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实数画面，腾空两万米
场面一度死寂。
巨大的雷达屏幕显示着一片宁静的波纹曲线，如同无风的湖面。
然而，就在几分钟前，那架被众人视为昂贵模型的隼卫无人战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咆哮着冲破屋顶的限制，撕裂长空而去。
这诡异的寂静与记忆中的轰鸣形成残酷对比，让人恍惚觉得那震撼的一幕只是荒诞的幻觉。
刘楠用力咽了口唾沫：“会不会是这模型机外壳的涂层，误打误撞用了某种特殊材料？恰好能躲开我们现有雷达的波段？”
郑直眼中则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光芒：“不管怎样，这是天大的线索，只要把它安全弄回来，拆解分析那层涂层成分，我们国家的隐形战机研发很可能因此少走五年、十年的弯路！实现突破性进展！”
宋忠布满粗茧的手掌重重落在郑直肩上，眼神锐利如鹰：“和我想一块去了。”
他猛地转向孙女，眼底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激动。
“爷爷承认看走眼了，你这礼物......比我这辈子攒下的所有勋章加起来都贵重万分！好孩子！”
宋语嫣笑得眉眼弯弯，马尾辫骄傲地扬起：“我就说吧爷爷，我同学可厉害了！他还不止做了隐形哦！像你们之前聊天提到的敌我识别系统啦、什么有源相控阵雷达啦，他都给整进去了！您快让郑爷爷好好试试，肯定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呢！”
“这......”
宋忠露出一丝窘迫，苦笑着摇头：“哎......你可真是......爷爷提的那些东西，是国家顶级科研团队耗费巨资、熬白了头在攻关的划时代尖端装备，不是你同学开个模型店敲敲打打就能整出来的玩意，咱还是......”
“万一他真的做出来了呢？”宋语嫣歪着头，眼神里是不服输的倔强。
宋忠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逐渐模糊的云层：“如果这架模型机真的集成了这些功能......”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那它就不再是模型，而是一件足以颠覆空战规则、改写力量格局的国之重器！”
想到这，宋总沉声下令。
“立刻询问07号飞行员！目标战机现在飞到多少米了？给我准确高度信息！”
“07！这里是地面指挥！目标战机当前高度多少？收到立刻回报！”刘楠迅速抓起通讯器。
通讯频道清晰稳定，除了微弱的电流背景音，一片寂静。
没有回应。
指挥中心那边也传来确认：“报告，07频道畅通，但飞行员未应答！”
“估计这模型机的动力和我们的歼-7差距太大了......”宋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声音低沉下来。
“一个全力爬升，一个可能动力不足在下坠......位置错开了。”
“传令下去，后续若监测到目标坠落轨迹，立即组织最高规格的搜索回收队，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残骸一块不落地找回来！”
“记住！哪怕一个铆钉、一片金属碎片，都蕴含着难以估量的技术价值，它对我们研究人员的启发，或许是爆炸性的！”
“是！明白！”刘楠肃然领命。
可就在他拿起另一部电话，准备下令组建搜索队时，歼-7的通讯频道猛然爆发出刺耳欲聋的电流啸叫，其中还混杂着07号飞行员急促到近乎窒息的喘息声。
“报告地面！我......我已爬升至极限！15000米高空！目标......目标仍在继续爬升！重复！目标仍在爬升！速度没有丝毫减缓！我......我无力继续跟进！是否......是否终止追踪？”
“啪嗒！”
郑直手中的高倍望远镜脱手砸在地上，镜片瞬间碎成蛛网。
刘楠张着嘴，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
宋忠则像一尊瞬间凝固的青铜雕像，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手背上虬结的青筋清晰可见，仿佛要将这石破天惊的消息硬生生刻进骨头里。
