了,就等您和…这位麻先生了。”
年轻警察说着,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但目光明显在乐东和蔡坤身上停留了一下,意思很明白。
乐东和蔡坤很自觉地停下脚步,麻文文听到身旁脚步停止,立马皱了皱眉,开口道:“他们和我一起的,不能进?”
年轻警察有点为难:“麻先生,这…现场比较特殊,按规定…”
“让他们跟着吧。”林寻开口了,“协助麻先生了解情况,注意点,别乱碰东西。”
年轻警察看了看林寻,又看了看一脸病容但态度坚持的麻文文,只好点点头:“行,那请几位跟我来吧,注意脚下。”
一行人穿过警戒线,走进了筒子楼黑洞洞的门洞。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光线昏暗,满是骚臭味,楼梯狭窄陡峭,扶手油的粘手,而且越到三楼,那股骚臭味似乎更浓了些。
终于,年轻警察停在三楼走廊尽头一扇贴满了小广告的木门前,推开了门:“就是这里。”
骚臭味呛得乐东和蔡坤忍不住捂了下鼻子抬头观看。
这房间不大,光线昏暗,地上散落着揉成团的卫生纸和用过的避孕套。
甚至靠墙的破桌子上堆着乱七八糟的情趣内衣、假发和一些印着暴露画面的劣质光碟。
整个环境肮脏、压抑,充斥着一种廉价皮肉交易场所特有的颓败和污秽感。
林寻的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微微泛红,眉头紧锁,带他们进来的年轻警察似乎察觉到了,低声解释道:
“林警官,因为案子…比较邪性,上面要求尽量保持现场原貌,协助调查,所以…这些东西都没动,尸体也在原位,只做了基础尸检拍照。”
林寻点点头,没说什么,目光转向麻文文。后者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侧着头,像是在倾听或感受着什么,但他苍白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差了。
年轻警察引着他们穿过外间,来到一个用简易木板隔出来的里间。
里间更加昏暗,只有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空气里的骚臭味浓得几乎化不开。
警察指着角落一张被掀开了床板的架子道:“尸体,就在这。”
这句话让乐东和蔡坤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顺着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床板下的阴影里,蜷缩着三具赤裸的男性躯体。
光线太暗,看不清细节,但那扭曲的姿势,以及那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极度枯槁萎缩状态的皮肤轮廓,已经足够让人头皮发麻。
那根本不像刚死几天的人,更像是博物馆里陈放多年的干瘪木乃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