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一线间,武士授首记

第一节 残阳血刃

午时的钟声还在海丰县城上空回荡,朱天林靠在箭楼的木柱上,看着元军后撤的阵型像条受伤的长蛇。城头上飘着的黑烟渐渐散去,露出被石弹砸得坑洼的城墙 —— 那些缺口像巨人的伤疤,却奇迹般地没被攻破。

“朱哥,你看!” 弓箭手举着块干粮跑过来,这是伙房刚送上来的,是用麸皮和野菜做的饼,硬得能硌掉牙。但他递过来时,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文相说这是给你的奖励 —— 还加了半块盐巴!”

饼上的盐粒在残阳下闪着光。朱天林咬了一口,粗糙的麸皮刮着喉咙,却带着踏实的咸味。他的灵力感知能 “看” 到体内的灵力正在缓缓流转 —— 灵元诀完整篇比想象中更玄妙,那些之前滞涩的灵气路线,现在像被疏通的河道般顺畅。

【灵元诀(完整篇)(入门 5%)】

【效果:灵力运转速度 + 15%,肉身恢复速度 + 10%】

“文相呢?” 朱天林嚼着饼,目光扫过城隍庙的方向。那里的香火已经熄灭,老军医正指挥民夫把伤兵抬进密道 —— 莲花山的入口就在庙后的地窖里。

“文相去西城墙了,说要清点伤亡。” 弓箭手指着城墙下的尸体堆,“张都尉让咱们把能搬的武器都捡回来 —— 元军撤退时丢了不少好东西。”

朱天林站起身,长柄刀在手里转了个圈。215 斤的力量让这个动作变得格外轻松,刀身划过空气的呼啸声,比昨天沉了许多。他突然注意到箭楼的角落里堆着些东西 —— 是元军铁壁堡垒烧剩下的盾牌碎片,其中一块还带着半截铁链。

“把那个捡过来。” 朱天林指着铁链,灵力感知 “看” 到链环的接口处有淡淡的灵气残留 —— 这是用灵铁锻造的,比普通铁器坚韧三倍。

弓箭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铁链拖过来,链环上的焦痕还没冷却。朱天林握住铁链的瞬间,灵元诀突然自行运转,那些残留在链环上的灵气,竟顺着手掌钻进了他的经脉!

【吸收微弱灵铁灵气 ×3】

【灵元诀(完整篇)熟练度 + 1%(当前 6%)】

“这链子是好东西。” 朱天林掂量着铁链,长约五尺,刚好能缠在手腕上。他突然想起张都尉说的 “兵器要趁手”,要是把这铁链和长柄刀接在一起,说不定能变成更厉害的武器。

就在这时,城墙上突然传来士兵的惊呼:“元军又回来了!”

朱天林猛地抬头,看到元军后撤的阵型突然停下,殿后的骑兵正在调转马头 —— 不是撤退,是在重组攻势!更可怕的是,阵型中央出现了十几个骑着黑马的身影,他们的铠甲比普通武卒亮得多,头盔上插着黑色的翎羽,手里的长柄刀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是元军的武士!” 老兵的声音带着颤抖,他刚从城头上下来,胳膊上的伤口用麻布草草缠着,“至少有十五个!那些是百夫长身边的亲卫,力气都在两百斤以上!”

朱天林的心脏骤然收紧。记忆里武士是元军的中坚战力,比伍长强,比队正弱,却最擅长冲锋 —— 他们的铠甲能挡住普通箭矢,刀法更是经过专门训练。他的灵力感知扫过那些黑马骑士,果然在他们身上 “看” 到比武卒浓郁得多的红光,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红光几乎凝成了实质。

【检测到元军武士 ×15(含带队武士 ×1)】

【带队武士:力量约 250 斤,掌握基础刀法(熟练)】

【触发紧急任务:阻止元军反扑,斩杀带队武士】

【奖励:功勋 ×200,力量 + 20 斤】

250 斤力量!比朱天林现在还强!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铜符,这枚刻着灵元诀纹路的铜符,此刻像块烙铁般发烫。

“他们想趁咱们换防的时候偷袭!” 张都尉的吼声从西城墙传来,老将军的银色铠甲上又添了道新伤,“朱天林!带你的人守住东城墙缺口!我随后就到!”

“是!” 朱天林抓起长柄刀,铁链被他缠在手腕上 —— 刚才灵元诀运转时,他突然想到这链子能当流星锤用。“弓箭手,你去搬那架床弩!”