“模型机飞到一万五千米？还......还在往上？！”
一名上校失态地扯开了风纪扣，额角血管突突直跳，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不是敌对势力搞出来的渗透测试？偷了我们的绝密成果？”
“你胡说八道！”宋语嫣气得小脸涨红，马尾辫猛地一甩，像炸毛的猫咪。
“苏皓开着正经模型店，模型机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你没本事认出来就算了，凭什么还污蔑人家？”
上校还想争辩，但看到宋忠陡然锐利的目光，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宋忠弯下腰，捡起地上那本被郑直随手丢弃的使用手册。
刚才他还觉得研究这东西有失身份，此刻却像捧着失传千年的孤本秘籍，小心翼翼地将每一页抚平，专注而迅速地翻阅。
突然，他的目光在纸页间凝滞！
一行毫不起眼的小字如同闪电劈入脑海！
【核心提示：飞控器需嵌入主机台卡槽，联合启动，方可解锁战机所有功能模式及高级指令集。】
“快！找主机台！”
宋忠大声催促，刘楠和郑直如梦初醒，冲向堆满包装箱的角落。
一阵乒乓作响，那台被当作模型底座的半人高银灰色主机台被抬了出来，上面布满了精细的接口和指示灯。
当郑直手中的飞控器被嵌入主机台卡槽的刹那，一声低沉的蜂鸣响起，主机台被唤醒。
正前方，一块深邃的曲面显示屏无声无息地从主机台上方升起。
屏幕上，清晰到令人窒息的画面瞬间显现。
深空幽邃的背景下，隼卫无人战机的机翼表面覆盖着薄薄的冰晶。
在高速气流的冲刷下，那些冰晶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汽化、升腾，如同呼吸般律动！
同时，一阵清晰无比、带着高速破空锐利呼啸的风声，穿透了通讯器，狠狠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那不是录制好的视频，而是此时此刻，一万五千米之上的真实写照。
“我的天啊......”
刘楠有一种看到神迹般的战栗。
“这是实时传输？这画面流畅度，这细节精度，比我们最高级的军用卫星回传的云图还要清晰震撼十倍不止。”
“要知道，即便是被号称鹰酱战争之王的洛马公司，实时动态画面传输也停留在图纸阶段。”
刘楠的极度骇然，映照在宋忠那张呼吸急促的脸上。
他猛地翻开说明书，双手因为激动而略显颤抖，目光如同扫描仪般飞速掠过文字。
最终，他的视线死死钉在了“量子通信模块”的条目下。
【本战机搭载高速量子通信核心模组，基于量子纠缠原理进行超距信息同步传递，突破距离限制，实现战机与地面主控台的零延迟、高保真数据共享，可实时传输超高清动态影像及各类传感器数据。】
“嘶——”
宋忠猛地倒抽一口冷气，险些站立不稳。
“爷爷！”
宋语嫣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搀扶。
“没......没事！”宋忠用力抓住孙女的手臂，头皮发麻。
“我们国家在量子领域竟然藏着这样一位鬼神莫测的奇才？而他居然把足以改变世界通信格局的国之重器用在了一架模型机上？！”
“确实可怕，这真是半个月时间打造出来的吗？”
刘楠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民间的小作坊就算机器不休息连轴转，能把这发动机造出来就谢天谢地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全面验证这架战机的所有功能极限！”
宋忠稳住呼吸，眼中爆发出近乎燃烧的光芒。
他一把抓住主控台上的操纵杆，毫不犹豫地用力将‘极限爬升’键狠狠摁下。
屏幕中，流畅无比的实时画面猛地一滞，出现了卡顿。
几乎就在同时，07号飞行员惊恐到变形的声音再次炸响。
“报告指挥中心！目标......目标消失了！！它从我雷达和目视视野里同时消失了！！”
郑直忍不住一声叹息：“估计到了极限高度，没法爬升了。”
但，07号飞行员却是第一时间颤声否认。
“不！不是消失！是瞬间的爬升加速度远超我的目视区！它还在向上冲！我看不到它了！”
“报告，目标高度两万米，歼-7侦察机燃油及机体均达到极限，无力继续追踪，请求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