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的离别

《午夜地铁3号线:写字楼里的债》(万字完整版)

一、加班夜的热粥

晚上八点半,“启星广告”写字楼的电梯“叮”地打开时,王易拎着保温桶的手顿了顿。空气中飘着股淡淡的霉味,混在中央空调的冷风里,不太明显,却让他掌心的二品令牌微微发烫——这是“执念靠近”的信号。

他皱了皱眉,加快脚步走向策划部。范璇的工位还亮着灯,她趴在桌上改策划案,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手边的咖啡已经凉透了。

“还没弄完?”王易把保温桶放在她桌上,掀开盖子——是刚熬好的海鲜粥,热气腾腾的,混着姜的暖香,“你妈早上让我给你带的,说你胃不好,别总喝咖啡。”

范璇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红血丝,看到他时却笑了:“刚改到客户要的第三版,总觉得差点意思。”她舀了勺粥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还是你熬的香,比楼下便利店的强多了。”

王易坐在她旁边的空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霉味更明显了,像是从茶水间的方向飘来的。他扫了眼空荡的办公室,只有角落里的老打印机还亮着待机灯,机身落着层灰,是公司搬来时就带着的旧物。

“这打印机是不是该换了?”王易随口问,“看着都快散架了。”

“老板说复古风,能省就省。”范璇喝着粥,没在意,“不过它最近是有点怪,总自己吐纸,打印出来的字还歪歪扭扭的,像有人在里面拽纸。”

王易的心沉了沉。他不动声色地往茶水间瞥了眼,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打印机的影子。令牌的烫意更明显了,背面的铁轨纹路在衬衫下轻轻发亮——不是强执念,但足够让人不安。

“改完早点走,我在楼下等你。”王易站起身,帮她把咖啡倒掉,换上温水,“别熬太晚。”

“知道啦。”范璇挥挥手,注意力又回到策划案上,“对了,周末去看电影吧?我抢到了你说的那部科幻片的票。”

“好。”王易应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范璇正低头喝粥,侧脸在台灯下柔和得像幅画,完全没注意到茶水间的门缝里,正渗出一缕极淡的黑雾。

他攥紧令牌,转身走出办公室。电梯下降时,他对着镜面理了理衬衫,看到自己映在里面的脸——眼里没了平时的轻松,多了点警惕。

这执念要是敢碰范璇,他绝对饶不了它。

二、打印机里的“欠款单”

王易在楼下的便利店坐了半小时,给范璇买了她爱吃的草莓大福,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重。令牌的烫意没退,反而像有只蚂蚁在皮肤下游走,提醒他“该回去了”。

他付了钱往写字楼走,刚进大厅,就看到保安大叔在对着监控皱眉:“奇怪,策划部的监控怎么黑屏了?刚才还好好的。”

“我上去看看,我女朋友还在加班。”王易没多解释,快步冲向电梯。

电梯在八楼停下时,门刚打开,就听到“咔嗒、咔嗒”的声响——是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很急促,像有人在疯狂按打印键。王易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拔腿就往策划部跑。

办公室的灯在疯狂闪烁,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范璇站在茶水间门口,脸色惨白,手里攥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身体抖得像筛糠。

“范璇!”王易冲过去,把她拉到身后,目光瞬间锁定茶水间——那台老打印机正在自动吐纸,纸上不是策划案,是泛黄的“欠款单”,收款人写着“范建国”(范璇爷爷的名字),欠款人是“顺发当铺”,金额栏里用红笔写着“大洋三十块”,字迹扭曲,像在流血。

更诡异的是,每张纸落地的瞬间,就会自动写上范璇的名字,像在说“父债女偿”。

“它自己动的……”范璇的声音带着哭腔,抓着王易的胳膊不放,“我就是想打印份策划案,它突然开始打这个,还……还喊我的名字。”

王易的视线落在打印机后面——那里缠着缕黑雾,正随着打印声慢慢变浓,雾里隐约能看到个穿旧棉袄的老头影子,手里攥着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

是债执念。王易瞬间明白过来——这栋写字楼以前是当铺,老板欠了范璇爷爷的钱,死了都没还,执念附在老打印机上三十年,今天被他身上的煞气(镇狱棍和炼化的执念余劲)引活了。

“别怕,有我在。”王易把范璇往工位推,“去拿你的包,我们现在就走。”

“走不了咯——”

