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克隆起义
季燃的指尖刚触碰到第二个克隆体的皮肤，整个方舟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生物污染警报！】
【隔离协议启动！】
银白色的纳米抑制雾从天花板喷涌而下，季燃手臂上刚吸收的克隆体纳米机器人立刻陷入休眠。他踉跄后退，撞在控制室的透明舱壁上，看到自己的倒影与身后季明月的培养舱重叠——母亲的眼睛又睁开了，这次带着熟悉的温柔。
"妈...你能听见我吗？"季燃用染血的手掌在玻璃上画了个童年时的暗号：一颗歪歪扭扭的星星。
培养舱内的液体突然泛起涟漪。季明月的嘴唇微微颤动，吐出一串气泡。季燃瞪大眼睛——那些气泡在上升过程中组成了摩斯密码的节奏！
【S-L-I-E】
没等解读完，控制室的门突然爆炸。季燃翻滚躲避，看到777号克隆体站在浓烟中，他身后跟着二十多个眼中闪着猩红光芒的克隆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克隆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有的手臂异化成刀刃，有的皮肤覆盖着金属鳞片。
"我们共享同一个思维网络。"777号的声音像是几十个声音的混合体，"S没告诉你？过度使用能力会导致基因崩溃。"他举起残缺的刀柄，"现在，把母亲之刃的核心交出来。"
季燃这才发现，777号手中的刀柄缺少最关键的部分——那颗在东京塔下融入自己体内的量子计算机。
"你们想救她？"季燃慢慢后退，"S在监控每个克隆体的..."
"废话！"777号突然闪现到季燃面前，变异的手爪掐住他的喉咙，"我们当然知道！所以需要你的血来启动..."他贴近季燃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方舟的逃生舱。"
季燃的瞳孔收缩。就在这时，整个方舟再次剧烈震动，所有显示屏同时切换到外部监控画面——地球轨道上的十二座金字塔，正在向东京发射某种光束！
"开始了。"777号松开手，语气突然悲哀，"S等不及完整融合，他要直接收割所有钥匙儿童。"
仿佛印证他的话，控制室内的三百多个培养舱突然开始排空液体。克隆体们惨叫着醒来，他们胸口的树状疤痕亮起刺目红光，身体像蜡烛般融化，变成银色洪流涌向中央控制台。
季燃感到自己锁骨下的疤痕也开始发烫。777号猛地将刀柄刺入他腹部："没时间了！你的血是唯一能骗过生物识别的钥匙！"
剧痛中，季燃看到自己的血液顺着刀柄纹路流动，激活了隐藏的投影——那是方舟的立体结构图，某个隐蔽区域标着红色十字：
【紧急逃生舱：仅限季明月DNA解锁】
"带她走。"777号的身体开始分解，他的纳米机器人正被S强制召回，"去横滨港找''锈船''...那里有..."
话音未落，天花板突然塌陷。S的机械本体从天而降，八条金属肢节如蜘蛛腿般展开，直接刺穿了七个克隆体的头颅！
"真令我失望。"S的电子眼锁定季燃，"你居然选择和她一样的愚蠢。"
季燃转身就跑。在S的金属肢节刺来的瞬间，他撞向季明月的培养舱。玻璃碎裂的刹那，母亲的身体落入他怀中——轻得不可思议，仿佛只剩空壳。
"抓住他们！"S的怒吼震得整个控制室颤抖，"启动轨道炮！"
季燃抱着母亲冲进紧急通道。背后的克隆体们组成人墙阻挡S，他们变异的手臂与金属肢节碰撞出刺目火花。777号站在最前方，他的身体突然膨胀爆裂，释放出足以干扰系统的电磁脉冲！
【警告：方舟核心受损】
【自毁程序无法终止】
通道尽头，一扇印有红十字的金属门正在闭合。季燃用尽全力冲刺，在门缝只剩十厘米时，怀中的季明月突然抬起枯瘦的手——
门感应到她的DNA，猛地弹开。
逃生舱内部像个微型医疗室，中央悬浮着个透明棺材般的装置。当季燃将母亲放入其中时，她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不...一起..."季明月的声音虚弱但清晰，她的眼睛恢复了部分神采，"你的血...能重启系统..."
轨道炮的光束此刻穿透了方舟外壳。季燃看到777号克隆体在银白色光芒中化为灰烬，S的机械本体正顺着通道爬来，八条金属肢节已经损毁过半。
没有犹豫，季燃咬破手腕，将鲜血滴在母亲胸口。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血液像活物般渗入她的皮肤，季明月干枯的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黑！
"原来如此..."S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她把自己改造成了你的备用容器。"
最后一刻，季燃按下启动钮。逃生舱的盖子轰然闭合，内部瞬间注入蓝色液体。他透过玻璃看到母亲流泪的眼睛，读懂了她的唇语：
【横滨，锈船，真相】
S的金属肢节刺穿季燃肩膀的瞬间，逃生舱弹射而出。透过舷窗，季燃看到东京方舟开始崩塌，十二道轨道光束突然转向，追着逃生舱划破天际...
而在更深处的意识层面，他听到了母亲之刃的共鸣——那截被777号夺走的刀柄，此刻正在横滨的某个角落，呼唤着它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