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绝境智取
林渊的身影出现在了城西街角，他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前方空地上那黑压压的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满脸怨毒与快意的陈玄。他身后站着王管事等一众被赶出九天商会的炼丹师和管事，每个人都用一种想要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而在人群中央，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影倒在地上，浑身布满了伤口。
“林渊，你还真敢来？”一个曾经的管事看到林渊，立刻狞笑起来，指着他手中的重剑，嘲讽道，“拿着这么大一把破铜烂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拆房子的，在这里吓唬谁呢？”
听到动静周莽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林渊孤身前来的身影，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沙哑地喊道：“渊……哥……”
林渊的目光掠过那些叫嚣的喽啰，直接落在了陈玄身上，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来了，你们想怎么样？”
陈玄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众人之前，那张因嫉妒与愤怒而扭曲的老脸，此刻显得分外狰狞，他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尤其是掌控他最痛恨的林渊的生死。
“想怎么样？”他发出一阵怪笑，声音尖厉而刺耳，“林渊啊林渊，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往往都自以为是，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得出去吗？”
他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着林渊，眼神中充满了贪婪与疯狂：“很简单，把你那三玄聚玄丹的丹方，还有那逆天的破灵丹的丹方，一字不漏地写出来，还有先前教月清霜那贱人炼丹的邪术，也一并交出来。最后……”
他的目光变得怨毒无比，“跪在我面前，磕头认错，然后自断命脉，如此我便可以考虑，给你和这个傻大个留一具全尸。”
林渊听着他这番痴人说梦般的条件，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陈大师，看来你的记性不怎么好啊。”林渊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向陈玄最敏感的神经，“先前在炼丹室，你不是已经看过三玄聚玄丹的丹方了吗？而且还亲手炼制过，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难道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你！”
此话一出，陈玄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仿佛被人当众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虽然那天是他故意炼制失败，但林渊当中戳破，这件事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是他丹道生涯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此刻被林渊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再次揭开，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竖子找死。”他歇斯底里地咆哮道，“给我上，先把这傻大个的右手给我砍下来。”
“等等。”
就在一名手下狞笑着拔出刀，准备走向周莽时，林渊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名手下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陈玄。
陈玄强行压下怒火，他知道丹方和秘法才是最重要的，现在还不能逼急了林渊，冷笑道：“怎么？怕了？现在知道求饶了？”
“我可以把你们想要的都给你们。”林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诚恳，“但你们要先放了周莽。”
“哈哈哈……”陈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林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想等我们放了这个傻大个，然后你们两个一起逃跑吧？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我林渊，说到做到。”林渊的眼神无比坚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已准备好的纸张，“这里，是三玄聚玄丹的完整丹方，以及那你们想知道的炼丹术，你们可以先验货。”
说着他将这纸张向着陈玄的方向丢了过去。
一名手下连忙上前接住，恭敬地呈给陈玄。
陈玄接过后展开一看，上面的药材，确实和他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而后面那炼丹术，更是写得玄之又玄，什么‘以神为引，以念为炉，化玄力为丹火’，看得他云里雾里，但又觉得高深莫测，似乎真的蕴含着某种了不得的丹道至理。
他的贪婪战胜了理智，在他看来，林渊已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先拿到破灵丹的丹方，再慢慢玩死他。
“好，我暂且信你一次。”陈玄挥了挥手，“放了那个废物。”
周莽他的一个手下一脚踹了过来，林渊立刻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将一股精纯的玄力渡了过去，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
“渊……哥……我对不起你……”周莽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林渊，眼中充满了悔恨与愧疚。
“别废话。”林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听着，现在立刻用你最快的速度跑，有多远跑多远，去九天商会的后门，那里会有人在等你。”
“不，我不走，我等你一起。”周莽的蛮牛脾气上来了，他死死地抓住林渊的胳膊。
“你留在这里只会是我的累赘。”林渊低喝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快滚。”
周莽被林渊眼中的气势所慑，他一咬牙，狠狠地点了点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身向着远处跌跌撞撞地狂奔而去。
看着周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渊才缓缓地直起身，转过头独自一人面对着眼前数十名如狼似虎的敌人。
他知道自己此刻面对的是数十名凝玄境后期，还有一个实力远胜于他们的玄魄境十重巅峰的陈玄。硬拼的话自己连半成的机会都没有，唯一的生路，就是智取。
“好了，人我已经放了。”陈玄的耐心已经耗尽，他狞笑着向前一步，“现在，该把破灵丹的丹方交出来了吧？然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破灵丹的丹方？”林渊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怜悯，“陈大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把那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你们吧？”
“你什么意思？”陈玄脸色一变。
“我的意思是……”林渊的目光缓缓扫过陈玄身后的那些人，声音陡然拔高，“你们都被他骗了，陈大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们分享任何东西，他拿到丹方之后，第一个要灭口的就是你们这些知道秘密的人。这样他就能独占这种逆天神丹。”
他又指向那些炼丹师：“你们以为能学到神乎其技的炼丹术？连我这个天才都用了三个月时间才初窥门径，第一次使用更是差点灵魂溃散，他对于这种事只会让你们先试水，有了足够的经验在自己尝试，然后就会杀了你们，这样就只有他一个人会这种炼丹术了。”
林渊的这几句话，让那些原本同仇敌忾的管事和炼丹师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下意识地看向陈玄，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和怀疑。
他们本就是一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此刻被林渊戳中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阵脚顿时有些乱了。
“哼，一派胡言。”陈玄不惊反怒，厉声喝道，“大家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用最低劣的挑拨离间，想让我们内讧，他好趁机逃跑，这种伎俩，你们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被陈玄这么一喝，众人顿时醒悟过来，脸上露出羞恼之色，望向林渊的目光再次变得凶狠。
林渊心中暗道一声可惜，有陈玄这个老狐狸在，想靠几句话就让他们反目，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还愣着做什么？”陈玄见稳住了军心，眼中杀机毕露，再也不想给林渊任何开口的机会，“给我上，先打断他的四肢，我看他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陈大师，你真的确定要动手吗？”林渊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你难道就不好奇，我这炼丹术，究竟是谁教的吗？”
这确实是陈玄心中最大的疑问，也是最大的忌惮，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拥有如此神鬼莫测的炼丹术，甚至能随手拿出破灵丹这种逆天之物，要说他背后没有高人，打死他都不信。
“我师尊他老人家，此时……就在这附近看着呢。”林渊的语气变得幽幽的，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此言一出，正准备打断林渊四肢的几个手下，动作齐刷刷地僵住，一个个满脸惊骇，如同见了鬼一般，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个根本不存在的高人。
就连陈玄，也吓得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他强行释放出全部灵觉，仔仔细细地扫过周围的每一寸角落，却连一丝一毫的异常气息都没有发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短暂的惊惧过后，陈玄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指着林渊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以为是的轻蔑。
“林渊啊林渊，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原来只是想编造一个不存在的人，来吓唬我们啊？哈哈哈，你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众人闻言，也纷纷反应过来，随之爆发出哄堂大笑。
“笑死我了，还师尊在附近，我们怎么看不见？”
“这小子是黔驴技穷了，开始说胡话了。”
看着这群自我感觉良好的蠢货，林渊也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群真正的井底之蛙。
“你们这些废物，懂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林渊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尖锐，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师尊，乃是来自那传说中的仙域之人。”他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狠狠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在仙域，都是数一数二的至强者，想要灭了你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他老人家的存在，又岂是你们这些垃圾能够感知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