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血炼诡计
月清霜与林渊并肩步入议事厅，迎面而来的便是嘈杂与焦灼。
“你们到底还管不管了？”脾气最为火爆的青岚剑宗长老魏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看到二人进来，更是按捺不住，指着外面怒吼道：“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你们九天商会的丹药是假的，那个丹心阁才是正宗，我们宗门里那些年轻弟子，一个个都跟中了邪似的，吵着闹着要去买那速效聚玄丹，老夫快压不住了。”
“是啊，林公子，”张家家主一脸愁容，眼眶发黑，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声音里带着哭腔，“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昨天被人打断了腿，今天听说有更好的丹药，居然拄着拐杖要去丹心阁排队，我……我真是要被气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月会长，林公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议事厅内充斥着各种哭诉、怒骂和质问。
这些人都是凤鸣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像一群无头苍蝇，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渊和月清霜身上。
在这片混乱之中，唯有城主凤天翔端坐不动，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在众人脸上扫过，虽然没有开口，但那沉凝气势，倒是让这议事厅不至于彻底失控。
月清霜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心中也是一阵烦躁正要开口呵斥，林渊却抬手拦住了她。
月清霜微微一怔，看向林渊，只见他眼中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诸位家主、长老，请先坐。”林渊道，“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请先听我说几句。”
或许是他的镇定感染了众人，又或许是他们本就没了主意，议事厅内渐渐安静下来，一道道目光汇聚在林渊身上，充满了探寻与期盼。
林渊走到主位旁的桌前，将青儿买回来的那个丹药取出，滚落在桌面上。
“你们说的，可是此物？”
魏征性子最急，拿起丹药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没错，就是这个东西，除了药香，还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闻着就让人不舒服。”
“血腥气？”一个家主面露疑惑，“我怎么没闻到？只觉得这丹药香气霸道，比三玄聚玄丹还冲。”
“哼，那是你玄力低微。”魏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林渊，眼神中带着询问。
林渊的目光扫过众人那一张张或焦急、或愤怒、或茫然的脸，平静地解释道：“魏长老的感觉没错，这所谓的速效聚玄丹，其主材是人的心头精血。”
“什么？”
“用心头精血炼丹？这是何等歹毒的邪术！”
“畜生，这群天杀的畜生！”
魏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掌拍在桌子上，“我就说这气味怎么不对劲，原来是这种邪物，老夫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把那丹心阁砸个稀巴烂。”
“诸位稍安勿躁。”林渊声音依旧沉稳，“此丹确实阴毒，它通过燃烧服用者的生命本源与未来潜力，来营造出一种实力暴涨的假象。初时效果惊人，但长此以往，服用者便会彻底依赖上它，直至精血耗尽，根基全毁，最终沦为一具行尸走肉，甚至在某次突破中爆体而亡。”
“嘶……”张家家主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后背发凉，他不敢想象，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如果真的服用了这种丹药，会是何等凄惨的下场。
林渊看着众人那义愤填膺的表情，话锋一转：“愤怒之余，我正好也有一件事，想请教各位家主、长老。”
“林公子但说无妨，只要能揪出这帮杂碎，我青岚剑宗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魏征立刻表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林渊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们星落域，可曾有过哪个势力，或者什么人，精通这类以生灵精血为引的邪门炼丹术？”
众人面面相觑，陷入了沉思。
“邪术……老夫在宗门典籍中倒是见过一些记载，但都语焉不详，更像是传说。”魏征皱着眉，苦苦思索。
“我赵家也有几百年了，但从未听说过有哪个势力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邪术。”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毫无头绪。
凤天翔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他看着林渊，沉声问道：“林小友，你这么问，可是心中已经有了方向？”
林渊迎着他的目光，缓缓道：“对方的手段虽然狠辣，但也暴露了一个信息。除了皇室与九霄圣宫之外，其余八个拍下名额的势力无一幸免，都遭到了精准打击。”
一个家主脑子转得快，立刻接话道：“林公子的意思是，幕后黑手，要么是皇室，要么是九霄圣宫？”
这话一出，好几个人脸色都变了，这两个庞然大物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
“不。”林渊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皇室乃星落域之主，维系整个域内的稳定是其根本，他们绝不会自掘坟墓，断送星落域的未来。而九霄圣宫传承了数千年，更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污了自家名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应该是一个……同时惧怕着皇室与九霄圣宫，但又不把在座各位放在眼里的存在。这样一来，我们所能排查的目标，范围就小了很多。”
“一个实力强大到足以同时打压我们八大势力，却又对皇室和九霄圣宫忌惮的势力。”凤天翔喃喃自语，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么想的话我们所能排查的目标，确实小了很多。”
可即便范围缩小了，众人依旧是一头雾水。星落域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一个藏头露尾的强大势力？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头绪。
看着众人冥思苦想却毫无结果的模样，林渊知道靠他们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不再多言，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中取出那枚月清霜赠予的传音石。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是凤天翔和魏征这等人物，一眼就认出那是九天商会内部最高规格的传音石，通常只有月清霜和她最核心的部下才有资格佩戴。
林渊对着云飘飘的印记发出了一道清晰的讯念：“公主殿下，我是林渊，有紧急要事，需要你的帮助。”
几乎是在他讯念发出的下一息，传音石便有了回应，一道温婉却带着一丝讶异的意念，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林公子？竟真的会主动联系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云飘飘的回应快得有些出人意料，显然她对林渊的枚印记设置了最高优先级的关注。
林渊将丹心阁的出现、速效聚玄丹的阴毒功效，以及对方精准打击八大势力、意图动摇整个星落域年轻一辈根基的恶毒阴谋，原原本本地传递了过去。
随着林渊的叙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传音石另一头的气息，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那起初的温婉与好奇，逐渐被一种带着皇室威严的怒火所取代。
“竟有如此丧心病狂、肆无忌惮的势力？”云飘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杀意，“林公子放心，我立刻便去禀明父皇，他定会派人彻查此事，务必将这帮藏头露尾的畜生连根拔起。”
“多谢公主殿下。”林渊的意念依旧平静，“但你们也要小心，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必定有所依仗。我觉得他们没有在皇城与九霄圣宫下手，并非是畏惧，而可能……只是时机未到。”
传音石那头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在消化林渊话中的深意。
片刻后，云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份凝重与郑重：“我明白了，林公子的提醒至关重要。我父皇那边，我会如实转告，倒是你们如今站在了风口浪尖，成了对方的眼中钉，需要我从皇室派几个天罡境的强者过来保护你们吗？”
“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必了。”林渊干脆地拒绝了，“若是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九天商会未来的路，也就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