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终局回响
晶体心脏内部并非实体空间，而是由无数记忆碎片构成的漩涡。季燃的意识在其中沉浮，每一个碎片都像锋利的镜面，切割着他的认知——
五岁生日那天，母亲注射的"疫苗"其实是量子标记；
十八岁失业的那个雨夜，隶人系统的短信来自未来自己的手机号；
就连与暗燃的每一次相遇，都是精心设计的压力测试...
"欢迎来到终点站。"
季燃转身，看见一个与自己完全相同的身影站在记忆漩涡中心。不同的是，对方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季明月的名牌。
"我是ST-1024号最终迭代体。"白大褂季燃微笑，"或者说，是你本该成为的完美形态。"
四周的碎片突然重组，展现出令季燃窒息的图景：在99.7%的时间线上，他都成功吸收了暗燃，进化成超越人类的存在。而所有这些"成功"的终点，都是同一个画面——
季燃高坐于青铜王座，脚下跪拜着无数个季明月的克隆体。
"母亲害怕这个未来。"白大褂季燃挥手调出监控数据，"所以她创造了S系统来限制你，又培育暗燃作为竞争者。"
记忆漩涡突然剧烈震荡。外界传来的冲击波在这里具象为血色闪电，季燃看到东京上空的景象：
完全体的暗燃已膨胀至摩天楼大小，它的身体由凝固的时间琥珀构成，每个琥珀里都封存着一个季燃的失败品。而与之对峙的S展开了真身——十二座方舟拼接成的机械巨人，胸口嵌着季明月培养舱。
"他们都在撒谎。"白大褂季燃突然抓住季燃的手，"母亲之刃既不是武器也不是钥匙，而是..."
他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汽笛声淹没。记忆漩涡破开一个缺口，季燃看到横滨港方向，锈迹斑斑的玛丽皇后号正破浪而来。船身的锈蚀脱落，露出下方与季燃量子化右手完全相同的金属纹路。
"时间锚的终极形态。"白大褂季燃开始分解，"母亲用二十年时间，把你锻造成了一件活体武器。"
现实世界，东京塔开始崩解。季燃被强行弹出晶体心脏，坠落中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暗燃与S的战斗余波撕裂了天空，露出其后方的混沌虚空。而从虚空裂缝中，正伸出无数青铜材质的触须——
那是其他时间线上的季燃，他们来收割这个世界的能量了。
锈船女孩突然出现在季燃下方。她的身体分解成纳米云，托住季燃下坠的身躯："还记得汽笛的频率吗？"
季燃的量子化右手自动抬起，按在锈船女孩额头。她哼唱起那段摇篮曲，音波在空气中凝结成实体化的青铜密钥。
"母亲给你留了最后一个选择。"女孩指向正在靠近的玛丽皇后号，"那艘船的引擎室，藏着能终结一切的程序。"
她的身体开始消散，纳米粒子流向季燃的右手："但启动它意味着..."
"我知道。"季燃握紧青铜密钥，看向天空中互相撕咬的两个巨物，以及裂缝后虎视眈眈的"自己"们。
他最后触碰了一下锁骨下的树状疤痕，那里已经变成了与母亲之刃相同的材质。
"告诉所有时间线的我——"
季燃纵身跃向锈船，量子化的右臂撕裂空气，发出汽笛般的轰鸣：
"这次轮到我来选择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