箭楼旁还架着架破损的床弩,是昨天从元军尸体旁拖回来的,弓弦断了半截。但朱天林的灵力感知能 “看” 到弩臂是用铁木做的,只要接上弓弦,还能再用一次。

“床弩?” 弓箭手愣住了,“那东西要三个人才能拉动!”

“我来拉。” 朱天林已经冲到床弩旁,灵元诀在体内快速运转。他能感觉到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弩臂,那些原本开裂的木纹,竟在灵气滋养下微微合拢。

弓箭手和两个还能动的士兵立刻找来麻绳,七手八脚地接弓弦。城头上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 元军的武士已经冲到护城河对岸,他们的黑马跃过结冰的河面时,马蹄踏碎冰层的脆响,像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还差最后一截!” 弓箭手咬着牙系绳结,手指被麻绳勒出了血痕。

朱天林抬头望去,领头的武士已经冲到城下,他手里的长柄刀正往下劈 —— 目标是一个正在搬石头堵缺口的民夫!那民夫手里只有块石头,根本来不及躲闪!

就是现在!朱天林突然抽出腰间的短刀,不是砍向武士,而是砍向床弩旁的立柱 —— 这是根碗口粗的木柱,支撑着箭楼的横梁。

“轰隆!”

木柱断裂的瞬间,朱天林用铁链缠住床弩的扳机,借着箭楼倾斜的力道猛地向后拽 —— 原本需要三人拉动的床弩,竟被他硬生生拉开了!

“放!” 朱天林吼道。

弓箭手几乎是滚着按下了扳机。床弩上的铁箭 —— 这是从元军投石机上拆下来的铁簇,比长矛还粗 —— 带着破空的锐啸,像条黑蛇射向城下!

“噗嗤!”

铁箭没入领头武士的坐骑,那匹黑马发出声凄厉的惨嘶,前腿骤然跪地。武士猝不及防,被掀得从马背上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城砖上 —— 刚好落在朱天林所在的箭楼下方!

【击中元军武士(带队)×1(未击杀)】

【获得功勋 ×15(当前功勋:85)】

“就是现在!” 朱天林没有丝毫犹豫,抓着铁链从箭楼的窗口跳了下去。他的落点刚好在武士身旁,长柄刀借着下落的力道,带着 215 斤力量和灵元诀的灵力,劈向对方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后背!

这一刀本该稳准狠,却在劈中的瞬间突然偏了 —— 武士的铠甲上竟刻着防御符文!刀身撞上铠甲的刹那,朱天林感觉一股反震力顺着刀杆涌来,虎口顿时被震裂!

“找死!” 武士怒吼着翻身,他的左眼虽然蒙着黑布,右眼却像淬了毒的钉子。长柄刀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刀风带着灵力的红光,劈向朱天林的脖颈 —— 这速度比之前的队正快了近一倍!

朱天林下意识地用手臂去挡,缠在手腕上的铁链突然绷直。“当!” 刀身砍在铁链上,火星溅了朱天林一脸。他借着反震力向后翻滚,后背重重撞在城墙根 —— 那里正是石弹砸出的缺口,棱角像刀尖般硌着脊椎。

【遭受攻击 ×1(轻伤)】

【灵元诀自动运转,伤口恢复中】

武士已经站起身,他的右臂被床弩的冲击力震得发麻,却没影响握刀的力道。“南蛮里竟有你这样的硬茬。” 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刀尖指着朱天林的咽喉,“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鬼。”

朱天林咳出一口血,刚才的撞击让他胸口发闷。但他的手始终没松开刀柄,灵力感知像探照灯般扫过对方 —— 武士的左腰有片甲叶是松动的,那里的灵气波动比其他地方弱得多,显然是旧伤。

“朱天林。” 他缓缓站起身,长柄刀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残阳从城墙缺口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准备噬咬的蛇。“杀你的人。”

武士的右眼骤然收缩,显然被这狂妄的话激怒了。他没有再废话,长柄刀带着灵力红光再次劈来 —— 这次的目标不是脖颈,而是朱天林的双腿,显然想先废掉他的行动力。

朱天林突然矮身,不是后退,而是向前冲!他像头猎豹般扑向武士的左腰,同时将长柄刀插进地面 —— 不是攻击,是为了借力变向!

刀身与地面摩擦的火花中,朱天林的身体突然横向滑动,刚好躲过劈来的刀。而缠在手腕上的铁链,此刻像活过来的蛇,带着灵元诀的灵力,狠狠砸向武士的左腰!

