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直播系统的社死现场
冰冷、潮湿、混合着浓重霉味和血腥气的空气，沉重地挤压着苏晚凝的肺腑。每一次喘息都像在吞咽粗糙的砂砾，带着火辣辣的痛楚。她背靠着摇摇欲坠、布满蛛网和不明污渍的砖墙，身体因极度的脱力和精神透支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华丽的婚纱早已成了束缚行动的累赘和显眼的靶子，下摆被她在逃亡途中用尖锐的碎石撕裂至膝盖以上，露出沾满污泥和干涸血渍的小腿。赤着的双脚被粗糙的地面和瓦砾划开数道口子，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带来钻心的刺痛。
这里是距离婚礼庄园废墟大约两公里外的一处废弃仓库区边缘，一个半塌陷的、用来堆放清洁工具的小隔间。空间狭窄得仅能容身，散发着浓烈的消毒水变质后的刺鼻气味。透过破损变形的金属门缝隙，能看到外面仓库区空旷的、如同怪兽骨架般矗立的巨大阴影，以及更远处城市方向腾起的滚滚黑烟，还有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传来，如同末日的丧钟。
暂时安全了。
但这个念头并没有带来丝毫松懈，反而让她绷紧的神经更加敏锐。脑海中，那冰冷机械的电子音留下的余波还在震荡，像一群无形的苍蝇在嗡嗡作响。
【新手任务完成：逃离血色婚礼现场！】
【任务奖励发放：精神力恢复药剂（初级）×1已存入空间！空间基础扩容（+1立方米）完成！】
【警告！宿主精神阈值过低！强制进入‘新手保护期’！直播功能将持续开启，直至宿主精神力恢复至安全阈值！】
【当前观众在线：37】
【弹幕屏蔽功能已开启（初级），可屏蔽低级干扰弹幕。】
新手保护期？强制开启？苏晚凝疲惫地闭上眼，试图理解这强买强卖的“系统”逻辑。这所谓的“末日直播间”，简直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在她最虚弱、最狼狈的时候，硬生生把她扒光了扔到一群未知的“观众”面前展览！
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混合着警惕涌上心头。她尝试着集中精神，去“看”那个所谓的直播间。
嗡！
意识仿佛被强行拽入一个奇特的空间。一个半透明的、边缘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虚拟屏幕，如同水印般覆盖在她视野的下方区域，并不完全遮挡现实视野，却异常清晰。屏幕大部分区域显示着她此刻身处的环境——肮脏狭窄的隔间墙壁，她沾满污渍的裙摆，还有她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视角是第一人称，她甚至能“看”到自己染血的指尖。
而屏幕的左侧，一行行闪烁着不同颜色、速度极快的文字如同瀑布般疯狂滚动！
【哇靠！刺激！开局就是地狱婚礼！主播牛逼！】
【刚才那是什么异能？时间暂停？空间系？】
【主播小姐姐好惨，婚纱都烂了，心疼一秒！】
【楼上别圣母，末世了谁不可怜？主播反杀那渣男帅炸！】
【那渣男叫萧承泽？名字记下了，下次见到往死里打！】
【主播手里拿的什么？蓝汪汪的，像荧光棒？】
【新手礼包吧？精神力药剂？快喝啊！等啥呢！】
【观众“星际女皇”打赏了‘抗病毒药剂×1’？卧槽！富婆！大腿缺挂件吗？】
【观众“吃瓜群众甲”打赏了‘压缩饼干×1’】
【观众“机械宅”打赏了‘基础工具包×1’】
【这视角晃得我头晕……主播手别抖啊！】
【主播脸呢？给个正脸啊！想看盛世美颜！】
【+1！露脸！打赏加倍！】
【+10086！】
苏晚凝：“……”
那光怪陆离、充斥着各种不着调言论的弹幕，如同最嘈杂的菜市场噪音，强行灌入她本就因透支而剧痛的大脑。尤其是那些要求“露脸”、“打赏加倍”的，让她刚刚平复一些的杀意又有了翻腾的迹象。她尝试着集中意念，生涩地发出指令：“关闭弹幕！”
【指令接收。弹幕屏蔽（初级）已开启。仅显示高价值互动及打赏信息。】
视野下方，那疯狂滚动的文字瀑布瞬间消失了大半，只剩下零星几条闪烁着不同颜色的信息飘过：
【观众“星际女皇”：药剂尽快使用，初级抗病毒时效有限。】
【观众“兽人首领”打赏：基础机械零件×1（品质：普通）】
【观众“哨兵”打赏：清洁湿巾×1（小包）】
世界瞬间清净了不少，但那种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苏晚凝强行压下心头的烦躁和不安，将注意力拉回到现实。活下去，恢复力量，才是第一要务。她意念沉入那个已经扩展到两立方米左右的“新手空间”。
空间依旧简陋，由几道更凝实些的蓝色光线构成。里面除了之前那支空的抗病毒药剂瓶，此刻多出了三样东西：一支新的、装着淡蓝色液体的精神力恢复药剂；一个印着压缩饼干图案的银色小包装；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工具腰包的皮质小袋。
她首先取出了那支精神力恢复药剂。入手冰凉，里面流淌的液体泛着比抗病毒药剂更内敛的微光。没有犹豫，拔掉瓶塞，仰头灌下。
