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城墙遭重创,都尉战重伤

第一节 崩裂的防线

二道崖的晨雾还没散尽时,青狼幼崽突然对着西北方向狂吠。朱天林正在晒谷场指导弟兄们练劈山式,听到狼崽的吼声,手里的长柄刀猛地顿在地上 —— 灵力感知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瞬间泛起剧烈的涟漪。

“是元军!” 朱天林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冷硬,他能 “看” 到西北溪谷的方向,涌来大片密集的红光,数量至少有两百,最前面的几道红光亮得刺眼 —— 是武士,还有个熟悉的强悍气息,比之前遇到的什长更强,接近百夫长级别。

“朱什长!” 放哨的弟兄连滚带爬地从崖边跑过来,他的铠甲上插着支箭,血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滴,“元军…… 元军带了投石机!正在砸二道崖的外城墙!”

外城墙是用石块和泥土垒的,虽然比海丰城的城墙矮,却也是二道崖唯一的屏障。朱天林抓起长柄刀往崖边跑,铁链在身后拖出急促的声响,弓箭手紧随其后,铁簇箭已经搭在弦上,箭尖因为用力而发白。

登上瞭望台的瞬间,朱天林的心脏骤然缩紧。外城墙的西段已经塌了大半,投石机的石弹像黑色的冰雹砸过来,每颗都带着崩碎城砖的闷响。元军的步兵扛着云梯往上冲,武士举着刀在后面督战,最前面的那个高个武士格外显眼 —— 他手里的长柄刀泛着暗红色的光,每劈砍一下,城墙上就会炸开团血雾。

“是元军的千夫长!” 弓箭手的声音发颤,他认出了那武士的铠甲样式,“文相传过令,说这人叫巴图,杀了咱们不少弟兄!”

朱天林的灵力感知 “看” 到巴图的力量至少有七百斤,刀身的红光里藏着淡淡的黑气 —— 是比 “牵机引” 更烈的毒,沾到就会溃烂。外城墙的弟兄们在拼命抵抗,却像巨浪里的浮萍,不断有人从城头坠落,惨叫声被投石机的轰鸣淹没。

“文相在哪?” 朱天林吼道,目光扫过崖边的帐篷,没看到文相的身影。

“文相带着民夫在加固内城墙!” 老兵拄着拐杖跑过来,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却把短矛攥得死紧,“张都尉在外城墙指挥,说要把元军挡在外面!”

朱天林望向城头,果然看到个银色的身影在奋力厮杀 —— 是张都尉!老将军的左臂还缠着绷带,却用长枪挑飞了两个爬上来的元军,枪尖的白光比之前更亮,显然动用了全力。但他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少,投石机的石弹不断在附近炸开,银白色的铠甲上已经沾了大片暗红。

“破山队跟我上!” 朱天林没有丝毫犹豫,带着弟兄们冲向外城墙的缺口。他的灵力感知锁定巴图身边的两个武士 —— 那两人是投石机的瞄准手,正用旗帜指引石弹落点,只要解决他们,投石机的准头就会大减。

“弓箭手射旗手!” 朱天林的长柄刀劈开迎面而来的长矛,劈山式的红光在刀身炸开,将一个元军武卒连人带盾劈成两半,“其他人跟我守住缺口,别让元军冲进来!”

【斩杀元军武卒 ×1】

【获得功勋 ×10(当前功勋:970)】

弓箭手的箭像道银线,精准地射穿了旗手的咽喉。失去指引的投石机顿时乱了章法,石弹砸在空地上,扬起大片尘土。外城墙上的弟兄们趁机反扑,用石头砸退了正在攀爬的云梯。

“找死!” 巴图注意到了这边的变故,怒吼着挥刀砍向张都尉,逼退老将军后,竟直接从城头跳了下来,目标直指朱天林!他的刀带着暗红色的毒光,劈开空气时发出刺耳的锐啸,显然想先斩掉这个搅局的什长。

朱天林的灵力感知捕捉到这致命一击,却没有后退。他将灵力全部灌注到长柄刀,劈山式的红光凝聚成道半尺长的气刃 —— 这是他能使出的最强一击,铁骨功同时运转到极致,皮肤泛起淡淡的金色。

“铛!”

