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搞定回去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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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高空。巨大的风声灌满耳膜,撕裂着神经。我蜷缩在机舱冰冷的金属壁上,每一次颠簸都让胃袋翻搅。舱门豁然大开,狂暴的风雪瞬间涌入,像无数冰针扎在脸上。

“准备!”前方传来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张宪臣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透过敞开的舱门,看向下方。

下方是1930年代寒冬的哈尔滨——没有万家灯火,只有一篇死寂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黑暗轮廓,如同巨兽匍匐的脊梁,零星的灯火如鬼火般漂浮在远方,更远处是墨色的松花江,蜿蜒如凝固的伤痕。

“跳!”耳边队长的命令将我的思绪从恍惚当中拉回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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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可以有多个主演,但是小说的主角最好是一个,因为这样对于读者来说,才会有代入感。

而且不管是男主文,女主文,甚至是群像文,都遵循着这条规律。

所以陈浮生选择了戏份贯穿电影从头到尾的女主张兰来作为自己小说的主角,至于为什么要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因为这会让小说显得更加紧张和真实。

毕竟他写的是传统小说,还是谍战悬疑风格的,不是后世动辄百万字起步的网文,读者对第一人称没有那么挑剔。

“姐夫你今天又不写了吗?再多写点嘛,不够看啊。”

自从陈浮生正式开始写《悬崖之上》过后,基本都是他上一秒放下笔,下一秒稿子就到了他人的手里。

关键这帮人不光白嫖他的小说,还天天催稿。

“我也想每天都多写一点,但是天气冷啊,平均我写个十分钟就要烤个火,而每次烤火都会打断我的思路,所以能保持一天写五千字,已经不错了。”

也不知道《北方文学》的主编卢文海是不是在门口偷听,陈浮生话音才刚落,对方就敲门进来了。

关键他这次过来,还给陈浮生带来了一支进口的钢笔和一个暖宝宝。

“姐夫,有了这个暖手袋,以后你每天就可以多写一点了。”

虽然陈浮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PUA’了,但是吧,能够早点把《悬崖之上》写完,他也能够早点放松。

加上看着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要给孩子挣奶粉钱的念头也在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着创作的动力。

所以接下来,陈浮生从日更五千,提高到了日更八千到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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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组织上……有叛徒。”周乙背对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打破了沉重的沉默。

“是。”我哽咽着点头,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和苦涩,思索着说道:“接头人老周……他为了孩子……张组长他……”后面的话堵在了我的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周乙缓缓转过身,储藏室唯一的小窗外透进微弱的天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另一半隐在深深的阴影里。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或是痛惜,或是愤怒,也或是更深的、属于‘潜伏者’的孤寂和压力。

“活下去。”他看着我,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完成乌特拉,才是对他们最高的告慰。”我发现他的目光锋锐如刀,仿佛刺穿了我的恐惧和悲伤。

而他的话还没有停。

“你的任务,不能停,楚良和王郁,也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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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一段剧情,按照陈浮生做的大纲,后续也就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而他已经写了7万多字,所以最终他这部小说,会在十万字左右。

今天是2月9日,在北方把这一天又叫做小年,之所以特意把北方强调出来,是因为南方的小年要晚一天。

但是不管是北方过小年,还是南方过小年,习俗也都大差不差,比如都有祭灶、扫尘、吃传统美食……

至于有些哪些不同,可能南北在美食上会有一些差异吧。

“浮生你们那儿过小年的时候都是吃些什么?”

陈浮生完成了今天的内容之后,也走进厨房来帮忙……不过主要是来凑个热闹的,然后就被丈母娘问了这个问题。

“我印象中会吃汤圆,还有年糕。”

“年糕有,不过汤圆是怎么做的来着?”

老实说,陈浮生也不会。

所以他的回复是:“我其实也爱吃饺子。”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陈浮生另外还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好像听小莉说过,你们北方人吃饺子,会给饺子里包一个硬币,然后最后谁吃到这个硬币,来年就能迎来好运,有这个习俗吗?”

刘筱莉也在厨房里头,听了这话,抬头给了陈浮生一个怀疑的眼神,仿佛再问,我说过吗?

但他们哈尔滨以前还真有这个习俗。

只不过前些年因为洪流给停了,改开后陆续又有一些家庭把这个习俗给捡了起来。

但是刘家还没有。

所以如果陈浮生不提的话,刘家今年也不会想到吃饺子包硬币。

但是既然他提出来了,那就肯定要包了。

“我去找一枚硬币来。”小姨子非常积极,跑出去就取了一枚五分面值的硬币回来。

“洗一下,小薇,把钢镚拿给你姐洗一下再包到饺子里。”丈母娘见小女儿拿着硬币就要往饺子皮里塞,赶紧提醒了一下。

“今晚谁吃到这个饺子,谁就是幸运星!”

……

“嗯?”

刘筱莉迎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将嘴里的硬币吐在了手心,“我吃到了。”

众人纷纷送上祝福。

丈母娘先来打了个样:“好运会保佑大闺女你明年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娃娃。”

小姨子:“姐姐你运气这么好,不会是借了肚子里宝宝的福气吧。”

其他人:“恭喜……”

这个环节,当然也不能少了陈浮生。

“我的祝福和妈妈一样,一切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

过完小年之后的第四天,陈浮生的第二部小说已经只剩下一个结尾了。

他一早起来就坐在了书桌前。

提笔,写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残酷的刑具吸引的刹那——楚良的嘴角,极其轻微的向上牵动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一种解脱的印记。

紧接着,我看到他喉结猛地一滚。

“不好!他要……”旁边一个特务头目终于反应过来,惊骇的大叫着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已经晚了。

楚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成了骇然的青紫色。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地上倒去,眼睛还圆睁着,直直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瞳孔里的光迅速熄灭,凝固成一片空洞的,冷冰的死寂。氰化钾,这是他一直藏在牙齿里的最后尊严。

……

雪,无声的落下,覆盖着血迹,覆盖着罪恶,也覆盖着这座城市所有的伤痛和秘密。

黎明终会到来,但通往黎明的路上,铺满了牺牲者的骸骨和生者永恒的伤痛。我最后看了一眼教堂那在风雪中沉默的穹顶,转身,裹紧围裙,独自汇入稀疏的人流。

活下去,继续战斗,在这悬崖之上,直到真正的曙光刺破这漫漫长夜。

终!

……

“好!好!好!”

卢文海一口气将《悬崖之上》从头看到尾,看完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出了三声好。

“浮生同志,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北方文学》,为我们哈尔滨‘定制’的这篇《悬崖之上》,写得太生动、太精彩、太刺激了!”卢文海继续道:“我和你岳父是老战友,一些客套话就没必要说了,总之浮生同志以后有什么要求,只要来找我,我一定尽其所能。”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这个问题把卢文海问得一愣。

不过陈浮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所以下一秒补充道:

“是这样,我爱人怀着孕,已经四个月了,过完年我们要回湖北,坐火车要坐三天,而且还需要转车特别麻烦,所以想问一下卢主编,您这边可不可以给我们弄到飞机票?”

卢文海听完陈浮生的要求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打包票道:“放心,这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