一股清凉、带着薄荷般清爽气息的暖流瞬间滑入喉咙，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于疲惫不堪的眉心深处。如同干涸龟裂的土地迎来了甘霖，那种剧烈的、仿佛脑髓被抽空的刺痛感和眩晕感，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消退！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上的沉重枷锁被卸下了大半，思维重新变得清晰、敏锐。
有效！
苏晚凝精神一振，感觉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她又取出了那个压缩饼干包和工具袋。饼干是末世硬通货，工具袋里则是一把多功能折叠刀、一小卷坚韧的细绳、几根高强度鱼线、一个防风打火机以及一小块磨刀石——都是极其实用、能在末世初期保命的基础物资。
“兽人首领”、“哨兵”……这些ID和打赏的物品，让她心中疑窦丛生。这些观众，似乎来自不同的地方？而且打赏的物品，也明显带着各自的特点。那个“兽人首领”给的机械零件……有什么用？
暂时压下疑问，她将饼干和工具袋小心地贴身收好。然后，她撕下婚纱内侧相对干净的一圈衬裙布料，忍着痛，仔细地将双脚上还在渗血的伤口包扎起来。又从工具袋里取出折叠刀，将过于累赘的婚纱裙摆彻底割掉，只留下勉强遮住大腿的部分，方便行动。
做完这一切，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边默默恢复着体力，一边梳理着混乱的思绪。萧承泽、林深、苏瑶……这些仇人的面孔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蛇般缠绕着她的心脏。还有那个诡异的系统、来历不明的观众、以及她觉醒的“空间锚点”异能……
前路艰险，危机四伏。但这一次，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体力恢复了一些，精神也稳定了不少。苏晚凝决定离开这个临时藏身处。她需要更安全的地方休整，需要食物，需要了解外面的情况。她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变形的金属门，准备融入外面那片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末日废墟。
然而，命运似乎总喜欢在她刚看到一丝喘息之机时，给予最恶意的嘲弄。
她刚走出隔间，踏进仓库区相对空旷的主干道没几步，前方仓库拐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尖利刺耳的哭喊和咒骂！
“没天理啊！强盗！小偷！连孤儿院的救命粮都偷！我们孤儿院几十个孩子可怎么活啊！”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就是她偷了仓库的物资！”
“快！堵住那边！她往那边跑了！”
苏晚凝脚步一顿，眼神瞬间锐利如刀。这声音……她死都不会忘记！
果然，下一秒，一个穿着香奈儿当季套装、妆容精致却因奔跑和哭喊而有些花掉的中年女人，在几个穿着保安制服、手持警棍（虽然这在末世初期可能还有点威慑力）的壮汉簇拥下，猛地从拐角冲了出来！
正是她的“好继母”，赵雅琴！
赵雅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路中间的苏晚凝。她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个“已死”的继女。但当她的目光扫过苏晚凝身上那破烂却依旧能看出原本华贵的婚纱，以及她虽然狼狈却依旧难掩的清丽脸庞时，一丝怨毒和算计瞬间取代了惊讶。
“是…是你？！”赵雅琴像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猛地停下脚步，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颤抖地指向苏晚凝，声音陡然拔高八度，充满了夸张的震惊和“恍然大悟”的悲愤：“苏晚凝！原来是你！好啊！原来是你偷了仓库的物资！还打伤了我们的保安！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那些可都是给孤儿院孩子们的救命粮啊！”
她一边哭天抢地地控诉着，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身边的保安。
那几个保安显然被赵雅琴洗脑或者收买，立刻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堵住了苏晚凝的去路。其中一个脸上带着新鲜淤青的保安头子，恶狠狠地指着苏晚凝：“没错！就是她！穿得奇奇怪怪，身手还挺厉害，打伤了我们兄弟，抢走了好几箱压缩饼干和罐头！赵夫人心善，把仓库开放给大家应急，没想到引来了这种白眼狼！”
周围的动静早已吸引了一些在附近搜寻物资或躲避的幸存者。他们三三两两地围拢过来，对着苏晚凝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审视、怀疑，甚至是不加掩饰的贪婪——尤其是在听到“压缩饼干”、“罐头”这些字眼时。
