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母亲之影
季燃在剧痛中醒来，发现自己浸泡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
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是某种集成电路的图腾。透过玻璃舱壁，他看见医生正在操作台前调试一支闪烁着紫光的针剂。
"你透支了时间熵。"医生头也不回地说，"细胞衰老速度加快400%，理论上你现在应该是六十岁的状态。"她敲下回车键，"幸好你有个好''母亲''。"
营养液缓缓排空，季燃咳嗽着爬出医疗舱。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憔悴了许多，但远不到六十岁那么夸张。
锁骨处的伤口已经愈合，留下一个奇特的疤痕——像是被烙上去的微小树状图。
"母亲是谁？"季燃抓起手术台上的绷带缠住手臂，"系统最后显示..."
"先看这个。"医生打断他，将义眼中的投影打在墙上。画面里是某个实验室的监控记录：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量子计算机前，她将婴儿的掌心按在识别屏上，整个系统突然亮起彩虹色的光。
"这是二十年前的影像，地点是系统总部''方舟''。"医生放大画面，婴儿手腕内侧有个与季燃锁骨疤痕完全一致的树状标记，"他们称之为''钥匙儿童''。"
季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某些被封锁的记忆碎片突然松动——刺眼的无影灯，冰冷的金属台，还有那个哼着摇篮曲的女声...
"系统最初是医疗用纳米科技。"医生递给他一支肾上腺素，"直到S团队发现它能重组人类DNA，制造超能力者。而''母亲''是唯一反对人体实验的首席科学家。"
投影切换到新闻页面，头条是《著名量子物理学家季明月失踪》，配图是位戴眼镜的知性女性。季燃的心脏猛地收缩——他认得那双眼睛！
"你母亲在叛逃前，在所有''钥匙儿童''体内埋入了系统后门。"医生突然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同样的树状疤痕，"包括我。"
诊所突然剧烈震动，培养瓶纷纷爆裂。监控屏幕闪烁出警报：三架纯白飞行器呈三角阵型逼近，机腹下的蓝玫瑰标志清晰可见。
"净化者的追踪部队。"医生飞快地敲击键盘，诊所地面滑开一个暗格，"S故意泄露了这里的坐标。"
暗格里躺着把造型怪异的长刀，刀身布满树状脉络，与他们的疤痕一模一样。当季燃握住刀柄时，那些脉络突然亮起蓝光，系统提示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生物密钥认证通过，激活"母亲之刃"】
"带这个去找红皇后俱乐部地下的''哭泣天使''。"医生将陈刚推入逃生舱，"那是你母亲留下的..."
诊所天花板被激光切开，身着白色装甲的士兵如雪花般降落。医生猛地按下红色按钮，诊所所有设备同时过载爆炸！在灼目的白光中，季燃看见她最后的口型是："快走！"
下水道的恶臭扑面而来。季燃拖着伤腿在黑暗中奔跑，"母亲之刃"在手中发出微弱的脉动，像是某种指引。刀身上的纹路不时亮起，为他照亮前路。
转过某个拐角时，水面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涟漪。季燃立刻横刀格挡，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一张腐烂的脸——是那个被时空褶皱枪打成两截的白面具！他的下半身由纳米机器人临时拼凑，移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实验体1023..."白面具的电子音夹杂着杂波，"交出''钥匙''..."
季燃挥刀斩去，刀刃却在接触敌人前突然变得滚烫。某种共鸣让白面具体内的蓝光剧烈闪烁，他痛苦地跪倒在地，装甲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
"原来如此。"季燃冷笑，"你们也是系统制造的，而母亲之刃是你们的杀毒程序。"
长刀刺入白面具胸口时，没有鲜血喷溅，只有无数纳米机器人如退潮般逃离宿主。失去能量供给的装甲轰然倒地，露出里面干瘪的躯体——那根本不是人类，而是裹着人皮的机械框架！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地图，红皇后俱乐部的三维结构图中，地下四层亮起红点，标注着：【哭泣天使：季明月博士的终极安全协议】
当季燃破开锈蚀的检修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停滞——
地下空洞中央悬浮着个两米高的水晶柱，里面封存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双手交叠在胸前，如同睡美人，面容与新闻照片一模一样。水晶基座上刻着行小字：
【给我的孩子：当你足够强大时，系统会告诉你真相】
季燃颤抖着触碰水晶，母亲之刃突然自动飞起，刀尖刺入水晶表面。无数数据流顺着刀身涌入他的大脑，系统界面疯狂刷新，最终定格在一行血色文字上：
【终极任务解锁：杀死S，解放所有"钥匙儿童"。奖励：母亲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