两刀相撞的瞬间,朱天林感觉手臂像要断裂。长柄刀被震得脱手飞出,铁链缠在手腕上,被震得发麻。巴图的毒刀虽然被挡开,却有片暗红色的毒雾溅在他的手臂上,伤口顿时传来钻心的剧痛,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遭受攻击 ×1(重度中毒)】

【铁骨功自动防御,毒素扩散速度减缓】

“朱哥!” 弓箭手的箭及时射来,逼得巴图后退半步。青狼幼崽趁机扑上去,死死咬住巴图的脚踝,锋利的牙齿刺穿了铠甲缝隙。

就是这刹那的迟滞,让朱天林得以捡起地上的长矛。他忍着手臂的剧痛,灵力感知锁定巴图的右肩 —— 那里的灵气波动比其他地方弱,是旧伤,和张都尉的伤处位置相似,显然是常年征战留下的隐患。

“给我死!” 巴图怒吼着踹飞青狼,毒刀再次劈来,这次的目标是朱天林的脖颈,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劲。

朱天林突然矮身,不是躲闪,而是用肩膀狠狠撞向巴图的右肩!这一撞凝聚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灵力,巴图惨叫一声,右肩的铠甲竟被撞得凹陷下去,毒刀的攻势顿时一滞。

“张都尉!” 朱天林对着城头大吼。

城头上的张都尉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长枪带着白光俯冲而下,精准地刺向巴图的左肩!老将军的枪尖泛着凛冽的寒气,显然动用了压箱底的武技。

巴图被前后夹击,仓促间只能用左臂格挡。“噗嗤!” 长枪没入半尺,带出串血珠。但他毕竟是千夫长,忍着剧痛反手一刀,砍向张都尉的腰侧 —— 这刀又快又狠,老将军根本来不及完全躲开。

“都尉!” 朱天林扑过去想挡,却被巴图的亲兵用长矛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毒刀划过张都尉的腰侧,银白色的铠甲瞬间被染成暗红,老将军踉跄着后退,从城头坠落下来。

“都尉!” 城头上的弟兄们发出绝望的嘶吼。

巴图趁着这个空档,捂着流血的肩膀后退,对着元军大吼:“给我破城!谁先冲进去,赏十两银子!”

元军的攻势更加疯狂,外城墙的缺口越来越大,已经能看到里面的民夫正在往内城墙撤退,他们抱着孩子,背着老人,脚步慌乱却不肯丢下任何一个人。

朱天林接住坠落的张都尉,老将军的呼吸已经很微弱,腰侧的伤口在快速溃烂,暗红色的毒素像蛛网般蔓延。他的灵力感知 “看” 到张都尉的灵力正在快速溃散,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带…… 带弟兄们…… 退进密道……” 张都尉抓住朱天林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望向文相所在的内城墙方向,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声音,只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都尉!” 朱天林的喉咙发紧,他用铁链缠住张都尉的腰,将人背起来,“我带你一起走!”

外城墙的崩塌声越来越近,元军的喊杀声已经清晰可闻。朱天林背着张都尉往内城墙跑,弓箭手带着弟兄们在后面掩护,青狼幼崽一瘸一拐地跟在旁边,对着追来的元军低吼。

当他们终于冲进内城墙时,外城墙传来惊天动地的巨响 —— 整个西段彻底塌了,烟尘弥漫中,元军的身影像潮水般涌进来。朱天林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巴图的暗红色刀光在烟尘里闪烁,像头嗜血的野兽。

内城墙的大门在身后关上,朱天林靠在门板上喘气,后背的张都尉已经陷入昏迷,溃烂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知道,二道崖的防线已经崩裂,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元军伤害到文相和民夫们。

第二节 血浸的密道

内城墙的临时医帐里,血腥味压过了草药的气息。朱天林守在张都尉的病床旁,老将军的腰侧缠着厚厚的布条,却依旧止不住血,布条已经被暗红色的毒素染透。老军医正用银针扎在伤口周围,试图阻止毒素蔓延,银针的针尖已经变成了黑色。

“怎么样?” 朱天林的声音沙哑,手臂上的溃烂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焦灼。破山队的弟兄们在加固内城墙,弓箭手带着青狼在放哨,外城墙的厮杀声隔着门板传来,沉闷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老军医摇了摇头,拔出银针扔进药碗,黑色的针尖在清水里散开淡淡的毒雾:“这‘蚀骨散’是元军的秘制毒药,我没解药 —— 只能尽量吊着他的性命,能不能挺过去,全看他自己的意志。” 老大夫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干的野山参,“这是最后的指望了,磨成粉混在米汤里喂他,或许能撑得久些。”

朱天林接过山参,指尖传来干燥的触感。他的灵力感知扫过张都尉,老将军的灵力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丹田处还有团微弱的白光在顽强地跳动,像风中最后一点火星。

“文相呢?” 朱天林把山参递给旁边的书生新兵,让他去研磨,这孩子的手稳,适合做细致的活。

“文相在清点密道。” 老兵拄着拐杖走进来,他的拐杖头上沾着泥土,显然刚从密道回来,“内城墙有三条密道,都能通到莲花山深处,山民说最里面的那条能直达鹰愁涧,元军的骑兵过不去。”

朱天林点点头,灵力感知顺着密道的方向延伸,能 “看” 到民夫们正在往里面转移物资,伤兵们互相搀扶着往前走,青狼幼崽在密道入口处徘徊,时不时对着内城墙的方向低吼,像是在预警。

“外城墙守不住了。” 老兵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绝,“文相说让你带破山队断后,等民夫和伤兵都进了密道,就炸掉入口 —— 用山民准备的火药。”

火药是从元军的营地里缴获的,本来是想用来制作简易的炸药包,没想到要用在炸密道上。朱天林摸了摸腰间的青铜令牌,冰凉的金属传来张都尉的灵力余温 —— 老将军在坠落前,悄悄把这个塞给了他,像是在托付什么。

“让弓箭手带着伤兵先走。” 朱天林站起身,长柄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劈山式的红光虽然还很淡,却比之前更凝实,“我带其他人守内城墙,等密道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撤。”

“朱什长!” 弓箭手突然跑进来,他的箭囊空了,手臂上多了道伤口,“元军开始攻内城墙了!巴图亲自带队,说要活捉文相!”