“看着挺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干这种事？”
“穿婚纱？神经病吧？还是偷来的？”
“孤儿院的粮都偷？太缺德了！”
“赵夫人可是大善人，她管理的孤儿院口碑一直很好……”
“抓住她！把物资交出来！”
议论声如同苍蝇般嗡嗡作响，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试图将苏晚凝钉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苏晚凝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立刻辩解。她只是冷冷地看着赵雅琴那张写满虚伪和恶毒的脸。前世的记忆翻涌——这个女人是如何在父亲死后，一边假惺惺地扮演慈母，一边不动声色地侵吞母亲留下的遗产，克扣她的生活费，甚至在她被萧家“选中”后，迫不及待地把她扫地出门，只为给苏瑶腾地方！孤儿院的善款？那不过是她用来洗白名声、中饱私囊的工具罢了！
赵雅琴见苏晚凝沉默，以为她被这阵仗吓住了，更加得意。她往前一步，试图营造一种痛心疾首的长辈姿态，声音却带着刻薄的尖锐：“晚凝！我知道你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穷怕了！可你也不能做贼啊！那些东西是大家的，是孩子们活下去的希望！你赶紧把偷的东西交出来，看在……看在你死去父亲的面子上，我……我就不追究了！”说到后面，她甚至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弹幕（因屏蔽仅显示部分）：】
【卧槽！大型碰瓷现场！这老女人戏精附体啊！】
【主播快怼她！用异能！定住她！】
【观众“吃瓜不嫌事大”打赏了‘小板凳×1’】
【孤儿院？主播身世有点惨……】
【这泼脏水泼得也太低级了吧？主播刚从丧尸堆里爬出来，哪有空偷她东西？】
【楼上不懂，末世里这种诬陷最要命！众口铄金！】
【观众“兽人首领”打赏：基础机械零件×1（品质：普通）】
【又是零件？这位大哥对主播的机械天赋很有信心？】
视野下方的弹幕虽然被屏蔽了大半，但零星飘过的信息依旧让苏晚凝心中冷笑。赵雅琴，你还是这么下作！末世才刚开始，就迫不及待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构陷我？想用舆论逼死我，还是想趁机夺走我身上可能有的物资？
苏晚凝缓缓抬起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污蔑的愤怒或惊慌，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冰冷。那双刚刚恢复了些许神采的眼眸，此刻如同浸在寒潭中的黑曜石，清晰地倒映出赵雅琴那张虚伪做作的脸。
“追究？”苏晚凝开口了，声音因为之前的嘶吼和缺水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压下了周围的议论声。她甚至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残忍的微笑。“赵雅琴，你确定，要追究‘偷窃’这件事？”
赵雅琴被苏晚凝这反常的平静和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硬着头皮，尖声道：“当然要追究！那是公共财产！是……”
“公共财产？”苏晚凝打断她，声音陡然转冷，如同冰锥刺骨。“那不如，我们先来追究一下，去年‘阳光慈善’定向捐赠给‘晨曦孤儿院’的那两百万星币，最终去了哪里？”
赵雅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惨白！她的瞳孔因极度的惊恐而骤然收缩！
“你…你胡说什么！”赵雅琴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什么阳光慈善！我不知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苏晚凝眼中的冰冷几乎要化为实质。她无视了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保安，无视了周围幸存者惊疑不定的目光。她的意念，再次沉入那个刚刚绑定不久、功能尚且简陋的系统。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计划在她心中瞬间成型。
“系统！”苏晚凝在心中发出指令，“能否连接当前区域公共网络节点？搜索关键词：‘晨曦孤儿院’、‘阳光慈善’、‘207X年度财务审计报告’、‘仓库监控备份’！尤其是……赵雅琴名下私人账户的大额流水记录！”
【指令接收……】
【检测到微弱公共网络信号……正在尝试破解接入……】
【接入成功！搜索中……】
【警告！目标信息涉及多重加密及物理隔离！强行破解需消耗大量精神力！是否继续？】
消耗精神力？苏晚凝感受着体内刚刚恢复了一些的能量，毫不犹豫：“继续！给我破开！把最‘精彩’的部分，直接‘播放’出来！”
【指令确认！精神力加速消耗中……】
