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内奸
翌日，黄巢又召集军中将领商议进攻兖州的事。
对于进攻兖州，这几日将士们打得很疲惫。
所以黄巢觉得是该休整几日，再图进取。
此时座中的王仙芝突然开口道：“眼下我军虽然疲敝，可对方唐军也很疲惫，即使不继续围攻，也要袭其粮道。”
王仙芝这么一说，一旁的朱温也就开口道：“各位，王大帅说得有理，这袭粮道的事就交给我吧。”
此时王仙芝赞许地点头，补充道：“断其粮草，兖州不攻自破。”
黄巢沉默片刻，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
孟楷突然开口：“大帅，我军眼下确实需要休整，这袭击粮道一事也有风险啊？”
黄巢抬手制止了进一步的争论。
“朱将军勇气可嘉。”黄巢最终说道，“准你率三千精骑出击。”
朱温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即单膝跪地：“末将定不辱命！”
王仙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会议结束后，将领们陆续离开大帐。
黄巢独留孟楷，低声道：“你暗中带一队人马跟着朱温。”
孟楷会意点头：“大帅是担心……”
“朱温此人，野心不小。”黄巢眯起眼睛，“不可不防。”
与此同时，朱温正在自己的营帐中召集心腹。
“这次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朱温兴奋地说道。
副将张归霸皱眉道：“将军，袭粮道风险确实有些大，万一……”
朱温冷笑一声：“富贵险中求。”
夜幕降临，朱温的三千骑兵悄然出营。
到了次日正午，朱温部队已接近唐军粮道。
斥候回报：“将军，前方十里发现运粮队！”
朱温精神一振：“全军准备突袭！”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山坡上突然竖起无数唐军旗帜。
“有埋伏！”张归霸惊呼。
箭雨如蝗虫般从天而降。
朱温部队顿时陷入混乱，人马相继倒地。
“撤！快撤！”朱温大吼着调转马头。
但退路已被唐军骑兵截断。
朱温额头渗出冷汗，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
“结圆阵防御！”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战斗持续到黄昏，朱温部队死伤过半。
就在这危急时刻，孟楷率领的援军突然从侧翼杀出。
唐军措手不及，阵型出现混乱。
朱温抓住机会，率残部突围而出。
夜幕下，朱温清点人数，三千骑兵只剩不足八百。
孟楷冷着脸走近：“朱将军，大帅命你立即回营。”
朱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回营路上，朱温一直沉默不语。
黄巢大帐内，气氛凝重。
“大帅，朱温回来了。”亲兵进来通报。
黄巢面无表情：“让他进来。”
朱温满身血污地走进大帐，单膝跪地。
“末将……失败了。”朱温声音嘶哑。
黄巢久久不语，帐内静得可怕。
“知道为什么失败吗？”黄巢终于开口。
朱温抬头，眼中充满疑惑。
“因为有人泄露了军情。”黄巢一字一顿道。
朱温浑身一震：“是谁？”
黄巢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正是我要查明的。”
王仙芝此时突然闯入大帐。
“我有要紧的事要说！”他神色慌张。
黄巢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讲。”
王仙芝看了朱温一眼：“唐军正在集结，准备反攻！”
朱温猛地站起：“不可能！他们刚刚……”
话未说完，营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
“报！唐军夜袭！”传令兵惊慌地冲进来。
黄巢拍案而起：“全军迎敌！”
营外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
随后黄巢大营损失惨重，士气跌至谷底。
等到战事平息，中军帐内，黄巢又召集众将议事。
“昨夜之战，我军伤亡三千余人。”黄巢声音沉重。
众将沉默不语，空气中弥漫着压抑。
朱温突然出列：“大帅，末将有事禀报。”
黄巢点头示意他继续。
“末将怀疑军中有内奸！”
朱温冷眼扫视帐中诸将：“内奸必在今日在场之人中。”
一位名叫赵全的偏将突然额头冒汗，手指不自觉地颤抖。
黄巢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将领的面容：“诸位有何线索，可私下禀报。”
会议结束后，将领们三三两两离开，神色各异。
赵全快步走向自己的营帐，途中不断回头张望。
深夜，孟楷带着两名亲兵在营中巡视。
他们发现赵全的营帐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孟楷示意亲兵噤声，悄悄靠近帐帘。
帐内传来赵全压低的声音：“消息已送出，三日后子时……”
突然，赵全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掀开帐帘。
孟楷迅速闪身躲入阴影中，心跳如鼓。
次日清晨，黄巢秘密召见孟楷。
“昨夜可有发现？”黄巢低声询问。
孟楷抱拳禀报：“赵全行为可疑，深夜仍在与人密谈。”
黄巢眯起眼睛：“继续监视，务必拿到确凿证据。”
与此同时，朱温也在暗中调查。
他派心腹张归霸跟踪赵全的一举一动。
午时，赵全独自骑马离开大营，声称去巡视防务。
张归霸立即带人远远跟上，保持隐蔽。
赵全来到一处偏僻树林，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他正要将信塞入树洞，张归霸突然冲出。
“赵将军，这是何物？”张归霸厉声喝问。
赵全面色大变，猛地拔剑刺向张归霸。
两人激烈搏斗，惊起飞鸟无数。
最终张归霸制服赵全，夺下那封密信。
信上详细记载了黄巢军的布防情况和粮草位置。
落款是“兖州防御使宋威亲启”。
张归霸立即押解赵全返回大营。
消息传开，军中一片哗然。
黄巢命人将赵全押入大帐，亲自审问。
“赵全，你可知背叛的下场？”黄巢声音冰冷。
赵全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大帅饶命！末将一时糊涂……”
原来唐军抓了赵全在兖州的家小作为要挟。
朱温冷笑：“为保家人性命，就要害死数千弟兄？”
王仙芝此时站出来：“大帅，此事需慎重处置。”
孟楷立即反驳：“证据确凿，还有何可议？”
黄巢沉思片刻，突然问道：“赵全，可有人与你同谋？”
赵全犹豫了一下，偷偷瞥向王仙芝。
王仙芝脸色骤变：“赵全！休要胡言乱语！”
黄巢猛地拍案：“来人！将赵全押下去严加看管！”
当夜，黄巢秘密提审赵全。
在严刑逼供下，赵全终于崩溃。
“是……是王将军暗示末将可以通敌……”赵全泣不成声。
黄巢眼中寒光闪烁：“可有证据？”
赵全摇头：“都是私下暗示，没有实证……”
次日清晨，军中突然传出赵全在狱中自尽的消息。
孟楷匆匆赶到黄巢大帐：“大帅，赵全死得蹊跷！”
黄巢面色阴沉：“看来军中还有大鱼未现。”
朱温得知后立即加强了自己营帐的戒备。
他怀疑王仙芝杀人灭口，但苦于没有证据。
当晚，黄巢设宴邀请核心将领议事。
席间，黄巢突然说道：“内奸已除，诸位可安心了。”
王仙芝明显松了口气，连饮三杯。
朱温却注意到黄巢与孟楷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宴会结束后，黄巢留下孟楷。
“继续暗中调查，不要打草惊蛇。”黄巢低声吩咐。
孟楷点头：“末将怀疑王仙芝……”
黄巢抬手制止：“怎么可能，王仙芝同我俱为义军首领……没有确凿证据前，不可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