“铛!”

铁链砸在松动的甲叶上,虽然没砸穿铠甲,却让武士的旧伤突然发作。他闷哼一声,动作出现了刹那的迟滞 —— 就是现在!朱天林抽出插在地上的长柄刀,刀身顺着武士的刀缝钻进去,直指他握刀的右手!

“啊 ——” 惨叫声里,武士的指骨被刀背砸得粉碎。长柄刀脱手飞出,落在结冰的河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朱天林没有停手,灵元诀在体内疯狂运转。他能感觉到灵力顺着刀身涌入对方的经脉,那些原本流畅的灵气路线,此刻像被堵塞的管道般紊乱。

“你找死!” 武士突然用左手抓住朱天林的刀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却死死不肯松开。他的右眼瞪得滚圆,里面翻涌着疯狂的杀意 —— 显然想同归于尽。

朱天林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能 “看” 到武士的丹田处有团浓郁的红光在收缩,这是要自爆灵力的征兆!

第二节 寒刃归鞘

武士丹田的红光收缩到极致时,朱天林突然松开了刀柄。他的反应比对方快了半拍 —— 这得益于灵元诀提升的神经反应速度。

“嗤!”

长柄刀还插在武士的左腰,却失去了支撑,歪向一边。武士自爆灵力的力道顿时泄了大半,只在胸口炸开个血洞,没伤到朱天林分毫。

但那股冲击波还是把朱天林掀飞出去,他重重撞在城墙缺口上,喉头一阵发甜。灵力感知扫过全身,肋骨断了至少两根,左臂的骨头也裂了道缝 —— 这是他穿越以来最狼狈的一次。

【遭受灵力冲击 ×1(重伤)】

【灵元诀全力运转,恢复速度提升至 20%】

【警告:灵力剩余不足 30%】

武士还没断气,他用仅剩的右手捂着血洞,浑浊的右眼死死盯着朱天林:“你…… 你不是普通新兵……”

朱天林没说话,他正用灵元诀强行压制伤势。每动一下,断骨摩擦的剧痛都像刀割,但他知道不能倒下 —— 城头上还有十几个元军武士在冲击,张都尉他们还没赶到。

他抓起地上的铁链,链环上的尖刺沾着血和泥土。当武士挣扎着想爬起来时,朱天林突然扑过去,用铁链缠住了对方的脖颈。

“咔嚓!”

链环收紧的声音被城头上的喊杀声淹没。武士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右眼最后望了眼北方的天空 —— 那里是元军的方向。

【斩杀元军武士(带队)×1】

【获得功勋 ×100(当前功勋:185)】

【触发紧急任务奖励:力量 + 20 斤(当前力量:235 斤)】

【灵元诀(完整篇)熟练度 + 5%(当前 11%)】

暖流涌遍全身的瞬间,断骨摩擦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朱天林靠在城墙根,看着武士逐渐冰冷的尸体,突然发现对方的腰间挂着个皮囊 —— 不是装水的,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块令牌。

他解开皮囊,里面果然是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 “武” 字,背面还有串看不懂的蒙古文。灵力感知扫过令牌时,突然 “看” 到里面藏着张羊皮纸 —— 是折叠起来的地图!

【获得元军机密地图 ×1】

【获得功勋 ×30(当前功勋:215)】

朱天林刚想展开地图,就听到弓箭手的喊声:“朱哥!小心!”

他猛地抬头,看到三个元军武士冲破了城头上的防线,正顺着云梯爬下来 —— 他们显然看到了带队武士的尸体,想为同伴报仇。

最前面的武士已经跳到地上,长柄刀带着风声劈向朱天林的后背!

朱天林的灵力还没恢复,根本来不及转身。他下意识地将手里的令牌向后扔去 —— 不是为了攻击,是为了吸引注意力。

令牌砸在武士的头盔上,发出 “当” 的脆响。那家伙果然愣了一下,就是这刹那的犹豫,让朱天林得以滚到旁边的尸体堆后。

“在那!” 另一个武士已经落地,他的铠甲上插着支箭,显然是从城头上冲下来的伤兵。但他的动作依旧迅猛,长柄刀在尸体堆里翻找,每一刀都劈碎一具尸体。

朱天林屏住呼吸,灵元诀在体内缓缓流转。他能 “看” 到三个武士的灵力都在快速消耗 —— 冲下云梯时显然受了伤。尤其是那个铠甲带箭的,左肋的灵气波动极其紊乱,随时可能溃散。

就从他下手!朱天林抓起尸体旁的短刀 —— 这是之前细作藏在粮囤里的,刀身淬过毒,刃口泛着蓝汪汪的光。

他突然从尸体堆里滚出,不是冲向武士,而是扑向云梯!短刀顺着梯级的缝隙插进去,不是砍人,是撬动云梯的地基 —— 那里的泥土被之前的火油浸透,早就松动了。

“咔嚓!”

