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追悼会

“牧野哥……”

乔熹哭得泣不成声。

乔家的人都心疼得不行了,可这个时候不让她哭,什么时候让她哭。

乔微扶着乔夫人,难过地说:“妈,是我不好,我当初不该让熹熹跟……”

她说不出口,这段婚姻不能怪到季牧野身上,季牧野没有错,他人很好,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他和乔熹可以幸福地在一起。

“微微,不怪你,没有人想这样的。”

乔夫人也自责过,从开始乔熹要结婚,她都觉得不放心,不太愿意,只是因为当时她们的爸爸情况危险,乔熹那么孝顺地为家里付出,她没再阻拦。

等到后来谈婚论嫁的时候,她都舍不得,担心乔熹太小了,不能那么快结婚。

谁成想,婚姻法有变,他们背着家里领证了。

女儿还不到二十一岁,就守寡了。

让她这个当妈的多难过。

她的女婿,还这么年轻……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他们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小夫妻。

乔夫人越想心里越难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松开乔微,冲到乔熹身边,陪着乔熹一起哭。

乔熹刚回国,时差了没倒,这个时候都凌晨了,她体力不支,站都不稳,又昏了过来。

季长洲强忍着悲痛,对乔夫人说:“亲家,麻烦你们帮忙把熹熹送回去休息,今越在家里哭个不停,需要她照顾。”

“好,我这就送她回去。”

乔微开着车,乔夫人在车内后排抱着乔熹,看着小女儿这样,乔夫人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到了季家,乔微让佣人帮忙,她背着昏过去的乔熹上了楼。

乔夫人则是从佣人手里接过小今越哄着。

孩子才一个多月,乔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乔夫人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乔微和佣人把乔熹扶到床上后,乔微去浴室里拿了毛巾,打了一盆温水出来,替乔熹擦了脸和手,把乔熹整理干净了,她坐在床头,心疼地握着乔熹的手。

小今越那边睡下了,乔夫人把孩子交给佣人照顾,上来了乔熹的房间。

乔夫人看到婚房里乔熹和季牧野的婚纱照,又开始难过了,明明郎才女貌,多好的一对璧人。

乔微松开乔熹的手,低声对乔夫人说:“妈,很晚了,你到沙发上躺会儿。”

“我哪里睡得着啊。”

季牧野不在了,她伤心,乔熹只有一个人了,她也伤心。

当妈的活一百岁,为儿忧到九十九。

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

“睡不着也得睡一会儿,明天是季牧野的追悼会。”

乔夫人叹着气,这些事情不能想,多想一点就会心痛。

乔夫人靠在沙发上,心疼得都快要碎掉了,她也算是看着季牧野长大的,那么好的一个孩子,长洲夫妻俩该是要难受成什么样。

乔熹睡得并不安稳,没过一会儿,她睁开了眼。

“熹熹。”

乔微赶紧握住了她的手。

乔夫人迅速起身过来,瞅着乔熹,刚停下来的泪水一下子又出来了。

乔熹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眼看到墙上的婚纱照,她扭头看向床头柜,伸手把床头柜上的相框拿起来,抱在胸口,瞬间哽咽出声。

“牧野哥……”

“熹熹。”

乔微把乔熹抱在怀里,当姐姐的,在这个时候,除了能给乔熹一个拥抱,她什么都做不了。

人没了,还能怎么劝,无论怎么劝,都不可能让乔熹忘记悲伤。

乔熹只要一想到季牧野,心里就难过得要命。

遗憾为什么会那么让人痛,是期待猝不及防的没有了,永远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乔熹哭得肩膀发颤,声音哽得沙哑,好多次都快要喘不过来气。

乔微只能捏住相框,劝说:“熹熹,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让我和妈都控制不住……”

乔微的话没说完,眼泪都出来了。

悲伤是会被感染的。

乔夫人更心疼她,“熹熹,听话,把照片给你姐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扛不住,你最好休息休息。”

乔微知道乔熹是看到照片后睹物思人,想把乔熹手里的照片拿过来,但是乔熹紧紧抱着不肯松手,“姐姐,我以后都看不到他了,你能不能不要抢我的照片。”

乔熹说得可怜巴巴,乔微心一软,松开了手。

“熹熹……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还有今越,你这个样子,我们都很担心,你看妈都哭成什么样了?”

乔熹知道她们会难过,但是她管不了,她难过得想要死掉。

她只要一想到机场一别,她再也见不到季牧野,她就痛彻心扉,感觉心脏好像都四分五裂,疼得难以呼吸,一口气提不上来,她又昏了过去。

“熹熹!”

乔微紧张地喊她。

乔夫人低声说:“算了,不叫她了,昏过去也能休息一会儿。”

这一次还好,乔熹睡到了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天亮了。

她知道今天是季牧野的追悼会,她赶紧从床上起来,乔微倒在她床边睡,乔夫人靠在沙发上睡。

乔熹去洗漱,换了一身全黑的衣服,头发只扎了一个低马尾。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乔夫人和乔微也都醒了,佣人上来喊她们去吃早饭。

但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吃得下早饭。

母女三人下来,得知季长洲夫妇一夜都没有回来,去看了今越。

乔熹想把今越带去看看季牧野,但是乔夫人不肯让她带,说孩子太小,不适合去殡仪馆。

乔熹只能作罢,母女三人到达殡仪馆。

季夫人和季长洲站在殡仪馆门口迎接来吊唁的人。

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没有通知季牧野的死讯,过来的人都是季牧野部队的战友。

乔熹进去就冲到季牧野的遗体前,她笔直地站着,她怎么都想不通,他怎么就不在了。

乔熹一直怔怔地站着,直到孟景辰过来拉住她,说:“嫂子,要念追悼词了。”

她不能耽误仪式,让开了位置,跟着众人一起站好。

孟景辰代表部队走到最前面,翻开准备好的追悼词。

“同志们,亲友们,今日山河同泣……”

“松柏垂哀……”

“我们怀着刀绞之痛,肃立于英雄灵前,送别……”

孟景辰哽咽得快要念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