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巷战巧袭扰,小队伤亡惨
第一节 石巷设伏
鹰愁涧的晨雾裹着水汽,漫过废弃的石屋。朱天林靠在断墙上,用布擦拭手臂的伤口 —— 溃烂的皮肉已经结痂,却留下片暗红的疤痕,像块凝固的血渍。老军医说这是 “蚀骨散” 的余毒,阴雨天会发痒,却也让铁骨功的防御又强了几分。
“朱什长,青狼闻见元军的味了。” 弓箭手蹲在石屋顶上,手里的铁簇箭搭在弦上,箭头对着涧口的方向。青狼幼崽趴在他脚边,耳朵贴在瓦片上,显然在听远处的动静。这孩子的箭囊里插着新削的木箭,是用鹰愁涧的硬木做的,箭杆上还留着他用刀刻的记号。
朱天林的灵力感知顺着涧口延伸,能 “看” 到二十道红光正往这边移动,速度不快,却带着刻意压制的气息 —— 是元军的斥候,显然在追踪密道出口的踪迹。最前面的红光很熟悉,带着淡淡的黑气,是巴图的亲兵,之前在二道崖见过,刀上也淬了毒。
“他们在找密道出口。” 朱天林摸出块麦饼,掰了半块递给弓箭手,剩下的塞进怀里,“文相带着民夫往莲花山深处转移了,让咱们在这拖住他们 —— 只要撑到午时,山民的援兵就到。”
石屋群是前朝的村落,依山而建,十条石巷像迷宫般交错,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通过。朱天林的灵力感知扫过每条巷子,把转角的石块、松动的瓦片、能藏身的草堆都记在心里 —— 这些都是天然的陷阱。
“破山队分成三组。” 朱天林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图,“弓箭手带两人守东边的岔口,用火箭烧他们的披风 —— 元军的披风浸了油,一点就着;书生新兵带两人在巷子里撒碎石,让他们的马站不稳;剩下的跟我守主巷,听到火箭响就动手。”
书生新兵握紧了短刀,这孩子的灵力已经能凝聚出淡光,却总在杀人时手抖。朱天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砍人,把碎石踢到马前就行 —— 让他们摔断腿,比杀了更有用。”
“嗯!” 书生新兵用力点头,脸颊涨得通红。
朱天林最后看了眼石屋群,阳光正从晨雾里漏出来,照在断墙的裂缝上,像道金色的伤口。他的长柄刀斜靠在墙角,铁链在地上拖出道浅痕,劈山式的红光在刀身若隐若现,像只蓄势待发的狼。
元军的脚步声在辰时响起,踩在石巷的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脆响。朱天林躲在主巷的石碾后,能清晰地 “听” 到他们的对话 —— 蒙古语混着汉话,在讨论该往哪条巷子走,显然对石屋群的地形很陌生。
“左边!刚才有动静!” 巴图亲兵的声音传来,带着不耐烦的呵斥。
朱天林的灵力感知 “看” 到两个元军斥候走进东边的岔口,正是弓箭手守的方向。那两人的手按在刀柄上,披风拖在地上,扫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清晰 —— 果然和朱天林想的一样,他们没把这废弃的村落放在眼里。
“嗖!”