老头的声音突然从打印机里钻出来,像砂纸磨过木头。黑雾猛地炸开,变成无数只枯瘦的手,抓住办公桌的腿,把桌子往茶水间拖,挡住了门口的路。

范璇吓得尖叫一声,躲在王易身后。王易把她护在怀里,掏出腰间的镇狱棍——刚要握住,就想起林娜的话:“非必要别用,煞气会惊动更凶的东西。”

他收回手,改用缚灵绳(林娜给他备着的,以防万一)。黑绳甩出的瞬间,铜铃“叮”地响了,黑雾里的手像被烫到,纷纷缩了回去。

“趁现在走!”王易拽着范璇往门口冲,脚边的“欠款单”突然卷起来,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脚踝。他低头踹开,却发现纸上的金额变成了“十年阳寿”,收款人写着他的名字。

“替她还也行啊……”老头的影子在黑雾里笑,算盘珠子“啪”地碎了一颗,变成根竹签,朝着范璇的后背刺来。

王易眼疾手快,把范璇往旁边一推,自己转身用胳膊去挡——竹签刺在他胳膊上,没流血,却像冰锥一样钻心的疼,留下个黑紫色的印子,寒气顺着伤口往心脏钻。

“王易!”范璇惊呼。

“没事。”王易咬着牙,把她往电梯口推,“按电梯!我马上来!”

他转身冲向茶水间,必须毁了打印机,不然这执念会一直缠着范璇。黑雾像潮水般涌过来,他抽出镇狱棍,刚要发力,就听到电梯“叮”的声响——范璇按开了电梯。

他松了口气,正想退过去,却看到范璇站在电梯门口,突然不动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梯里的镜子。

“范璇?怎么了?”王易心里咯噔一下。

范璇没回头,只是伸出手,指着镜子——镜子里没有他们的倒影,只有个穿旧棉袄的老头,正站在她身后,手里的算盘对准了她的后颈。

“小心!”王易嘶吼着冲过去,镇狱棍的符文“嗡”地亮起,黑光照亮了整个走廊。

可还是晚了。

老头的影子从镜子里扑出来,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碎成粉末,变成无数根细针,扎进范璇的后颈。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睛慢慢闭上,软软地倒了下去。

“不——!”

王易的理智在那一刻彻底崩了。镇狱棍的黑光爆发出刺目的亮,他像被幽冥海的煞气附身,眼睛里只剩下暴戾,连林娜教他的“控煞诀”都忘了。他没管打印机,也没管黑雾,只是抱着范璇,用镇狱棍疯狂地砸向镜子。

“砰!砰!砰!”

镜子碎裂的声音里,老头的影子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像被点燃的纸,迅速消散。打印机“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吐出最后一张“欠款单”,上面的字迹在火里烧成灰烬。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王易的喘息声和灯管闪烁的“滋滋”声。他跪在地上,把范璇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探她的鼻息——没了。后颈的细针已经消失,只留下几个淡紫色的小点,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生气。

“范璇……醒醒……”王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把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发冷,“我们说好去看电影的,你起来啊……”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她的手还保持着攥策划案的姿势,指缝里夹着半张纸,上面是她写的批注:“周末看完电影,去吃街角的火锅。”

王易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范璇的手背上,像滚烫的雨。

三、迟来的地铁

不知过了多久,王易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林娜站在门口,黑丝高跟鞋踩在散落的“欠款单”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收到令牌的预警就赶来了……”林娜的声音很轻,带着自责,“还是来晚了。”

王易没说话,只是把范璇抱得更紧了。镇狱棍从他手里滑落,“哐当”落在地上,符文的光彻底暗了下去,像也失去了力气。

林娜走过来,蹲下身,看到范璇指缝里的策划案,眼圈瞬间红了。她知道这对王易意味着什么——这不是普通的任务牺牲,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想护一辈子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判官的人在楼下。”林娜的声音哽咽,“他们会送她去轮回,不会让执念再缠她。”

王易慢慢松开手,指尖最后碰了碰范璇的脸颊,像在做最后的告别。他站起身,腿麻得差点栽倒,林娜赶紧扶住他——他的胳膊还留着竹签的黑紫色印子,寒气已经渗进骨头里,摸起来冰得吓人。

“你的伤……”

“没事。”王易打断她,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先处理她的事。”

