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他中药了
云柔撒粉的动作一顿,猛看向已经满是木樨香味的衣服,又狐疑地看向谢玉兰。
她不信谢玉兰会这么好心。
但又有些不确定,秀春交没交待过。
“云柔在吗?老夫人传你过去,有事交待。”这时候门外传来老夫人身边余嬷嬷的声音。
“是,奴婢这就来。”
云柔大喜过望,在出去前,她将衣服丢进谢玉兰的怀里,颐指气使道:“送去洗衣房给我洗干净,等我回来,要是有木樨的香味,你就死定了。”
谢玉兰这下看清了衣服。
红艳艳的,几乎就是两层纱,跟现代的情趣内衣似的。
她嫌弃地皱了下眉。
不过,秉承着,云柔做了通房,她就不用做了的想法。
谢玉兰还是在上工前,顺便帮云柔把衣服送去了洗衣房。
与此同时,云柔从老夫人的院子里退出来,手里多了个玉制的药瓶。
她的脑海里全是老夫人的嘱托。
今夜,老夫人用为了府中的男丁着想,大家都要在佛堂跪满两个时辰的借口,将施闻楼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去布置新建佛堂了。
所以这是云柔办事的最佳时机。
云柔拿着老夫人给的药瓶,心跳如鼓地走到施闻楼的书房做准备。
没一会儿,施闻楼从外面回来。
那张清冷矜俊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疲惫,修长的指尖也不停地捏着眉头。
之前从巡防营点去支援水患的人,路过江陵城时,被皇上的亲弟弟靖王爷以担心自身安危为由,在支援的路上被截住了做亲卫了。
这个靖王向来爱玩纨绔,但是很会在太后皇上面前卖怪,颇受恩宠。
所以他的要求,众人莫敢不从。
但却导致眼下剿匪的兵力吃紧,施闻楼本就烦闷的心思,愈发沉重。
“三爷,请用茶。”
云柔看到施闻楼回来,迅速端起下了药的茶水,迈着柔柔的步子,上前奉茶。
一想到,过了今夜,她就要成为姨娘主子了。
她的手腕都在激动得微微发抖。
施闻楼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正襟危坐在桌案前,满脑子都是剿匪的事情,听到云柔的声音,只是抬眸,淡淡看了眼云柔。
这次他终于有印象了。
“滚出去!”
男人的眉眼骤沉,极不耐烦地冷喝了一声。
现在的他,没工夫应付这些心思不正的丫鬟。
云柔吓了一跳,做贼心虚的她,顿时想起上次被施闻楼惩罚她的事情。
“三爷恕罪,奴婢……”她慌忙将茶盏放到桌上,扑通跪地求饶,肩膀都在颤抖:“奴婢……奴婢只是按老夫人的吩咐伺候您。”
施闻楼没有理会她。
他的视线被桌案上的公文带走了。
云柔迟迟没等到男人的发落,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暗暗抬起头,看着火光下男人俊美无双的眉眼,又想到自己的荣华富贵,咬咬牙没有退出去,而是跪在地上,猛扑向男人的腿道:“三爷,您就要了奴婢吧。”
她一边哭着诉说,一边心机地用自己胸前的柔软去蹭施闻楼。
“听不懂?想死?”
施闻楼的眼神一凌,抬腿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踹开,眼神暴戾到几乎要杀人。
“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云柔吃痛地摔倒在地,整个人险些爬不起来。
“还不滚,是要我亲自动手?”施闻楼满脸风雨欲来的阴郁,一记令人不寒而栗的眼风,将云柔彻底吓住了。
她看着站起身,仿佛要动手杀人的施闻楼,连滚带爬的逃出书房。
赶走云柔,施闻楼终于得了清净。
他坐回桌案前,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看公文。
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着公文,一股燥热直从腹部窜入五脏六腑,散遍全身,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
施闻楼的手指猛然收紧。
他这要是再意识不到那杯茶有问题,那才出问题了。
这该死的贱婢!
居然敢给他下药!
“秋实。”他沉声喊人。
但今夜人都被老夫人特地调走,包括秋实。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施闻楼唤了好几声,根本没有人应。
他阴沉着脸,气急败坏推开门,那双汹涌着波涛的双眸蓦然一缩。
只见夜色里,穿着素色丫鬟服的女子,清清冷冷地立在门外的台阶,腰背始终挺得笔直,仿佛院子里新植的那根青竹,给他体内的燥热带来了一股清风,平缓下去。
谢玉兰正抱着云柔那件红色纱衣在门口踌躇,没想到施闻楼会突然出来,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往后小退了两步,抬头对上男人此刻深邃得有些暗沉得眸子,不禁后悔。
为什么要接下这桩差事。
她原本在佛堂,跟这种人按老夫人的吩咐布置佛堂。
洗衣房的两个婢子突然来找她,趾高气昂的将云柔那件被洗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回给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这衣服不正经,一点都不经洗,故意让谢玉兰难堪。
谢玉兰才一拍额头,反应过来忘了沈嬷嬷是洗衣房管事。
所以她今天替云柔送衣服,沈嬷嬷误以为是谢玉兰的,故意让人洗烂了。
偏偏老太太的管事一眼认出这衣服是老太太赐给云柔的。
当即命令谢玉兰将衣服送去给云柔,才不耽误老太太的心愿圆满。
谢玉兰只能硬着头皮,来送衣服。
她在来的路上,将这衣服坏的地方打了几个结扣,想着反正云柔准备勾引施闻楼,等两人天雷勾地火,这衣服也是要破的,这样更有情趣。
但到了书房门口,谢玉兰反倒不敢进去了,生怕施闻楼和云柔已经开始了。
现在看,施闻楼和云柔非但没有开始,好像还出了什么岔子。
谢玉兰心口一跳,莫名有些不安,慌忙道:“三爷,奴婢只是路过,奴婢告退了。”
她说着,将衣服往怀里塞了塞,准备离开。
施闻楼瞥过这抹深红纱衣,呼吸再度沉了下去。
谢玉兰看着男人倏然虎视眈眈的可怕脸色,忙不迭地要逃路。
然而,谢玉兰尚未走出一步,就被滚烫的手掌扣住手腕。
月光下,施闻楼身着玄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愈发危险。
“三……三爷,你怎么了?”
近距离下,谢玉兰才发现,施闻楼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瞳孔却有些涣散,像头失去理智的困兽。
谢玉兰试图挣脱开男人的钳制,却被他掐住下巴,强行抬起头。
近在咫尺的呼吸里,喷洒着灼热的气息。
谢玉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施闻楼中药了!
那云柔呢?
她给施闻楼下药,然后自己跑路了?!
有病吧!
谢玉兰未及细想,施闻楼突然将她拽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