【破解进度：10%……30%……70%……】
【警告！精神力即将再次低于安全阈值！】
【破解完成！目标文件：晨曦孤儿院207X年度仓库监控（加密分区）已获取！目标文件：赵雅琴个人银行流水（片段）已获取！】
【投影模式启动！目标：前方开阔地面！】
嗡！
就在赵雅琴色厉内荏地尖叫着“保安！快把她抓起来！她疯了！她在污蔑我！”的时候，异变陡生！
以苏晚凝为中心，一道比之前施展时间凝滞时更加明亮、范围更广的幽蓝色光晕猛地扩散开来！但这一次，光晕并非凝固空间，而是在她前方不远处、仓库区相对干净的一块空地上，投射出一片清晰无比、如同实体般的巨大全息影像！
影像分割成左右两个部分。
左边部分，显示的是“晨曦孤儿院”内部仓库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清晰地记录着时间：正是末世爆发前三天！只见赵雅琴带着两个心腹，指挥着搬运工人，将一箱箱贴着“儿童营养奶粉”、“高能压缩饼干”、“医用急救包”标签的物资，从孤儿院仓库搬出，装上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封闭货车！数量之多，几乎搬空了小半个仓库！赵雅琴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对孤儿院物资的担忧，反而带着一种贪婪和急切，不停地催促着：“快点！都搬走！搬到城西那个私人仓库去！手脚麻利点！”
右边部分，则是几份银行流水记录的放大投影！收款方赫然是赵雅琴的私人账户！汇款方则是一些看起来就很可疑的皮包公司名称。而汇款备注里，刺眼地显示着：“XX奢侈品限量款尾款”、“私人海岛维护费”、“苏瑶小姐名下跑车购置款”……其中最大的一笔，汇入时间正是阳光慈善捐款到账后的第二天，金额高达一百五十万星币！备注是：“投资分红”。
铁证如山！清晰得让每一个围观者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寂！
整个仓库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连远处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都仿佛消失了。
所有幸存者，包括那几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保安，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片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巨大全息投影！看着画面中赵雅琴那贪婪的嘴脸，看着那些刺目的银行流水！
赵雅琴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她脸上的血色彻底消失，惨白得像一张劣质的纸。精心修饰过的五官因极致的恐惧和难以置信而扭曲变形，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她指着投影的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
“伪造……这……这绝对是伪造的！”赵雅琴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变了调的、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她猛地转向周围的幸存者，试图寻求支持，眼神疯狂而绝望：“她是疯子！她是个怪物！她用了妖术！大家不要相信她！她在陷害我！她……”
“陷害你？”苏晚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清晰地打断了赵雅琴的尖叫。她缓缓向前踏出一步。随着她的动作，那片巨大的全息投影如同拥有生命般，也跟着她的意念移动、聚焦，始终清晰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她染血的指尖，如同最锋利的审判之矛，隔空点向赵雅琴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
“需要我继续播放点别的吗？”苏晚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比如……你和你那位‘健身教练’在丽思卡尔顿总统套房的‘私密聊天记录’？”她故意加重了“健身教练”和“私密聊天记录”这几个词的语气，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又或者，你挪用孤儿院工程款，给你宝贝女儿苏瑶在拍卖会上拍下那条‘星辰之泪’项链的转账凭证？”
轰！
苏晚凝的话，如同在滚油里泼下了一瓢冰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我的天！丽思卡尔顿？健身教练？赵夫人她……”
“星辰之泪？！那条据说上千万的项链？！”
“太不要脸了！用孤儿院的钱养小白脸？给女儿买天价项链？”
“刚才还装得那么像！我差点就信了！”
