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最终进化
东京塔的夜空被暴雨撕裂。
季燃站在六本木之丘的楼顶，雨水顺着母亲之刃的刀锋流淌，在脚下积成一片血色的水洼——三小时前降落在羽田机场时，十七名净化者已经用生命验证了这把刀的威力。
"还剩四小时天亮。"耳麦里医生的声音沙哑失真，"S关闭了方舟的量子屏障，这明显是个陷阱。"
季燃没有回答。他的视网膜上正投射着东京塔的立体扫描图——地表建筑下方有个巨大的倒金字塔结构，深度超过一千米。
系统标注的入口在塔底检修通道，但那里现在闪烁着三十七个红点，每个都代表一支净化者小队。
"你给我的定位器清单..."季燃突然开口，"少算了一个。"
刀尖刺入自己左臂，挑出颗米粒大小的蓝色晶体。这是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型号，表面浮动着S独有的金丝纹路。
"果然。"医生苦笑，"他用的是初代纳米机器人，能避开我的检测。"停顿片刻，"听着，我可以远程引爆你体内其余36个定位器，但这会让你失去60%血液..."
"做吧。"季燃将蓝色晶体捏碎，"趁我还能感觉到疼痛。"
剧痛来得比预想更猛烈。他跪倒在雨水中，感觉有无数蚂蚁在血管里爆炸。系统警报与医生的倒计时在意识中混作一团：【...3...2...1...引爆完成】
当季燃再次睁开眼时，东京塔的方向升起蓝色光柱。所有雨水在接近光柱时静止，形成诡异的悬浮水幕——S开启了时间静止屏障！
"他等不及了。"医生急促地说，"扫描显示方舟正在启动''收割协议''，所有钥匙儿童的定位同时暴露！"
季燃的系统中突然强制弹出数百个实时画面：世界各地不同肤色年龄的男女老幼，胸口同时亮起树状疤痕的光芒。有些人正在被突然出现的净化者屠杀，有些则身体变异成怪物开始反杀...
"这才是真正的王座之争。"医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季燃猛地转身，看见个穿白大褂的少女站在天台边缘，她的右臂是完全由纳米机器人构成的银色流体，"我们都被骗了——系统要的不是一个王，而是所有钥匙儿童融合成的''神''！"
暴雨中，少女摘下了始终戴着的口罩。季燃的呼吸停滞——她下半张脸上布满了与母亲之刃同材质的金属纹路！
"我是第一个钥匙儿童，代号''缺陷品''。"医生抚摸着自己腐烂又重生的脸颊，"S用我的细胞克隆了你们。但现在..."她突然将银色手臂刺入季燃胸口，"...该回归本源了。"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季燃发现医生的手臂在自己心脏处化作液态金属，包裹住了某个跳动的东西——那是他从小就知道存在却从未找到的"第二心脏"！
"母亲给你的真正遗产。"医生抽出手臂，掌心托着颗微型量子计算机，"她把自己毕生研究都藏在了长子体内...也就是我这个失败品发现不了的''完美容器''里。"
东京塔的光柱突然变色。静止的雨滴开始倒流，天空中云层旋转成巨大漩涡。系统在所有钥匙儿童眼前投射出同一行血字：
【最终进化开启：弑神者VS创世者】
季燃接过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它突然融进母亲之刃。长刀剧烈震颤，刀身树状纹路全部亮起，最终在刀尖凝聚成一点星光。
"现在你可以真正杀死S了。"医生开始分解自己的身体，纳米机器人如银河般流向季燃，"用我的数据做子弹...告诉母亲..."她的声音逐渐消散，"...我原谅她了。"
当最后一粒银色纳米融入长刀，季燃脑海中响起系统提示：【获得管理员权限临时认证：剩余时间00:59:59】
东京塔在他眼前分崩离析。不是倒塌，而是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般，从基座开始逐像素消失。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色金字塔，以及站在塔尖的白色人影——
S张开双臂，身后悬浮着三百六十五个透明容器，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与季燃面容相似的"钥匙儿童"。最中央的容器里，季明月的手指微微颤动。
"欢迎回家，孩子。"S的微笑温暖而残忍，"来见见你的兄弟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