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考试资格
时间一晃而过。
罗恩在最后的两天里养精蓄锐，一边锻炼自己的能力，一边在魔术师论坛上糊弄着暗杀委托的委托人。
每一次遭到委托人的催促，罗恩就说自己正在准备，马上暗杀……
甚至最后一次，委托人一直感觉罗恩没有动作，气急败坏前来质问，
罗恩脑袋一转，就给他们发过去了一个自己倒在血泊中的照片——
拍照是用手机倒计时拍的，血泊是网购平台低价批发的过期番茄汁，受伤是靠【千人千面】捏的。
总而言之，在看到罗恩已经“死去”之后，这位不知名的委托人非常满意，大手一挥就结了尾款，让老魔术师的账户里多了五十万信用点。
只可惜，虽然对罗恩来说这真是一笔极其有用的巨款，但他是怎么也不敢动里面半分钱的。
——要是被追着消费记录抓到他本人该怎么办？
反正已经暂时把暗杀这个危机糊弄过去了，钱的事情没那么重要……
毕竟，考上摩恩大学之后，哪还用担心有没有钱？
怀揣着对考试的自信与期待，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按照正常的高考安排，考生们向来要在第一天考完全部的文化科目考试。
很多人在这一刻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征程，唯有超能力者才能参与后五天的考试，在能力测试中拼出一个新的未来。
罗恩起了个大早，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打理了一番，而后满怀自信地走入考场。
他相信，即便是半个月没做任何文化科目的复习，按照他的知识储备，也绝对能在文化科目中考出高分！
罗恩自信地傲视同场考生，准备看看自己到底匹配了怎样的对手——
然后他就知道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该死的有钱人……”
走出考场，罗恩暗骂一声，气得把手里的中性笔都掰碎了。
虽说早有预料，知道在理想城，有钱人在考试的时候就是能藐视规则，但他们的行径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打报告说自己想上厕所，上就上吧，带着卷子去厕所是什么意思？
回来还直接交卷——干脆给你把文化科直接判满分得了！
代考的、考场里抄袭的、直接打开脑机开始用ai作答的……
还有个神人抄答案都抄不明白，小抄都崩到罗恩桌上了。
罗恩当场就气笑了——哥们儿，这考场里就你一个人在考试呢？
再看看试卷上有些看都看不懂的顶级难题，他不免释怀的笑出了声。
他感觉自己在第一天的考试里根本就不是和人类搏斗……全都是作弊犬！
这还只是理想城D区的考场环境，罗恩都不敢想要是到了A区B区，这文化科目的考试又该变成什么样子。
“罗恩？你这个时候出来……是提前交卷了？”
耳边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罗恩回头看去，却是穿着监考制服的林书瑶。
和之前不同，这位摩恩大学的学姐在穿上监考制服后，明显认真地打理了一下自己。
不像上一次，穿着洗的褪色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
现在的林书瑶头发顺滑，扎起个高马尾，穿着监考制服倒是颇有种年轻教师的干练感。
“……没办法，后面的题完全看不懂，又不想看着同场考生抄答案，我就干脆提早交卷了。”
罗恩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怨念：
“最后几道题真的是人类能写出来的吗？
我真怀疑出题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不可自拔，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他们竟然能出题让考生写出第一位超能力者，摩恩商业首席执行官“α”在十八岁零七个月的第三天早上，早饭吃的什么！
这他妈谁会知道？？
听着罗恩那稍稍有些怨念的语气，林书瑶深表同情：
“我懂你……当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那些完全无法理解的题目不是给我们出的，是专门给有钱人的‘加分题’——
因为这次高考改革的缘故，本就被轻视的文化科目考试现在完全不被关注，所以这些现象就比之前几年要多上一些。
D区还好，加分题也就几道压轴大题，要是在A区B区，卷面上百分之九十都是这种加分题……”