朱天林走到医帐门口,看到内城墙下已经架起了云梯,元军的武士像蚂蚁一样往上爬。巴图站在最前面,右肩的伤口用布缠着,却依旧挥舞着毒刀,每刀都劈开一个试图抵抗的弟兄,暗红色的刀光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把张都尉抬进密道。” 朱天林的声音很稳,他抽出长柄刀,铁链在身前展开,形成一道临时的屏障,“老军医,你跟着去,务必让都尉撑到鹰愁涧 —— 那里有山民说的解毒草药。”

老军医点点头,指挥两个民夫小心翼翼地抬起病床。张都尉在昏迷中哼了一声,手却下意识地攥紧了,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朱天林的灵力感知 “看” 到,老将军攥着的是半块染血的令牌 —— 是文相之前赐给他的,象征着都尉的身份。

内城墙的战斗比外城墙更惨烈。没有了投石机的威胁,元军的步兵可以毫无顾忌地攀爬云梯,武士则在下面用弓箭压制城头上的弟兄。朱天林的灵力感知像盏明灯,指引着他在混乱中劈砍,铁链缠住云梯的绳索,长柄刀劈开攀爬的元军,劈山式的红光在刀身不断闪烁,像道守护的屏障。

“朱什长!密道里的人快走完了!” 老兵在城头大喊,他的拐杖已经换成了长矛,虽然腿还不利索,却捅倒了两个爬上来的元军,“文相让你撤!”

朱天林回头望了眼密道入口,最后几个民夫正钻进去,青狼幼崽叼着个掉在地上的包裹跟在后面。他的灵力感知 “看” 到文相的身影还在入口处,显然在等他们。

“撤!” 朱天林大吼一声,砍断最后一根云梯的绳索,带着弟兄们往密道跑。身后的内城墙传来崩塌的声响,巴图的怒吼声越来越近,显然已经攻破了防线。

冲进密道的瞬间,朱天林看到了文相。老大人的官袍被划破了,却依旧挺直着腰,手里拿着个火把,正准备点燃火药引线。看到朱天林他们进来,文相的眼睛亮了亮,却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引线。

“文相,您先撤!” 朱天林抢过火把,“我来点火。”

文相没有坚持,他拍了拍朱天林的肩膀,灵力顺着接触点传来一股暖意,像是在传递力量。老大人最后看了眼密道外的方向,那里的厮杀声已经很近,然后转身走进了黑暗的密道深处。

朱天林握着火把,看着弟兄们的身影消失在密道尽头,才将火把凑近引线。火星顺着引线快速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灵力感知最后扫过内城墙的方向,巴图的暗红色刀光已经出现在密道入口,却被即将爆炸的火药挡住了去路。

“再见了,元狗。” 朱天林转身跑进密道,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密道顶部的石块纷纷坠落,将入口彻底封死。

密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和脚步声。朱天林靠在石壁上喘气,手臂的溃烂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却比不上心里的沉重。他知道,二道崖丢了,但只要文相还在,张都尉能挺过去,弟兄们和民夫们安全,就还有希望。

“朱什长,你没事吧?” 弓箭手摸过来,手里拿着根点燃的树枝,火光照亮了他沾满灰尘的脸,“青狼说前面有光亮,应该快到出口了。”

朱天林点点头,跟着火光往前走。密道的地面上散落着些东西 —— 有掉落的药包,有孩子的玩具,还有片从张都尉铠甲上掉落的甲片。他弯腰捡起甲片,冰凉的金属上还沾着血,在火光下泛着暗红。

出口就在前面不远处,能看到外面的星光和听到鹰愁涧的流水声。朱天林走出密道,深吸了一口带着水汽的空气,驱散了密道里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他望向身后的黑暗,仿佛还能听到张都尉的怒吼和弟兄们的厮杀声。

但他知道,他们必须往前走。莲花山的深处还有更多的弟兄和百姓在等着,还有解毒的草药能救张都尉,还有新的防线能抵挡元军的追击。只要他们活着,就不算输。

朱天林握紧手里的长柄刀,刀身的红光在星光下若隐若现。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但他和破山队的弟兄们,会像这鹰愁涧的石头一样,坚硬地守在这里,等待反击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