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煤
祭司知道棠宁宁不缺这些东西，可他们部落说的了那么多的好处，于情于理都该表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盐是珍贵的，必须给；糖葫芦是他凭记忆复刻的，虽然比不上棠宁宁带来的精致，但也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
只是那群幼崽太贪吃，偷吃了好几个，害得他折腾到现在才凑齐。
而且，他记得神女爱吃。
墨渊见棠宁宁不说话，以为她不满意，又补了一句：“抱歉。”
棠宁宁沉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洞穴。
墨渊跟进去，把东西整齐地摆在石桌上，然后安静地退到一旁。
兽人的直觉告诉他——现在最好不要招惹她。
棠宁宁等了一会，看着跟根石柱子一般站在一边的墨渊，觉得自己是天真了。
祭司那种脑子的人始终是少见的。
她纤白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决定换个问法：
“就是那些——”她斟酌着用词，指尖在空中画了个圈，“会发光的东西，或者烧不坏的石头，再或者...”她突然指向墨渊腰间的骨刀，“比这个更坚硬的金属。”
墨渊的豹耳突然竖得笔直，金色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反应让棠宁宁瞬间眯起眼睛——有戏。
本来就是打算压制一下系统。
让他知道，自己不是非他不可。
这个世界的资料，就算她棠宁宁问不到所有，可问当地人大部分还是可以问清楚的。
棠宁宁给的范围宽泛，可墨渊还是很听话的。
跟棠宁宁说了最美的花，最甜的水还有最高的树。
这些内容，很显然没什么用。
在自己的温饱都还不能保证的时候，这些“最”的存在对棠宁宁来说毫无意义。
“北面的黑石谷...”墨渊的声音突然压低，肌肉不自觉地绷紧，“那石头很奇怪，一拍就碎，可若是和火结合，温度就会很高，会烫伤爪子的黑石头，族里禁止幼崽靠近。”
这只有一种可能。
【宿主，是煤炭，绝对是煤炭。】
棠宁宁听着系统的惊叫，神色却丝毫未变，在脑海中淡淡回应：”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宿主你早就知道了？】
系统不解，宿主怎么会知道的，自己又没有探索附近有没有煤炭。
棠宁宁没理会这个时而精明，时而蠢笨的系统。
这不是显而易见。
棠宁宁的洗澡水烧热要用到炭火。
系统商城里，煤炭的价格低得离谱，5情绪值就能买一斤，简直像是白送。
这种异常的价格，只可能有一个解释——这个世界本身就有丰富的煤炭储备，这才能让她以如此低廉的价格买下煤炭。
棠宁宁甚至怀疑那 5情绪值都不是购买煤炭的钱，是因为自己买的是蜂窝煤，蜂窝煤的技术费。
所以，棠宁宁从一开始就笃定附近有煤炭。
今天外出时没见到，她也会再出去，煤炭是她必须要找到的。
现在是秋季。
冬天就快到了。
她问过那些小幼崽。
知道这里的冬季极其寒冷，兽人们必须维持兽形才能勉强熬过去，雌性更是只能聚集在温泉附近，否则根本活不下来。
棠宁宁可不想赌。
她既不想在寒冬里瑟瑟发抖，挤在有臭鸡蛋味的温泉边。
在没有空调和地暖的情况下，煤炭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现在，墨渊的话和系统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
黑石谷的“烫爪石头”，就是煤矿。
至于墨渊之前说的那个可以一天之内把盐烘干的木头。
说真的，棠宁宁还不想死。
用那种木头取暖。
那不是取暖，是把自己给烤了。
棠宁宁心情好转，站在身边的墨渊自然有所察觉。
他想到祭司的嘱咐，拿下了自己背后一箩筐的甜菜。
筐是今天白天棠宁宁给馒头的时候给的。
棠宁宁不需要，墨渊就拿走了。
东西轻便还能装很多的东西。
“墨渊呀，听我的雌性就是喜欢雄性的耳朵和尾巴，你到时候求神女帮忙一定要露出自己的耳朵。”
祭司的话浮现在墨渊的脑海，墨渊咬咬牙，露出了自己的耳朵。
棠宁宁果真被墨渊的兽耳吸引，目光像带着温度，慢悠悠地从墨渊绷直的黑色豹耳来回游移。
地上的甜菜只配获得一点眼角余光。
【情绪值＋6】