火箭拖着火星掠过石巷,精准地射中左边斥候的披风。浸了油的布料瞬间燃起大火,斥候惨叫着去扑火,却把火苗引到了同伴身上。两条火人在巷子里乱窜,撞翻了堆在墙角的陶罐,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有埋伏!” 主巷的元军立刻拔刀,却被突然滚来的碎石绊了马脚。书生新兵带着弟兄们从屋顶往下扔石块,青石板上顿时布满碎石,战马受惊后扬起前蹄,把骑手甩在地上。
“就是现在!” 朱天林从石碾后窜出,长柄刀带着劈山式的红光,砍向最近的元军 —— 那家伙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被刀光劈中腰侧,惨叫着滚进排水沟。
【斩杀元军斥候 ×1】
【获得功勋 ×10(当前功勋:980)】
弓箭手的箭像雨点般落下,专射马眼和骑手的手腕。青狼幼崽则像道灰色的闪电,叼走了元军掉在地上的弯刀,跑到朱天林脚边放下,喉咙里发出邀功的低吼。
元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石巷里乱成一团。主巷的宽度只能容两匹马并行,前面的人被砍倒,后面的就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同伴被石屋顶上的箭射中,却冲不过来。
“蠢货!往两边的石屋冲!” 巴图亲兵的怒吼声从巷尾传来,他显然发现了石巷的弱点 —— 只要冲进石屋,就能避开主巷的拦截,从屋顶包抄。
朱天林的心猛地一沉。他的灵力感知 “看” 到三个元军跳下马,举着刀冲进旁边的石屋,动作很利落,显然受过巷战训练。书生新兵刚想扔石块,就被从窗口探出的长矛刺穿了肩膀,惨叫着从屋顶摔下来。
“新兵!” 朱天林转身想去扶,却被两个元军缠住。长柄刀劈开迎面而来的弯刀,铁链缠住另一个的脚踝,却没注意到巷尾的巴图亲兵已经搭弓射箭 —— 毒箭带着黑气,直指他的后心!
“朱哥!” 弓箭手的箭先到一步,撞开了毒箭的箭头。两支箭在半空相撞,都掉在地上,箭杆断成两截。
朱天林趁机踹倒身边的元军,冲到书生新兵身边。这孩子的肩膀在流血,脸色惨白,却还死死攥着短刀,嘴里念叨着:“碎石…… 还没撒完……”
“我带你走。” 朱天林把他背起来,长柄刀反手劈向追来的元军,“破山队,撤到西巷!”
西巷是石屋群最窄的巷子,尽头有个排水口,能通到鹰愁涧的下游。朱天林的灵力感知像盏灯,指引着弟兄们往那边退 —— 哪里有矮墙可以翻越,哪里有暗渠可以藏身,哪里能避开元军的视线,都清晰地呈现在感知里。
元军显然不肯罢休,巴图亲兵带着剩下的人紧追不舍。他们不再骑马,而是分成两队,一队走主巷,一队爬屋顶,像张展开的网,慢慢收紧。朱天林能 “看” 到他们的灵力波动越来越近,刀上的黑气在石巷的阴影里闪烁,像群藏在暗处的蛇。
“弓箭手射屋顶的!” 朱天林背着书生新兵,在西巷里左躲右闪,铁链扫向两侧的石屋门窗,防止元军从里面突然冲出,“其他人跟紧我,排水口就在前面!”
弓箭手的箭精准地射中屋顶的元军,却没能阻止他们前进。个元军从屋顶跳下,正好落在朱天林身后,弯刀带着毒光劈向他的脖颈 —— 这刀又快又狠,显然是想报刚才的仇。
朱天林的灵力感知捕捉到这致命一击,却没法转身格挡。他猛地矮身,背着书生新兵往前扑,毒刀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劈在石墙上,溅起串火星。
“朱什长!” 屠夫老兵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另一个元军的刀。弯刀刺穿了他的后背,却也让朱天林争取到了时间 —— 长柄刀反手劈出,红光闪过,元军的头颅滚落在地。
【斩杀元军斥候 ×1】
【获得功勋 ×10(当前功勋:990)】
“老兵!” 朱天林的喉咙发紧。屠夫老兵的眼睛还圆睁着,手里还攥着从元军身上抢的肉干,显然是想留给伤兵的。
西巷的尽头已经能看到排水口,青狼幼崽钻进去又钻出来,对着朱天林低吼,像是在催他们快点。但元军已经堵住了巷口,巴图亲兵的身影出现在巷尾,手里的毒箭正对着这边,箭尖的黑气在阴影里格外刺眼。
“朱什长,你们走!” 剩下的两个弟兄突然转身,举起盾牌挡住巷口,“我们给你们断后!”