林娜没再劝,扶着他往电梯走。经过茶水间时,王易回头看了一眼——那台老打印机已经烧成了黑炭,地上的“欠款单”变成了灰烬,被风吹得飘起来,像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电梯下降时,王易靠在壁上,闭着眼睛,却能清晰地想起范璇早上给他发的消息:“粥里多放姜,我昨天有点感冒。”他当时还笑她:“多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

现在想来,他才是最不会照顾人的那个——连她最后想看的电影,都没能陪她去看。

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午夜地铁停在路边,车门敞开着,判官派来的两个黑衣人站在车门口,面无表情地等着。他们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个银色的托盘,上面铺着白布——是用来放逝者的。

王易把范璇抱上地铁,轻轻放在托盘上。她的头发散在白布上,像朵开败的花。黑衣人盖上另一块白布,动作轻得像怕吵醒她。

“她会忘记这一世的事,轮回后能投个好人家。”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执念已除,债已结清。”

“债?”王易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什么都没欠,凭什么用命来还?”

黑衣人没回答,只是转身走进车厢深处。林娜拽了拽王易的胳膊,示意他别说了——和这些人讲道理没用,他们只认“规则”。

王易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转身下了地铁。林娜跟在他身后,看到他的肩膀在抖,却没再掉一滴泪——有些难过,是哭不出来的。

地铁“咔嗒”一声关上门,缓缓驶离,很快消失在晨雾里。王易站在路边,看着地铁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大得能装下整个幽冥海。

“去我那歇歇吧。”林娜轻声说,“你现在不能一个人待着。”

王易没拒绝,也没点头,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林娜跟在他身边,没再说话,黑丝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发出轻响,像在陪他数着步子。

路过那家他们约好要去的火锅店时,王易停下脚步。店里还没开门,卷闸门拉得紧紧的,上面贴着招聘启事,说要招个会做草莓大福的甜品师——范璇以前总说,退休了就来这里应聘。

他站了很久,直到太阳完全升起,才转身继续往前走。林娜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肩膀比以前沉了,脚步比以前稳了,却也比以前冷了,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的温度。

抱歉,之前的内容出现了设定疏漏(范璇作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炼煞诀》),这部分是笔误。以下修正相关情节,贴合“范璇对王易身份完全不知情”的设定,补充完整故事:

四、未拆的快递

(王易走到书桌前,看到快递单上的寄件人是“星轨科技行政部”——是公司发的员工福利,他也收到了,是支定制钢笔,刻着名字。

他拿起剪刀拆开,里面果然是支银色钢笔,笔帽上挂着个小巧的招财猫吊坠——和他去年送范璇的钥匙扣同款。他记得当时范璇笑他:“招财猫配我这个‘月光族’,正好。”

抽屉里放着本工作日记,最后一页停留在昨天:

“3月18日:策划案终于改完啦!王易说今晚给我带海鲜粥,他熬粥的时候总爱放太多姜,不过暖乎乎的,很好喝。

对了,他最近总说加班,眼底有青黑,明天给他带瓶护眼液。周末要拉他去看科幻片,票已经买好啦,就当奖励他陪我改方案~”

日记末尾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火锅!电影!一个都不能少”。王易的指尖划过那行字,突然想起昨晚范璇给他发的微信:“你不用等我,改完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他当时回:“等着,我给你带粥。”

原来她早就买好了电影票,原来她担心的不是自己晚归,是他的黑眼圈。

桌角的相框里,是他们去年在海边拍的合照。范璇穿着白裙子,手里举着个冰淇淋,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站在旁边,手里拿着给她挡太阳的外套。照片背面有行铅笔字:“王易说要保护我,像保护他的宝贝工作证一样。”

他记得当时笑着反驳:“比工作证重要多了。”

现在想来,他连“保护”这两个字都没做到。

阳台的白玫瑰蔫了大半,花瓣落在瓷砖上,像谁掉的眼泪。王易走过去,把花剪下来,用报纸包好——范璇说过,蔫掉的花也该好好告别。

衣柜里挂着件他的灰色外套,是上周下雨时落在这儿的。他伸手去拿,口袋里掉出张折叠的便签,是范璇的字迹:“王易的外套口袋破了个洞,明天带针线给他缝好。”

便签旁边,是张揉得有点皱的电影票——周末那场科幻片,座位是正中间的情侣座。

王易把电影票、钢笔、日记本都放进包里,指尖碰到外套口袋的破洞,突然想起范璇总笑他:“你这外套穿三年了,破了就扔,我给你买件新的。”

