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取北境?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书房响起,一道红色的手指印在萧旭脸上浮现。

方芳满脸惊讶地喊出声,“世子爷!”

窦王妃被这一尖锐的叫喊声刺得回了神,长子不可置信带着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

还没冒芽名为愧疚的种子被扼杀在摇篮。

“大郎,你这是在怪母妃吗?你觉得自己不该打吗?”

萧旭阴着脸不吭声,像是对窦王妃所说的那番话持默认之意。

“母妃一直以为你不是那些耽于酒色的纨绔子弟,但现下看来,或许是我错了。”

这番话无疑是再次全盘否定了萧旭,他如何能接受窦王妃对他的放弃。

“母妃…”

萧旭一下就变了脸色,怨恨的眼神也被祈求替代。

若是失去窦王妃的扶持,他拿什么再去保障自己的世子之位?更别谈什么将来了。

见长子还没有彻底为女色昏头,窦王妃再下一剂猛药。

“现在我对你只有两个要求。”

“一,从今日起你给我禁足书房思过养伤,直到璟哥儿满月前。”

“届时我和你父王想见到的是温润端庄的镇北王府世子,窦家孙辈最优秀的外孙,白家年轻一代最出众的女婿。”

“大郎,你可明白?”

窦王妃的话暗示得再明显不过了,这些萧旭目前所拥有的助力是否延续,皆在他一念之间。

“二,此女你若执意要留她在书房,便只能以通房的身份,不然就给我滚回内院去。”

“你明媒正娶的世子娘子还在,还轮不到你一个大男人来料理后宅之事!”

窦王妃说完后也不想再去理会眼前二人是何脸色便快步离开了书房。

看着明显被窦王妃说动的萧旭,方芳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世子爷这是想把她扔到一边啊。

妄想。

混乱了大半夜,等云皎再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萧婧正坐在她房里做女红,还正大光明表示这是给她未出世的小侄女做的。

是的,她觉着将来云皎肯定会给她生个可爱俏皮的小侄女。

等云皎洗漱完,午膳也摆好了,萧婧放下手中的绣绷落座。

“下次若是饿了便先用膳,不要饿着肚子等我。”云皎边说边为萧婧盛汤。

萧婧接过汤碗轻抿了一口才道:“我才不会同嫂嫂客气,我就是今早和母亲去摘星院看望大嫂时喝多了茶水。”

摘星院昨晚的动静怕是早已闹得满府皆知,萧婧今早起身听说时还吓了一跳。

白霜嫁进王府满打满算也有一年了,虽来往不多,但她印象中的大嫂一直是端庄得体大方之人。

昨夜那种玩命的行为实在不像她。

“嫂嫂,你是不知道,我头一回见大嫂情绪这么外放。”

“也不知母亲同大嫂说了什么,竟叫大嫂哭成那般模样。”

还未成婚的女子,不知道独自一人在夫家的艰难,不理解也是在理。

“大嫂会想通的,这段时间她最要紧的是好好修养身子,我们等安哥儿满月了再去探望她。”

云皎的话萧婧很认可,白霜本就刚生产完,身体极为孱弱,她们过多叨扰反而不利于她调养。

五日后,霍昀带着人在深夜避开燕京的耳目和萧昶在树林深处汇合。

“二爷,属下来迟了。”霍昀双手抱拳向萧昶行礼。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

萧昶抬起他的手,二人三两下脚踩树干借力上树坐下。

黑夜中星光点点,步入初冬的天气逐渐寒凉。

“此次归来可有新的发现?”

萧昶问起霍昀先前被派遣到距离燕京不到百里的粟城打探消息。

“正如王爷所料,燕帝四处搜罗所谓得道高僧想法子为自己续命。”

“朝中的几位皇子也斗得厉害,以徐皇后为首的太子党更是直接将手伸到了北境。”

无辜的百姓成为了皇室权利更迭的棋台,谁手中握着的子多谁的优势就更大。

“想取北境?那就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萧昶先一步从徐涛口中得知了太子一党的计划,想以北境挟持燕京陷整个北境于不忠不义之地。

可以试试。

霍昀是萧旭与萧昶两兄弟的陪读,自幼便一起长大,深知萧昶的为人,没有十全的把握,萧昶绝不会放空话。

“二爷想怎么做?”

后续计划萧昶在出发前早已和镇北王以及霍九详细讨论后,但事出紧急,想找到善易容及口技者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九叔喂过药了,底细已经摸清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能李代桃僵之人。”

霍昀想到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救的人,或许她能帮忙。

“二爷,属下手里有个人,或许能帮到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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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云皎正在轻点库房里的物件,葳蕤一脸喜悦地拿着封信跑进来。

“娘子!”

“娘子快来看!府里主君来信了!”

听到是阿爹的来信,云皎连忙放下手中的账册,接过信封便迫不及待地拆开。

吾儿皎皎,展信佳。

离家已然三月,为父却觉已过三年,前段时日梦中惊闻吾儿感染风寒病重,为父思而后怕,感慨幸而是梦。

吾儿自幼便心性沉稳喜静,此乃吾儿之妙。

然,人心多变深不可测,万念吾儿能保全自身,最是以己为重中之重。

为父与你母亲一切安好,吾儿勿要牵挂。

奕哥儿生辰将至,已先启程前往北境迫切要与吾儿相见。

北境寒凉,吾儿身体孱弱定要多多爱护自身。

为父盼着吾儿闲暇之余与二爷一道归宁。

父字,云封。

字字句句皆是拳拳父母心,云皎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眶里的泪再也兜不住了。

“娘子不哭,咱奕哥儿要来看您了!”

菡萏擦了擦脸上的泪,拿过巾帕为云皎擦拭滑落到下颌的眼泪。

云皎红着眼不舍得把信放下,她甚至不敢去想,前世自己就那般被风寒和心结拖垮身心。

阿爹和母亲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何种的悲哀。

她甚至都没想过再见家人最后一面,为人儿女,实在不孝。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叫自己走进那死胡同,也绝不要再和家人天人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