“呸！恶心！伪善！”
“抓她！把她赶出去！这种人不配待在我们安全区！”
“对！把她物资搜出来！分给大伙儿！”
刚刚还同情赵雅琴、指责苏晚凝的幸存者们，瞬间调转了矛头！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看向赵雅琴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唾弃和毫不掩饰的贪婪——既然她侵吞了那么多物资，那她身上或者住处肯定还有好东西！
那几个保安也彻底傻眼了，互相看了看，默默地收起了警棍，甚至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和赵雅琴拉开了距离。他们只是拿钱办事，可不想为了这个彻底身败名裂的女人，得罪眼前这个手段诡异莫测的“怪物”！
“不！不是的！假的！都是假的！”赵雅琴彻底崩溃了！她尖叫着，挥舞着手臂，试图扑向那片全息投影，仿佛要将它撕碎。然而，那只是虚幻的光影。她扑了个空，高跟鞋一崴，狼狈地摔倒在地，昂贵的套装沾满了灰尘。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开来，脸上糊满了泪水、鼻涕和花掉的妆容，像个滑稽又丑陋的小丑。
苏晚凝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挣扎哭嚎、丑态百出的赵雅琴，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她缓缓抬起手，对着那片悬浮的全息投影，五指猛地一握！
啪！
如同玻璃碎裂的轻响，那片清晰展示着赵雅琴所有罪证的幽蓝光影，瞬间崩解成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在充满尘埃的空气中。
“你的戏，”苏晚凝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审判，冰冷地落下，“演完了。”
她不再看地上那个彻底社死、被愤怒人群包围的继母一眼，转身，拖着依旧疲惫却挺直如松的背影，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仓库区更深处、远离这片污浊混乱的方向走去。
身后，是赵雅琴绝望的哭嚎和幸存者们愤怒的声讨。
【弹幕（仅显示部分）：】
【爽！！！！！！！】
【主播牛逼！打脸打得啪啪响！】
【社会性死亡！这老巫婆活该！】
【主播这异能还能这么用？黑客+投影仪？666！】
【观众“星际女皇”打赏：精神力增幅剂（微）×1】
【观众“兽人首领”打赏：基础机械零件×1（品质：良好）】
【又送零件？兽人大哥你到底想主播造点啥？】
【主播精神力又透支了，走路都在晃……心疼。】
【快找地方休息！安全第一！】
视野下方的提示和打赏信息不断闪过。苏晚凝没有理会，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体内再次接近枯竭的精神力，以及那份来自“星际女皇”的打赏——一支新的、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微型增幅剂，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她的空间里。
她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休整、恢复、并好好研究一下这个甩不掉的“末日直播间”，以及那些奇怪的观众和打赏。还有……那个“兽人首领”，为什么执着于给她机械零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实验服、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前方一个仓库的阴影入口处。他身形颀长，气质斯文，镜片后的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探究，牢牢地锁定了苏晚凝的身影，尤其是……她那双刚刚施展过异能、此刻在虚弱中依旧残留着一丝幽蓝微光的眼睛。
林深！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了多少？
苏晚凝的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疲惫感被强烈的警惕和冰冷的杀意瞬间驱散。她迎上林深那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
林深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戒备，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近乎研究的微笑。他没有说话，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新的危机，无声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