“不扔,你缝了就跟新的一样。”他当时这样说。

可现在,没人给他缝口袋了。

五、心劫

回到住处时,林娜已经在楼下等他。她没穿职场装,换了件米白色风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到他怀里的白玫瑰,眼神软了软。

“判官说,范璇走的时候很平静。”林娜把保温桶递给她,“这是我奶奶熬的安神汤,你喝点。”

王易接过保温桶,没说话。林娜看着他胳膊上那片黑紫色的印子——是被执念竹签划伤的地方,寒气已经渗进皮肤,边缘泛着青,像冻住的血。

“得把寒气逼出来。”林娜拉着他往楼道走,“去我那,我奶奶留下的艾草膏能治这个。”

林娜的住处离这儿不远,是栋老楼,屋里摆着很多旧物:红木书架上的线装书、玻璃罐里的干艾草、还有个褪色的红布包——王易认得,里面是那根“镇狱棍”的备用款,林娜说过是祖传的,一直没拿出来过。

“坐吧。”林娜去厨房烧水,黑丝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声音很轻,“我给你抹点艾草膏,能缓解点疼。”

王易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相框——是林娜和一个老人的合照,老人手里握着根黑铁棍,和“镇狱棍”很像。

“那是我爷爷。”林娜端着温水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以前也处理过执念,后来年纪大了,就把棍子传给我了。”她顿了顿,“他总说,做这行,最痛的不是被执念伤,是看着想护的人走。”

王易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胳膊上的印子。寒气像针一样往骨头里钻,却没心里的疼厉害。

林娜打开艾草膏,用指尖蘸了点,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药膏带着艾草的苦香,接触皮肤时有点烫,却奇异地缓解了寒气。

“范璇不知道你的事,对她来说,你就是个会给她带粥、陪她改方案的普通人。”林娜的声音很轻,“这就够了。她记住的,是最好的你。”

王易的喉咙动了动,终于挤出句话:“我连她想看的电影都没陪她去。”

“她知道你尽力了。”林娜递给他一张纸巾,“昨天在写字楼,你抱着她的时候,她的手指动了下——像是在拍你,让你别难过。”

王易愣住了。他确实感觉到范璇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下,当时以为是错觉。

林娜拿起茶几上的红布包,放在他手里:“这根备用棍你拿着。判官说,你最近戾气太重,这棍子能镇一镇。”她顿了顿,“别总想着用力量解决一切,有时候,记住比复仇更重要。”

王易握紧红布包,里面的棍子很沉,像带着范璇没说出口的话。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林娜留他吃了晚饭——是简单的青菜面,放了很多姜,像范璇爱喝的海鲜粥的味道。

“明天去公司吗?”林娜收拾碗筷时问。

“去。”王易点头,“她的策划案还没交,我替她交上去。”

林娜“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离开时,王易把那包蔫掉的白玫瑰放在楼下的花坛里,旁边放着那张电影票。夜风拂过,票根轻轻动了动,像在和他告别。

回到住处,王易把范璇的日记本放在床头,钢笔插进衬衫口袋——吊坠贴着心口,暖暖的。他摸了摸胳膊上的印子,已经不那么疼了。

或许林娜说得对,有些失去,不是靠力量就能挽回的。他能做的,就是带着她的期待活下去:替她交上策划案,记得按时吃饭,别总熬夜。

至于那根备用棍,他放在了衣柜最深处。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再用——他不想变成被戾气控制的怪物,那不是范璇想看到的样子。

睡前,王易给林娜发了条消息:“谢谢。”

林娜很快回了过来:“明天见。对了,策划案里有个小错误,范璇标了红笔,你记得改。”

王易笑了笑——她总是这么细心,连这种时候都记得提醒他。

他翻开范璇的策划案,果然在最后一页看到个红笔圈住的句子,旁边写着:“这里要改得温柔点,客户喜欢暖色调。”

王易拿起笔,慢慢修改。台灯的光落在纸上,像范璇以前陪他加班时的样子。

他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执念,很多危险。但只要想起范璇最后那下轻轻的蜷缩,想起她写在日记里的期待,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不是为了复仇,不是为了变强,是为了不辜负那个想和他一起看电影、一起吃火锅的女孩。

窗外的月光很亮,落在床头的日记本上,像撒了层温柔的霜。王易合上笔,轻声说:“晚安,范璇。”

空气里,好像有个很轻的声音在回应:“晚安,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