林书瑶说着，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我们普通人在文化科目考试里能拿到及格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文化科目并不重要，在这次改革后的分数占比里，能力测试的比重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你如果能够在新的能力测试里拿到最高分，就算文化科目一分不拿，都能成为整个理想城的高考状元……”
罗恩倒也知道这次高考改革后，能力测试的分数比重极高。
他清楚文化科目并不重要……但是看着考场里那些肆意舞弊的家伙，罗恩心底总感觉有点不爽。
总有一种，自己的努力被人肆意踩踏的感觉。
不过，无所谓了。
在文化科目上可以作弊，可以靠这些加分题来写出高分……
到了能力测试上，到了真的要利用能力战斗的时候——
这些养尊处优的废物，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用再多的下作手段，他们也不可能赢过罗恩……
罗恩调整好状态，又听面前的林书瑶说道：
“既然你已经提早交卷了，那就快点去能力测试的考场吧……
作为朋友，我可要提醒你一句——早点去对你一定有好处。”
好处？
罗恩愣了愣，一时之间有些疑惑。
按照这次高考的流程，他知道第一天考完文化科后，会立刻无缝衔接开始能力测试……
但是能力测试的内容一直保密，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怎样的测试方式。
早去考场为什么会有好处……
罗恩想不清楚，但他清楚林书瑶是个认真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不靠谱的话。
所以他骑着小电驴穿过理想城罅隙间不息的车流，飞快地赶到了自己的考场——
他的考场是一家不小的能力训练馆，似乎是被市政府提前征用，直接改造成了临时考场。
罗恩停好小电驴，发现其实已经有很多人和他一样都提早交卷，来到了考场之前。
不过，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明明考场大门敞开，他们却没有一个人走进考场……
全部被两个头顶广告灯牌、放着广告台词的机器人挡在了考场之外，在街边排成了一条长龙。
发生什么事了？
罗恩有些好奇地排到队尾，便突然感受到兜里一阵震动……
他掏出手机，愕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上忽地弹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弹窗——
【阳光文具：信用点红包天天领，特惠文具随心买！】
【——买文具最高立减1000信用点。】
怎么突然会蹦出广告弹窗……等等，我掉头发了？
有根头发在屏幕上……
罗恩刚下意识想拨开屏幕上的头发，眼角余光就发现自己前面排队的考生和他一样，随手想去拨开手机屏幕上的黑线——
但那黑线根本就不是谁掉的头发，而是真正的一条黑线，一条隐藏在广告里的超链接！
他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立刻跳转，变成了一个付款界面。
【已选择商品[保护者]与[进攻者]豪华套餐x10，总计价99999信用点。】
【已抽取立减5信用点优惠，是否使用优惠购买？】
【现在付费or解除支付】
前面的考生立刻点击解除支付，就跳出来另一个弹窗：
【解除支付剩余时间（7：59：59）】
如果只是这些，也不过是理想城最经典的流氓广告而已。
最多几个小时不用手机，完全没什么大影响，但……
罗恩清楚地在广告界面的最边角看到了一行小字——
【本广告由摩恩城高考测试协会赞助商冠名投放。】
【所有考生在观看完广告之前，不得进入考场。】
怪不得这群人被堵在考场外面，排了这么长一条长队！
合着全都是触发了这些神人广告，又没钱付费，只能卡死在这里……
罗恩多少有些无奈，他吸取了前面考生的教训，没去管手机屏幕上的虚假黑线，仔细辨别广告里四个角上的“x”号——
最后，他终于是在广告的右上角，看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跳过”键。
果然……按照理想城的广告法，厂商肯定还是要做个跳过键的。
罗恩松了口气，点击那个小小的跳过键，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弹窗广告消失，满意地点了点头。
谁说跳过广告不算观看完广告？
哼哼，就让我先行一步，进考场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但罗恩才刚迈开一步，就发现自己的脑机忽然跳出了一个弹窗……
【已检测到用户跳过广告，我们将为您生成更精准的广告投放……】
而后，熟悉的各种广告界面就扑面而来：
【激发能力的钱我来出！还在为交不起实验费用发愁吗？你的二十万备用金已到账，点击领取→】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须弥食品，采用新鲜食材预制，只需加热三分钟，便可品尝最上等的美味……】
