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暴打独眼狼

听到这话,方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他拿出六两银子,为的就是这句话。

若今日他在官府摊位卖鹿肉,四十六两至少得二十三的税费。

找这个吴泾却省了这笔开销。

方毅不是短视之人,他想与桃花醉长期合作,日后猎物无需再四处找买家。

严格说,这是“私贩”,若被官差抓住,免不了挨打罚款。

但吴泾那句“亲戚”,给方毅戴上了免死帽。

从此,交易成了亲戚间的互助。

六两银子换来这条稳定销路。

值!

……

离开桃花醉,方毅直奔坊市。

原身懒散无能,家中除了一口铁锅和两床烂被子,别无长物。

这次来扶风县,他不止是卖鹿,还要买些家用。

“布匹一丈要四百铜钱?抢钱都没你这么快!”

“掺了沙的陈米一斗要一百八十文?一斗实米二百五十文?我……拿两斗实米!”

“上好牛筋……我用来做鞋,怎可能去做弓弦!”

“东家,这刨子多少?”

走了一下午,方毅终于买好了东西,背着一大堆出了城。

一路无事。

可到鹿鸣乡,快到家时。

却见一群人围在他屋旁,吵闹声刺耳。

“闪开!”

方毅皱眉,认出是乡民,粗暴挤开人群,朝院里看去。

“哎呀!毅哥,你可来了!”

一个大婶急道:“栖霞村的人来讨债,说你欠钱不还,要带小雪去卖了!”

方毅脸色顿时阴沉无比。

破屋里。

几个壮汉拖着方雪往外拽。

她挣扎哭喊,却被死死按住,捆得像猎物一样抬出。

方毅挡住这群凶汉,寒声道:“看我不在家,来欺负我姐?”

见他拿着镰刀,大汉都不敢轻动。

这时。

一名男子从人群后走出。

此人面容阴冷,左眼泛着诡异的浑浊。

“方毅,你欠五两赌债,拖了一个月!按规矩,只能拿你姐抵账!”

独眼狼。

周围几个地方有名的恶棍头目,开地下赌肆,放高利贷。

原身在他那借了八百文,利滚利到了五两!

方毅扔出几块碎银:“五两是吧?数清楚!”

独眼狼愣住。

没人想到,方毅能掏出钱!

“你抢了钱庄还是偷了当铺?这钱哪来的?”

独眼狼抓着碎银,眼里透出贪色。

“你啥时候当了官差,管我钱哪来的?”方毅冷道,“债还了,拿钱走人!”

独眼狼忽地狞笑:“我看错了,你欠的不是五两,是九两!”

此话一出,围观的村民顿时惊诧。

几个汉子狞笑着围拢过来。

方毅眯眼,忽地将一个小袋子猛掷在地:“行!这是剩下的四两。”

一壮汉忙蹲下捡拾。

但……

砰!

一脚狠狠踹在他脸上。

“咔!”

骨裂声响起。

壮汉惨叫,飞出丈余,当场昏死在地。

方毅扭了扭脚踝,狞笑一声,拔出镰刀:“你还真来捡?”

独眼狼反应过来后,怒火上涌。

他没想到,向来低声下气的方毅敢动手,还伤了他的人。

“欠钱不给,打死无罪!”他咆哮道。

开赌肆、放贷、逼债,独眼狼靠的就是狠劲。

今日若他被方毅压住,日后在这片地方就混不下去了。

旁边三个壮汉是他养的打手,当即就挥起木棒砸来。

可方毅更快。

眼见棒子落下,他身形一闪,抬脚踢中一人的下身。

那汉子脸色扭曲,惨嚎跪地,蜷成一团。

另一人刚要动手,但方毅甩出一把泥沙……

“操,什么东西……”

“啊!”

方毅两指戳进他眼眶,血水淌下。

转眼间,就只剩一个了。

“方毅,够狠啊!”独眼狼脸皮抽动,眼神阴毒。

对付这帮流氓,方毅哪里会讲仁义。

“死!”