云梯突然倾斜,还在梯上的最后一个武士惊呼着摔了下来,刚好砸在那个铠甲带箭的武士身上!两人滚作一团,撞在城墙根的石头上。

朱天林没有恋战,他抓起地上的长柄刀,转身冲向最后一个武士。那家伙刚从惊愕中反应过来,长柄刀还没举起来,就被朱天林用刀柄砸中了下巴 ——235 斤的力量加上灵元诀的加持,这一击直接碎了他的颌骨!

【斩杀元军武士 ×1】

【获得功勋 ×80(当前功勋:295)】

铠甲带箭的武士刚推开身上的同伴,就看到朱天林的刀已经劈到面前。他绝望地举起手臂格挡,却被朱天林顺势一绞 —— 短刀从刚才的伤口插进左肋,蓝色的毒液瞬间蔓延开来。

【斩杀元军武士 ×1】

【获得功勋 ×80(当前功勋:375)】

最后一个摔下云梯的武士还在挣扎着爬起,城头上突然射来一支箭,精准地射穿了他的咽喉。朱天林抬头望去,是弓箭手 —— 那孩子正趴在垛口后,手里的牛角弓还在震颤。

“朱哥!我射中了!” 弓箭手的喊声带着哭腔,显然刚才的激战吓坏了他,但握着弓的手却很稳。

朱天林冲他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突然看到西城墙的方向跑来一队骑兵 —— 是文相麾下的轻骑!他们的旗帜在残阳下飘扬,像道流动的火焰,正朝着元军后撤的阵型冲去。

“文相的骑兵!” 城头上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朱天林靠在城墙根,看着骑兵像把尖刀插进元军的后阵。那些原本准备反扑的武士顿时慌了神,纷纷调转马头撤退。他的灵力终于恢复了些,展开羊皮纸地图的瞬间,眼睛突然亮了 ——

这不是普通的行军图,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元军的粮仓位置,就在海丰县外的黑风口,守卫只有五十人!

【获得关键情报:元军粮仓位置】

【触发隐藏任务:夜袭黑风口】

【奖励:功勋 ×500,灵元诀熟练度 + 10%】

朱天林把地图折好塞进怀里,抬头望向残阳。夕阳正沉入莲花山脉,把天际染成金红色,像块融化的烙铁。他的面板上,力量停留在 235 斤,功勋 375,虽然浑身是伤,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刚才与武士的生死搏杀,让他突然明白灵元诀的真正用法 —— 不是单纯的提升力量,是要在绝境中找到生机。就像那根缠在手腕上的铁链,本是废弃的垃圾,却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朱哥!张都尉让你上去!” 弓箭手趴在垛口上朝下喊,他的脸上沾着血,却笑得灿烂,“文相说要亲自给你上药!”

朱天林抓住城墙上的裂缝,慢慢向上爬。每动一下,断骨都在**,但他的脚步很稳。城墙外的厮杀声渐渐远去,骑兵已经驱散了元军的残部,正在收缴战利品。

当他终于爬上城头时,看到文相正站在夕阳里。老大人的官袍沾着尘土,却依旧挺直着脊梁,手里拿着个瓷瓶 —— 里面是最好的金疮药。

“好小子。” 文天祥把药瓶递给朱天林,目光落在他手腕的铁链上,“能用废铁当武器,比那些只会用宝刀的将军强多了。”

朱天林接过药瓶,突然想起那个死去的武士。他的右眼最后望向北方时,眼神里除了杀意,似乎还有别的东西 —— 或许是对家乡的思念。

但他没说什么。有些仇恨,从来不需要理解,只需要铭记。

残阳彻底沉入山脉时,朱天林用金疮药涂抹伤口。灵元诀运转的暖意中,他知道今晚注定无眠 —— 黑风口的元军粮仓,正在等着他去 “拜访”。

而那把斩杀了武士的长柄刀,此刻正插在城头的垛口上,刀身的血痕在暮色里渐渐凝固,像条睡着的赤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