朱天林没有犹豫,背着书生新兵钻进排水口。弓箭手紧随其后,青狼幼崽叼着屠夫老兵的肉干,跟在最后。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刀劈盾牌的脆响,还有弟兄们的怒吼,以及毒箭射入身体的闷响 —— 那些声音像铁链,缠得他心脏生疼。
排水口很窄,只能匍匐前进。浑浊的污水没过膝盖,带着腐烂的气味,却比石巷里的血腥味让人安心。朱天林的灵力感知最后扫过西巷 —— 两个弟兄已经倒在地上,巴图亲兵正用刀挑着他们的尸体,对着排水口的方向狞笑。
“朱哥,他们……” 弓箭手的声音带着哭腔。
朱天林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污水里的碎石硌着膝盖,却比不上心里的钝痛。他知道,这石巷里的袭扰虽然暂时击退了元军,却也让破山队付出了代价 —— 从二道崖带出来的十个弟兄,现在只剩四个了。
爬出排水口时,鹰愁涧的阳光正烈。朱天林把书生新兵放在草地上,老军医留下的草药还有半包,他小心地敷在这孩子的伤口上,用布缠紧。青狼幼崽趴在旁边,把肉干放在书生新兵的手边,像是在安慰他。
“咱们…… 还能赢吗?” 书生新兵的声音很轻,眼泪滴在草叶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朱天林望向石屋群的方向,那里已经听不到厮杀声,只有几只乌鸦在盘旋。他握紧长柄刀,刀身的红光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能。” 他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只要咱们活着,就有机会 —— 替他们报仇的机会。”
第二节 残巷泣血
鹰愁涧的午后突然起了风,卷着石屋群的烟尘,落在临时藏身的山洞前。朱天林靠在洞壁上,清点着剩下的武器 —— 三支铁簇箭,两把短刀,半袋麦饼,还有从元军身上抢的火折子,用布包着,生怕受潮。
“朱什长,书生哥发高热了。” 弓箭手蹲在角落里,用布蘸着涧水给书生新兵擦额头。这孩子的嘴唇干裂,烧得直说胡话,反复念叨着 “碎石还没撒完”,手还在无意识地抓着地面,像在抓石子。
朱天林摸了摸书生新兵的额头,烫得像块烙铁。他的灵力感知 “看” 到这孩子的灵力在快速流失,肩膀的伤口周围泛起淡淡的黑气 —— 是元军长矛上的毒,之前没注意,现在已经渗进血脉了。
“老军医留下的解毒药还有吗?” 朱天林的声音发紧。老军医跟着文相走了,只留下一小包草药,说是能解普通的毒,不知道对这长矛上的毒有没有用。
“只剩最后一包了。” 弓箭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的草药已经碎了,却还带着清苦的气味,“刚才给书生哥灌了点,好像没管用。”
朱天林把草药塞进书生新兵的嘴里,用涧水给他送服。这孩子的喉咙动了动,像是在吞咽,却有一半药末从嘴角漏了出来。青狼幼崽用舌头舔着他的嘴角,把药末都舔进嘴里,自己却晃了晃脑袋,显然很苦。
洞外突然传来青狼的低吼。朱天林瞬间握紧长柄刀,灵力感知像张网,瞬间罩住山洞周围 —— 三十道红光正往这边移动,比之前的斥候更多,更密集,最前面的红光带着熟悉的黑气,是巴图的主力!
“他们找到这里了!” 朱天林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能 “看” 到巴图的灵力波动比在二道崖时弱了些,右肩的旧伤显然还没好,却带着更浓烈的杀意,像头受伤的熊。
“朱什长,咱们往哪跑?” 个弟兄的声音发颤,他的胳膊被箭射穿了,是刚才从排水口爬出来时被流矢擦伤的。
朱天林望向洞后的密林,那里的树木很密,却有片开阔地,元军的骑兵能冲进去。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石缝上 —— 那是条隐蔽的小路,山民说能通到另一片石屋群,比之前的村落更大,巷子更复杂。
“往石缝走!” 朱天林背起书生新兵,长柄刀开路,“弓箭手殿后,看到元军的骑兵就射马腿!”