剩下一人虽惊,却依旧抡棒攻来。

棍风呼啸,方毅轻松闪过。

随即一拳砸了过去。

“哎哟!”

那人踉跄倒地,双腿发软。

然后一柄镰刀架在他脖子上。

“怎么不继续打了?”

方毅狞笑道:“想不想试试我这镰刀利不利?”

壮汉咽了口唾沫,求助地看向独眼狼。

后者开始冒汗。

这方毅,啥时候练出这身手?

场面僵住。

这时,外头后传来一阵咒骂。

“谁敢来毅哥家闹事?”

“死来!”

“哪个不长眼的来欺负我兄弟!”

三个小混子挤进来,手持镰刀棍棒,冲到方毅身前。

他们看了眼倒地的壮汉:“毅哥,这帮狗东西抢人?”

“今天必须打死!”

这仨是方毅在鹿鸣乡的酒肉朋友。

别看他们现在装得义愤填膺,像要为兄弟拼命。

但方毅清楚他们的尿性。

刚才藏着看热闹,见他占上风才跳出来。

若他输了,他们绝不出声,还可能落井下石。

就是这么现实的三个人!

方毅懒得揭穿这仨,冷脸看向独眼狼:“欠债还钱,理所应当。”

“可你收了钱还不满足,还想多榨点,是不是太不讲道义了?”

独眼狼瞅着满地倒下的手下,眼里透出绝望。

沉默片刻,咬牙道:“好,我服输!”

“这事就此了结,你的债一笔勾销,我兄弟被打伤,也不问你要药钱!”

“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扭头就走。

但……

方毅忽然出手,一把抓住他后颈。

像拎鸡崽子似的举起,然后狠狠砸在地上!

这一摔,瘦弱的独眼狼差点昏过去。

他躺在地上喘了半晌,才难以置信地骂道:“方毅,你他妈敢打我!”

“打输了扔句话就想溜?”

方毅嘴角挂着冷笑:“我欠你的已经还了,那现在是不是该谈谈你欠我的?”

“你带人到我家闹腾,拍屁股就走,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独眼狼只觉不妙:“你想怎样?”

“九两银子,拿得出就滚,拿不出,就等着人抬你出去。”方毅一字一句道。

今日独眼狼上门挑衅,双方已成死敌,没啥好缓和的。

既如此,还客气什么?

“方毅,你疯了?连我都敢敲诈?”独眼狼满脸震惊,嘶吼道。

他把钱看得比命重,要他掏银子,比割肉还疼!

“你带人闯我家,把我姐吓成这样,九两银子是赔礼,怎能叫敲诈?”方毅咧嘴一笑。

“你姐没伤没缺,你敢要九两?”独眼狼气得发狂。

他们只是抓了方雪,没干啥,开口就是九两?

这不是欺负人吗?

“赌债八百铜钱变五两银子,是你的规矩,赔礼九两,是我的规矩。”

方毅用镰刀拍了拍独眼狼的脸,狞笑道:“给不给?”

“方毅,别太过分!”

独眼狼感受了死亡威胁,咬牙道:“八百铜钱的利息,我可以全给你,但这九两,没门!”

“没门?”方毅歪头问。

“没门!”独眼狼硬声道。

场中一静。

方毅默默起身。

围观乡民屏息瞪眼,生怕错过好戏。

“给我打!”

方毅冷着脸一挥手,招呼三个“义气冲天”的小混混。

顿时三人蜂拥而上,对独眼狼拳脚相加。

他们最会打落水狗。

独眼狼开赌肆、放贷,周围人没少被他坑,此刻下手格外狠,把旧怨一股脑发泄。

方毅冷眼看着。

君子怕德不怕威,小人怕威不怕德。

对付独眼狼这种货,越狠他越怂,日后反不敢报复。

对这种人,就得比他们更凶!

一顿狠揍,持续一柱香。

独眼狼鼻青脸肿,终于哭喊求饶:“别打了!方毅,我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