【开封菜疯狂星期四，最低只要9.9信用点！】
罗恩连动都没动，这些广告就立刻跳到了一个新的付款界面，和前面的考生是如出一辙的99999信用点。
如果不付费，就必须要观看八个小时的广告，硬生生在这里排八小时的队！
他妈的，说好的广告法呢？
这群巨企为了赚钱，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连考试都要给他们奉献这么多广告观时！
罗恩心底暗骂一声，却看到一辆浮空豪车飞速驶来，一位穿着精致的少年从中走出。
他没像罗恩他们这样默默排队，广告同样从他的脑机里弹出，却也完全没有付费的意思……
这人只是走到了那两个拦住所有人的广告机器人面前，取出了自己的准考证一刷。
下一刻，那两个广告机器人就让开了道路，放任他走进考场。
排在第一位的考生想趁此机会跟在那人背后冲进去，却被广告机器人那冷冰冰的大手拦住，差点一巴掌给他抽飞出去。
……这是为什么？
罗恩百思不得其解，拍了拍前面和他一起排队的戴眼镜考生：
“兄弟，刚刚那哥们儿到底是怎么进去的？那俩广告机器人为啥不拦他？”
“拦他？”前面的考生撇了撇嘴，语气酸酸：“你刚来排队不知道吧？有些人是不用看广告和付费的……”
“据说他们的身份卡都绑定了这些投放广告的企业的会员权限，人家有会员优待，可以自动跳过广告。
而且，不只是这种人，有些能力强的人直接打赢这两个机器人，也可以强闯进去……”
他说着，叹了口气：“只有咱们这种没钱没战斗力的普通考生，才会被堵在外面了。”
原来还能靠武力强打进去……不过，会员权限？
罗恩若有所思，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好市民】奖章。
按照夏至的说法，有什么需要验证身份的时候刷一下它，都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优待吧？
考虑到这东西好像是很多有钱人用钱才能买到的专属奖章……
罗恩迈开脚步，直接朝着考场门口走去。
“唉？你过去干啥，没权限可是会被那俩机器人打回来的……很痛的！”
眼镜考生伸出手，刚想拉住罗恩劝他两句，就看到罗恩快步走到队伍前排，拿出一枚金色的五角星徽章在机器人面前一晃……
下一刻，他就看到那两名广告机器人以更加谦卑地姿态让开，恭谨地朝罗恩鞠了个躬。
“欢迎【好市民】参与考试！”
它们放着机械音的语音播报，目送着罗恩走进考场……
啧，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没想到也有被我享受到的时候……
罗恩摇摇头，走进考场，发现这个能力训练馆已经彻底清空，那些很经典的训练用具都被拿掉了。
现在，在训练馆里，只有一个完全沉浸舱，和上百个堆在一起AR模拟头盔……
二十多名看起来非富即贵，不仅有钱有权，很可能还能力颇强的考生相互间虎视眈眈，氛围剑拔弩张。
一位明显不太好惹的监考老师就站在不远处的墙边，在他身边，贴着一张通知——
【本次能力测试为模拟现实考试，考生需使用模拟现实设备进入考试场景，否则将自动判得0分。】
【考试设备由考场提供，在选定考试设备后上报监考老师，你的本场考试内将固定使用该设备。】
看了看训练馆里加起来不过一百来个的模拟设备，罗恩立刻意识到了将要发生什么——
理想城考试改革的“战斗”，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一个考场至少上千名考生，但考试设备一共只有一百来个，考生还要上报监考老师一人一设备绑定——
如果没能在一千多名考生里，拿到属于自己的考试设备，那可就只能得到零分。
那两个机器人就是第一道门槛，筛掉又没钱又没战斗力的考生，第二道门槛就是这些考试设备！
怪不得林书瑶跟他说最好早点来考场……
来的越早，越能提前选定考试设备上报给监考老师，登记绑定该设备，得到考试资格。
因为罗恩来的够早，考场里才不过二十多人，他完全不必担心自己没有考试资格，可以随时拿到一个AR模拟头盔完成设备登记。
但……
罗恩不准备这样。
在半个月的能力训练中，罗恩可是真正的多次使用过完全沉浸舱和AR模拟头盔的。
它们之间对于能力模拟的差距，可以称得上是天差地别！
虽然不知道这次考试到底要在全息模拟之中做些什么，但罗恩清楚，考场中唯一的完全沉浸舱绝对比其他的AR模拟头盔更好用！
想要拿下整个理想城的状元，可不能在这里落后别人的脚步。
罗恩看着训练馆内，对中间的完全沉浸舱虎视眈眈，显然都不准备放过这唯一高级设备的有钱考生们，全然没有在意。
“老师。”
他平静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完全沉浸舱，对监考老师道：
“做一下考试设备登记，我要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