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偶遇二品武夫
荒野之外,陆承安随意寻了一处山坳歇息。
离别总是让人触动的,他是文道修行者,是读书人,并非修行无情大道的太上仙人。
人伦之情最动人心。
只是分别才是人生的常态。
每个人从出生之后,便开始经历一次次的相聚和分别。
直到最后,孤零零一个人埋入黄土。
所以人能享受得了相聚,就要承受得起离别,离别的日子常常怀念,何尝不是一番美好的滋味。
就像酿酒,经过岁月沉淀,才能历久弥香。
坐在火堆边上,陆承安静静的看着篝火中爆燃的柴火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边不知何时卷起一阵阴冷的寒风。
在这季夏的夜,显得格外突兀。
陆承安眼神不变,甚至连身体动作都没有变动。
只是轻轻开口吐出了一个字:
“滚...”
刹那间犹如雷霆震怒,那几只还没来得及靠近的恶鬼顷刻间便化为飞灰,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陆承安忽然心头一动,抬头望向一边。
一个人影从山林间跃出,落在了距离陆承安不远处。
“兄台好手段,一字震退百鬼,竟无丝毫灵力和真气的波动。”
来人是一个青年人,看不出年岁,像是二十出头,却又有一抹双十青年所没有的沉稳老练。
剑眉星目,双眸极为有神。
身高比寻常人高一些,一身黑色劲装,背后还背着一个布条包裹的行囊,虽然陆承安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但却能够感觉到那行囊里隐约透露出来的强大气息,想必应该是一件不俗的灵宝。
这些其实都是次要,最关键的是此人竟然是一个上三品高手。
一身气血如炉,只是站在那身上气息便有种令身边天地动荡的强大感。
二品武夫,这还是陆承安离开天都城后见到过的修为最高的人。
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竟然能偶遇这般高手。
那人没有靠近,而是向着陆承安遥遥行礼。
陆承安起身还礼道:
“不过是几只幽魂,不值一提。”
那青年笑了笑,目光渐渐从陆承安的脸上挪到他刚才坐的位置旁边,那里正摆着一只陆承安从申州城带出来的酒壶。
是刺史府的窖藏佳酿,品质极高。
陆承安见状会心一笑,拿起酒壶道:
“兄台若不嫌弃,不如共饮一杯?”
听他这么说,青年顿时眉飞色舞道:
“嘿...就等你这句话。”
走到陆承安身边,青年也不客气,从他手中接过酒壶仰头往自己口中倒了一口。
随后闭上眼一脸陶醉,细细品味许久后才朗声笑道:
“好酒,好酒啊,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三十年窖藏的洪泽老窖,兄弟你是从申州城来的?”
陆承安笑了笑道:
“兄台果然是好酒之人,一口便尝出了这酒的底细。没错,在下刚从申州城出来。”
青年闻言不由得一愣,有些惊讶道:
“刚从申州城出来?”
此地距离申州城至少有三百里,如果是刚出来,那脚力可是够快的。
陆承安也没有解释,而是指了指篝火对面的位置道:
“相逢是缘,兄台坐下歇歇脚吧。”
青年拱了拱手,来到篝火边坐下,随后向陆承安爽朗问道:
“在下泸州赵怀义,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陆承安拱手还礼,回道:
“在下宁都府陆承安,见过赵兄。”
赵怀义笑道:
“宁都府来的?陆兄是要北上吗?”
陆承安笑着摇了摇头道:
“其实应该是南下,去年随兄长北上京都,后决定游历江湖,如今正好从天都城游历至此。”
赵怀义恍然大悟,笑道:
“原来如此,不愧是从京都来的,陆兄年纪轻轻,便有这般超凡修为,在下行走江湖十余载,还从未见过有如陆兄这般绝世天骄。”
陆承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赵兄谬赞了,自离开天都城以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赵兄这般惊才绝艳之人。”
赵怀义已经是二品武夫,早就开启了炼神之境,神魂之力强大无比,这世上绝大部分人他只需扫一眼便能看穿其底细。
可是不管他怎么看,陆承安在他眼里始终犹如一片虚无。
虽然能够感受到陆承安身上有隐匿气息的灵宝,但他自身的实力绝对不弱。
至少不会是上三品以下的修行者。
十几岁的上三品,哪怕是自幼被身边人称之为绝顶天才的赵怀义也是闻所未闻,只觉得不可思议。
岂不闻号称天骄满地走的天都城内,那些站在所有天骄最前列的八大公子有些都快三十岁了,依然还只是四品而已。
八大公子之首的白仙儿,身为北齐第一高手国师的弟子,今年二十四岁,也依然还停留在四品行列。
上三品不管是对于世间寻常修行者还是那些顶级天骄来说,都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因为上三品几乎意味着生命层次的蜕变。
以凡人之躯凝练神魂,踏入仙神之列。
不管是实力还是寿元,都会有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跃迁。
细数历史以来,不知有多少在前六品过程中惊艳无数人的少年天骄最终被拦在了这一道门槛前,甚至一生都无法跨越这道鸿沟,从此沉寂下去。
所以赵怀义对于陆承安的修为才会如此惊讶。
十几岁就能跻身上三品,那他将来成为超品地仙甚至更高存在的可能无疑是巨大的。
也就是说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乃是一位将来几乎板上钉钉的超品高手。
向来喜好结交朋友的赵怀义立即便有了与陆承安结交的兴趣。
赵怀义从地上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随后哈哈笑道:
“哈哈哈哈...咱们就不要相互自谦了,如你我这般人确实世间罕有,这一点是事实。”
“今日偶然相逢,说明我与陆兄命中注定有一场缘分,怀义愿与陆兄交个朋友,不知陆兄愿不愿意赏脸。”
赵怀义直来直往,没有半点扭捏造作。
也完全不在意万一陆承安拒绝了会不会伤了他的面子。
‘倒是个爽快的好汉。’
陆承安心中暗道。
随后伸手从赵怀义手中拿过酒壶,笑道:
“交朋友当然可以,但咱们先说好了,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不能趁我没注意把我的酒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