棠宁宁笑意渐深，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逗。
“甜菜里获得糖的步骤可是要比从枫树获取的麻烦多了。”
棠宁宁一想到那些步骤，觉得完全没必要。
这里不是地球，这里的枫树性价比不要太高。
“枫树很多，产出来的糖够部落用了。”
可墨渊坚持，“神女只要说出办法，再难我们都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祭司要求的。”
这部落里能有这个远见的，除了祭司棠宁宁不做他想。
“是我和祭司。”
墨渊在心里默默回答着，并未说出口。
而棠宁宁也直接默认是祭司的意思。
枫树虽好，可长大也需要时间，哪有甜菜产量大。
她伸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耳尖，感受到那绒毛瞬间炸开的触感，才满意地轻笑：
“首先，我需要一个石臼。”
墨渊的呼吸明显一滞，但仍旧点头：“部落里有。”
这东西在棠宁宁给祭司的书本里有写到。
制作这东西不难，祭司早早地就叫他们做了。
哪怕不知道那东西有何用处。
“其次，干净的麻布。”
“我们…会尽力。”
制作麻布的技术只有雌性才能掌握。
他们部落唯一的雌性就是——棠宁宁。
可棠宁宁是什么身份，别说她会不会做麻布。
就算她会，会有兽人敢叫棠宁宁去做？
还是去其他部落换实在，大不了多带几头野兽。
“最后——”她的指尖突然点在他的胸口，笑意加深，“一个听话的助手。”
墨渊的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的兽瞳在昏暗的洞穴内异常明亮。
他僵在原地，耳朵烫得几乎要冒烟，却还是低声道：“……可以…”
棠宁宁终于笑出声，恶劣地捏了捏他的耳尖：“很好。”
真是，越来越喜欢急死了。
墨渊这副明明羞耻到极点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模样。
还真是可爱。
至于甜菜提糖的步骤棠宁宁本就知晓，没必要从系统那边买。
棠宁宁将甜菜制糖的步骤在脑海中梳理了一遍——这倒不必从系统购买，她原本就知晓大致流程。
切块、榨汁、煮沸、结晶。
原理简单，但实际操作棠宁宁就不管了。
她有不包售后。
她取出一块细腻的过滤纱布，这是她刚刚花费100情绪值从系统兑换的，不算昂贵。
看起来棉花也在附近了。
而且这纱布的作用还挺大，盐那边也可以放一块过滤。
烘烤出来的盐粒没有时间加速器的纯净。
【宿主，我就说了花钱的不一定是最好的，但肯定比不花钱的好。】
系统一下子就跳了出来。
不枉费他当时给那盐加了一步提纯。
这时间加速器自己可以抽成到情绪值多，宿主一定要多多的买才好。
系统的小算盘，棠宁宁不关心也不在乎。
就算知道了，也不妨碍她从小系统那边搞私房钱。
大部分的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同理，大部分的系统有情绪之后就会边野。
她可要把系统管教好。
”墨渊。”她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高大兽人，唇角微扬，“今晚你保持人形。”
墨渊的耳朵瞬间绷直，金色瞳孔微微收缩：“神女，我……”
”没得商量。”棠宁宁晃了晃手中的纱布，笑意盈盈，“没有它，糖就做不成。还有那盐也没有之前父亲用法术的纯净吧，不够纯净的盐吃了可是要出事的。”
【情绪值＋8】
墨渊最终沉默地点头。
若不是耳边的情绪值变化，棠宁宁还真以为墨渊不在乎呢。
夜色渐深，洞穴内的火光映照出墨渊僵直的背影。
他人形的身躯比兽形更加温热，却又因紧张而绷得如同石块。
棠宁宁倒是惬意地靠在他身侧，甚至恶劣地故意蹭了蹭他的手臂。
”放松点。”她懒洋洋地说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墨渊的呼吸明显一滞，却仍旧不敢动弹。
这一夜，对墨渊来说，简直比狩猎最凶猛的野兽还要煎熬。
而棠宁宁，则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一直都是情绪值进账的声音。
一夜好眠。
系统在一边叹为观止，晚上睡觉都还要赚情绪值的，自家宿主还真是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