石缝只能容一人通过,朱天林背着人走在最前面,铁链在身后拖出沙沙的声响。弓箭手和另两个弟兄跟在后面,青狼幼崽跑在最前面,用鼻子嗅着路线,时不时回头等他们。
刚走出石缝,朱天林就听到身后传来惨叫 —— 是那个胳膊受伤的弟兄!他回头望去,看到支毒箭射中了这汉子的后心,黑气正顺着伤口蔓延。巴图的骑兵已经冲进密林,马蹄踏碎了落叶,带着尘土追了过来。
“别管我!快走!” 弟兄用尽最后力气,拔出短刀刺向最近的战马,却被马背上的元军一刀砍断了手腕。
朱天林咬着牙往前跑,不敢再回头。他的灵力感知 “看” 到那弟兄被战马踩在脚下,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麦饼 —— 是早上分给他的,他一直没舍得吃。
另一片石屋群比之前的更大,却更破败。多数石屋已经塌了半边,只剩下断墙和石柱,像些散落的骨头。朱天林把书生新兵藏在间相对完整的石屋里,用草堆遮住门,又在窗台上放了块石头 —— 这是破山队的记号,代表里面有自己人。
“弓箭手跟我来,其他人守在这里。” 朱天林把长柄刀递给留下的弟兄,“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躲起来,别出来 —— 等我们回来。”
这石屋群的主巷是条直道,两侧的岔巷像树枝般延伸。朱天林的灵力感知扫过每条巷子,把能藏身的断墙、能推落的石块、能绊倒战马的石碾都记在心里 —— 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在这里挡住元军,至少等到书生新兵退烧。
“朱哥,他们来了!” 弓箭手突然拽了拽他的胳膊,指着主巷的入口。巴图的骑兵已经冲了进来,最前面的正是那个亲兵,手里的毒箭对着两侧的石屋,显然想逼他们出来。
朱天林做了个手势,弓箭手立刻爬上旁边的石屋,青狼幼崽跟着窜了上去,趴在瓦片上,像块灰色的石头。他自己则躲在石碾后,铁链缠在手腕上,长柄刀的刀尖抵着地面,劈山式的红光在刀身缓缓凝聚。
元军的骑兵在主巷里放慢了速度,显然怕再次中埋伏。巴图亲兵勒住马,对着石屋群大喊:“南蛮崽子!出来受死!巴图千夫长说了,投降的不杀!”
回应他的是弓箭手的箭 —— 这次没有射马,而是射向挂在石屋上的马蜂窝!铁簇箭精准地射中蜂巢,成千上万的马蜂瞬间涌了出来,对着最近的战马俯冲而去。
“啊!” 元军的骑兵惨叫着乱作一团。战马被马蜂蛰得疯狂蹦跳,把骑手甩在地上,有的甚至冲进了岔巷,撞在断墙上,把骑兵摔得头破血流。
“好箭!” 朱天林趁机冲出,长柄刀带着红光劈向巴图亲兵 —— 这家伙正忙着拍打身上的马蜂,根本没注意到侧面的攻击。
【斩杀元军亲兵 ×1】
【获得功勋 ×20(当前功勋:1010)】
巴图的怒吼声从主巷尽头传来。朱天林的灵力感知 “看” 到老蛮干提着刀冲了过来,右肩的伤口渗着血,显然是被刚才的混乱激怒了。他的身后跟着五个武士,都举着刀,刀身的黑气在石巷里像蛇一样扭动。
“撤进岔巷!” 朱天林拽着弓箭手就跑。主巷太宽,不利于缠斗,只有钻进那些狭窄的岔巷,才能避开巴图的正面冲击。
岔巷里的石块被他们提前踢松动了,元军的战马刚冲进来就被绊倒,骑手摔在地上,被朱天林反手一刀劈中。但巴图显然学聪明了,他没骑马,带着武士徒步追赶,刀劈断墙的脆响在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