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哎呀,赵珩他抱我了
“妇人?”赵珩终于将视线转向我,他看着我惨白的脸和额角的冷汗,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动作!
他伸出手,不是抓我,而是极其自然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啊!”我猝不及防,惊呼出声。身体瞬间悬空,落入一个坚实却冰冷的怀抱。浓烈的冷冽松香混合着男性气息瞬间将我包围,左肩的伤口被牵扯到,疼得我龇牙咧嘴。
“赵珩,你放我下来!”我又惊又怒,拼命挣扎。这狗男人想干嘛!
“闭嘴。”赵珩低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带着警告,“再动,伤口崩开,疼死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让我僵住了。
疼死,好像也是个死法,但万一是吓唬我呢?
赵珩不再理会我的挣扎,抱着我,转身就朝外走。他经过苏清浅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王爷!”苏清浅绝望地喊了一声,声音凄楚。
赵珩恍若未闻,径直走向门口,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砸在死寂的花厅里:
“皇兄,苏姑娘,好自为之。”
瑞王府的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疾驰,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车内空间狭小,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我被赵珩以一种极其别扭、却又无法挣脱的姿势抱坐在他腿上。他双臂如同铁箍,牢牢禁锢着我,防止我因为颠簸而碰到左肩的伤口。但这姿势,这距离,近得我能数清他浓密睫毛的根数,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沉稳心跳,能清晰闻到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冷冽松香。
尴尬,太尴尬了,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脸被迫贴在他冰凉的蟒袍上,动也不敢动。左肩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提醒着我刚才的“壮举”和此刻的窘境。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也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我决定先发制人,恶人先告状。
“你,你放我下来。”我声音闷闷的,“谁让你抱我的,男女授受不亲!”
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现在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了?闯齐王府,指着齐王鼻子骂街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般矜持。”他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震得我耳膜嗡嗡的。
“人家……人家那是为了苏清浅好!”我梗着脖子狡辩,努力忽略后颈处他呼出的温热气息,“赵琮那浑蛋不是好人,苏清浅嫁给他就是跳火坑,我这是救人于水火!”
“为了苏清浅好?”他开口,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砸在我耳膜上,“齐妙,你当本王是傻子,还是你自己蠢得无可救药。”
我嘴硬的本能开始回击:“我怎么蠢了?赵琮是什么东西你不清楚,他……”
“本王清楚得很!”他打断我,声音带着一种被压抑许久的喷薄欲出的怒火。箍着我腰身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我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本王清楚他赵琮是什么货色,但本王更清楚你!”
他猛地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
“你拼着伤势复发也要闯齐王府,指着赵琮的鼻子破口大骂,不是为了什么‘救苏清浅于水火’”
他咬牙切齿:“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阻止赵琮纳苏清浅为妾。因为你心里装着赵琮,你怕他得了苏清浅,就忘了你,是不是!”
我瞬间懵了,什么!我心里装着赵琮?这狗男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你放屁!”我气得眼前发黑,也顾不上疼了,用尽力气反驳,“赵珩你脑子被驴踢了,我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油头粉面、满肚子坏水的浑蛋。”
“不喜欢?”他冷笑,“不喜欢,你当初为何与他私下往来?‘老地方’?嗯?那香囊里的纸条,当本王没看见,还是你以为,换了手字迹,本王就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哼!我就说他还是知道的,装傻!
“不喜欢,你今日为何如此失态,看到他拿着珠子哄苏清浅,你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了他的脸。”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酸涩和愤怒,“你嫉妒了,齐妙。你嫉妒他能光明正大地给苏清浅承诺,哪怕只是个妾室,而你……”
他顿了顿,目光死死锁住我惊愕的双眼,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而你,却处心积虑地,把你嫉妒的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往本王身边推。”
马车猛地颠簸了一下,我被颠地撞进他怀里,伤口剧痛让我闷哼出声。但他的话比颠簸更让我天旋地转。
他……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觉得我阻拦赵琮纳苏清浅,是因为我喜欢赵琮,嫉妒赵琮对苏清浅好。所以我才拼命把苏清浅塞给他赵珩。
这想法荒谬!但仔细想想,他的视角下,似乎能自圆其说。
我想解释,想骂他眼瞎心盲,想告诉他老娘只想回家只想喝你的毒酒。可这些话在喉咙里翻滚,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憋得我胸口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怎么,被本王说中了?”他看着我的惨白的脸和剧烈起伏的胸口,眼中风暴更甚,那是一种混杂着愤怒、失望和某种更深沉痛苦的复杂情绪。
“齐妙,你根本就……从未对本王有过半分真心,所以才能如此轻易地把别的女人推到本王面前。”
车厢内死寂一片,只剩下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单调声响和我们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
我被他这最后一记直球打得彻底懵了。从未有过半分真心?
他……他好像……是认真的?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带着左肩的伤口都疼得麻木了。剧情崩了,人设崩了,现在连这狗男人的脑子都崩了。他居然……居然在指责我不爱他,控诉我把他推给别的女人?
一股巨大的、无法言喻的荒诞感和委屈猛地冲上头顶,混合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和连日来积压的绝望、憋闷。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像被滚烫的烙铁堵住。
“噗——!”
急怒攻心,气血翻涌,左肩的伤口似乎瞬间崩裂!一股腥甜再也压制不住,猛地冲破喉咙,温热的鲜血尽数喷在了赵珩玄色的蟒袍前襟上,瞬间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齐妙!”赵珩的瞳孔骤然收缩,所有的愤怒、质问、控诉瞬间被巨大的惊骇取代,他抱着我的手臂猛地收紧,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