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联赛的意外颠簸
在斯托克波特郡的埃奇利公园球场,终场哨声尖锐地响起,像一根针扎破了所有哈特尔普尔球迷的幻想。
记分牌上的数字冰冷地定格在2-0。
哈特尔普尔联的球员们,像一群淋了雨的斗败公鸡,垂着头,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进了客队更衣室。
更衣室里。
球员们默默地脱着被汗水和雨水浸透的球衣,球衣黏在身上,带着一股失败的沉重。
谁也不说话,空气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水龙头滴答作响的声音,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和汗水的酸臭。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林风走了进来。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先找老约翰了解情况,甚至没看老约翰一眼,而是径直走到更衣室中央,环视着一张张垂头丧气的脸。
他的眼神很冷,比窗外三月的冰雨还要冷,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一言不发,就那么站着。
压抑的沉默变得更加可怕,让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困难。
“谁能告诉我,你们下半场在踢什么?”
林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冰冷的石子,砸在死寂的水面上,激起一片寒意。
没人敢抬头。没有人敢对上他冰冷的目光。
“以为升级了,就可以在球场上散步了?”他踱步到瓦尔迪面前,瓦尔迪正用毛巾死死地蒙着脸,试图躲避那道目光。
“杰米。”
瓦尔迪浑身一僵,慢慢拿下了毛巾。他的脸上还带着比赛后的红潮,但此刻却因羞愧而变得青白。
“你下半场冲刺了几次?你的速度呢?忘在昨天晚上的酒吧里了?”
瓦尔迪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动了动,想反驳,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林风说的是事实,他确实有些松懈了。
林风没再看他,又走向了年轻的斯莫林。
“克里斯,那个丢球,对方前锋在你头上跳舞,你是在买票当观众吗?你那身高是用来装饰的?”
斯莫林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缩进球衣里。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但他无法反驳,因为那个头球确实是他的责任。
“还有你们!”林风的目光扫过其他球员,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乔丹,你的跑动覆盖呢?吉尔菲,你的组织和远射呢?亚当,你的边路突破呢?你们都把它们丢在哪里了?”
球员们个个低着头,没有人敢吭声。他们每个人都能回想起比赛中那些不该出现的失误,那些不够专注的瞬间。
“如果你们就带着今天这种状态去温布利,”林风的语气突然变得无比严厉,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直击灵魂的压迫感,“我向你们保证,你们只会成为布里斯托尔流浪者捧起奖杯时,最完美的背景板!到时候,全国的电视观众都会看到,哈特尔普尔联是怎么像一群业余球员一样,把冠军拱手让人的!”
他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球员们最后一点自尊,让他们无处遁形。
“这场失利,就是最好的警钟!”林风的声音在狭小的更衣室里回响,“要么,被这一巴掌打醒,要么,就带着你们那可笑的骄傲,在温布利沉沦!自己选!”
林风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老约翰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张了张嘴:“老板,是我的错……”
“闭嘴!”林风头也没回,冷冷地打断了他,“你当然有错,但现在,让他们自己好好想想!”
门被轻轻带上,林风的身影消失了,但那股冰冷的压迫感,却依然笼罩着整个更衣室。
球员们终于抬起头,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羞愧、愤怒和不甘。他们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普通的失利,而是老板对他们敲响的警钟。他们让老板失望了,也让那些在北海风雨中为他们呐喊的球迷失望了。更衣室里,有人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有人低声地咒骂着自己;还有人,眼眶微微泛红。
第二天,回到凤凰训练中心。
训练场上的气氛完全变了。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打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重的专注。
每一次传球,每一次跑动,都带着一股狠劲儿,仿佛要把昨天的失利全部发泄出来。
瓦尔迪训练结束后,主动拖着后卫尼尔森加练一对一,他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一次次地冲击着老队长的防线,直到两人都累得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舒梅切尔在门前大声地咆哮着,指挥着后防线的站位,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会招致他的怒吼,声音穿透整个训练场。
林风让老约翰宣布,从今天起,直到温布利决赛,球队进行全封闭训练,谢绝一切媒体采访。他要让球队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重新找回那颗对胜利最原始的“饥饿感”。
医疗团队也开始加班加点,冰浴、理疗、营养餐……一切都为了让球员们尽快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劳中恢复过来。
媒体上,这场意外的失利也引起了一些质疑。《太阳报》的体育版块用调侃的语气写道:“神奇黑马后劲不足?温布利或成哈特尔普尔联的滑铁卢。”
这些质疑,反而像卸掉了压在球员们身上的一部分外部压力,让他们能更专注于内部的问题。
苏菲·格林在《哈特尔普尔邮报》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风雨中的北境雄狮》的报道。她客观地分析了球队面临的困难,但也强调:“一场及时的失-利,或许比十场轻松的胜利更有价值。我们有理由相信,那个总能创造奇迹的中国老板,和他手下这群永不服输的年轻人,会在温布利给出他们的答案。”
林风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训练场上球员们拼命的身影,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大战之前的适当敲打和压力,往往能激发出球队最强的战斗力。
他的怒火,不是为了发泄,而是为了点燃。
他要的,是一群为胜利而疯狂的雄狮。
温布利,就是他们的罗马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