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长生药,暴露了?
“公子,她好像认出我们了。”
少年被阿棠看得心底直打鼓,还在琢磨着要怎么处理眼前这个‘麻烦’,而就在他乱七八糟的念头转了几转后,阿棠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开始和身边的沈度交谈。
少年:“……她到底什么意思!”
这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
青年没理会他的聒噪,默然的关注着势态的发展。
在这儿和官府的人遇见确实也出乎他的意料,看来这白云观是来对了,藏污纳垢之地,说不定还真能找出些什么线索来。
沈度话不多说,直接让他们交出丹丸,道士不肯,候在一旁的官兵见状,上前三下五除二就把布囊‘取’了过来。
“你们这是仗势欺人。”
“沈大人,官府办事不能这么不讲规矩吧!”
“明抢啊!”
……
沈度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径直揭过包袱,把里面的瓶瓶罐罐倒在地上,阿棠蹲下身,随手捡起一个瓷瓶拔掉塞子,将丸药倒在掌心,先是凑近鼻尖闻了闻,随后用指腹将药碾碎。
一连检查了五六个药瓶。
她眉心越拧越紧。
到最后已经懒得再去检查其他的瓶子了,“这些丹丸你们从哪里得来的?”
“关你什么事?”
被抢了东西的道士一肚子邪火,对她自然不太客气,阿棠听罢也没还嘴,径直对沈度道:“既然如此,东西就是他的,沈大人将涉案的这几个人全部抓回衙门吧。”
她撂下瓶子起身。
沈度没细问,直接对郭平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的上前,动手拿人,道士这才慌了,扭身身子一边躲一边骂:“你们商量好的,快看啊,官府草菅人命啊……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不给你你就抓人,天理何在啊。”
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官爷,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不是报案来处理打架的嘛,怎么这会又追究上丹药了?”
“白云观到底是侍奉真人的清净之地,闹成这样,神仙将来是要怪罪的。
道士们见到有人帮他们说话,闹的更厉害了,站在人群中的少年见状挡在自家公子身前,避免有人冲撞。
“那些药有什么问题?”
沈度侧首问她。
阿棠冷眼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回道:“从气味分辨,那里大概有两种不同的丹丸,大致配方相差无几,混有朱砂,黑铅等矿物质,还加了乳香,松脂等药材。”
“我只知道朱砂有毒。”
沈度的话令周围杂音低了些,阿棠附和道:“的确,这些东西入药会使人慢性中毒,但并不是我让你们抓人的原因。”
“这些丹丸里,有血腥腐败的味道。”
周围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是人血?”
沈度追问,阿棠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我曾在一些记载道教杂术偏方的古籍中看到过,有些道士为追求长生,用人血辅以矿物金属等物炼丹。”
“这些邪术对血的要求十分苛刻,且讲究即取即用,这么多丹丸他们总不能是放自己的血炼制的,恐怕有豢养血奴。”
众人听得一阵恶寒。
沈度望着那些滚圆的瓷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对着盗药的几名道士问:“你们早就知道这些丹药有问题,竟还敢妄称补药?怪不得被抓时目光闪避,一副心虚之状,说,哪儿来的!”
“不,不是这样……”
道士几人连连摇头。
“我呸,还敢狡辩。”
“害人的东西,拿人血入药,你们白云观的人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有人啐了一句浓痰,正吐在离他最近的道士的脸上,那道士顾不得恶心,看到周围人目光不善终于慌了神,连滚带爬的去抓沈度,“沈大人,这和我没关系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没错,我们就是觉得观里赚不到钱了,想偷些东西下山另谋出路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
其他几名道士反应过来,一改之前的嚣张,齐刷刷的跟着去求沈度,不用他盘问,直接就招了。
“这些瓶瓶罐罐都是我们从观主和都管那里偷出来的,他们藏的深,我以为是好东西,准备拿去卖,又怕被你们官府的人发现它值钱给扣下,这才撒谎的。”
“我偷来的一瓶不剩全在这儿了,拿去,都给你们。”
“官爷,沈大人,饶了我们吧。”
“饶命啊。”
他们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形象仪态全无,其他的道士却是一脸懵逼的看着那堆东西,窃窃私语,好似对此一无所知。
“在哪儿偷得,带我过去。”
沈度一声令下,几名道士被揪着脖子提了起来,正要走,阿棠却看向了某个方向。
围观的百姓见她看来,个个心里发毛,他们刚才可是亲眼目睹了她一句话就让衙门的人动了手,现在谁也不想被她盯上。
于是站在那方向的村民小心的往旁边挪了挪。
他后面的人也跟着挪了挪。
很快,人影挪动间,露出那主仆二人挺拔端正的身姿,少年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们,纳闷道:“你们这是何意?”
无人回他的话。
沈度只一眼就瞧出这两人不简单,尤其是那戴着面具的青年,他端是站在那儿,就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那种感觉他在面对他叔父,甚至是州牧大人时都不曾有过。
“阿棠姑娘……”
沈度不明白阿棠此举的用意,阿棠也没打算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道:“那晚与重阳约见的人,就是他们。”
道家自古就有炼丹的传统,这些所谓的‘长生丹药’有市场就会有买卖。
若丹药出自重阳之手,那就难保和他们没有关系。
毕竟重阳死后,他们甚至追到了白云观里,所求为何,耐人寻味。
沈度一瞬听明白了阿棠的意思。
虽然觉得意外,但他知道阿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定然是那晚碰到了。
“两位看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不知所为何来,和死去的重阳天师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