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太棒了,求速死!
都说做坏事的时候,要选月黑风高夜。我偏不!我偏要选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花园里修剪花枝、打扫地面的下人最多的时候!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就忍不住想笑,连午饭都多吃了好几口,毕竟王府里的大鱼大肉,吃一顿少一顿了。饱餐一顿后,我揣着香囊鬼鬼祟祟地出门了。
我选的是离赵珩书房不远的那条通往花园的那条路,守卫众多。
我揣着香囊,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达到花园中,找到目标花坛。先是左右张望,动作幅度极大,脖子伸得像长颈鹿,然后做贼心虚地蹲下,尽量降低存在感。
我没有快速塞入就走,而是跟那块墙砖“搏斗”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哟,这破砖怎么这么紧,塞不进去啊。”吭哧吭哧撬了半天,终于把香囊硬塞了进去。塞完后,我没有恢复原状,而是让那块砖明显地凸出来一截,生怕别人看不见这里被动过。
塞完香囊,我站起身,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叉着腰,对着那凸出的墙砖欣赏了一下。然后,我从袖子里掏出一小截早上厨房拿的、蔫了吧唧的红绸子,系在了花坛边一株最显眼的月季枝条上,还打了个极其丑陋、随风招摇的蝴蝶结。红配绿,这简直就是个明晃晃的路标:“嘿!看这里,有情报!”
做完这一切,我心满意足地拍拍手。一转身,“恰好”看见两个端着食材路过的粗使婆子。我立刻换上“惊慌失措”的表情,“哎呀!”惊叫一声,然后捂着脸,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不择路”地跑了。留下两个婆子面面相觑,看着我消失的方向,又看看花坛上那刺眼的红绸子,一脸懵逼。
完美!这华丽丽的证据,就差敲锣打鼓送到赵珩眼皮子底下了,老娘就不信,这样你还发现不了!
接下来的半天,我兴奋又忐忑。特意去“案发现场”溜达了好几圈。看看那凸出的墙砖和招摇的红绸子。我还“不经意”地对管家抱怨:“后边花坛那月季长得不好,找人修剪一下!”管家看着那株挂着红绸、格外“喜庆”的月季,表情一言难尽,但还是恭敬应下。
天刚擦黑,我正装模作样地对着一盘水晶葡萄挑挑拣拣,耳朵却竖得像天线,时刻关注着院外的动静。
来了!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虽然不大,到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沉稳却压迫感十足的脚步声,朝着我的屋子径直而来,而且人还不少。
来了来了,来收网了。
我立刻放下葡萄,摆出“老娘在认真吃水果啥也不知道”的无辜样,心脏却兴奋得快要跳出胸腔。
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在颤抖。
赵珩一身玄色劲装,肩宽腿长,裹挟着深夜的寒气大步走了进来。他身后是几个气息沉凝的侍卫,也都是一脸冷峻。
其中一个侍卫手里捧着的是一个托盘,托盘上赫然放着那个大红牡丹香囊!
我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扭秧歌:你终于发现了,我要回家了!
他身后一个侍卫上前一步,沉声汇报:“禀王爷,午时过后,王妃在花园的小花坛处,行为鬼祟,撬动墙砖,将此物塞入。并在旁边月季枝上系了红绸作为标记。属下等在其离开后立即取出。附近当值的两个婆子也目睹了王妃在花坛处惊慌跑开。”
人证物证俱全,作死套餐签收成功!我差点笑出声,努力压下疯狂上扬的嘴角,换上“震惊愤怒”的表情,指着香囊“尖叫”:“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那……那是本妃丢的香囊,谁让你们捡回来的,脏死了,快拿走!”
赵珩根本不屑于和我争辩。他伸出两根手指,极其嫌恶地、用指尖捻起那个香囊。旁边的侍卫立刻递上干净的白布。他像处理什么致命病毒一样,将香囊放在白布上,然后才用薄刃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香囊的系绳。露出了里面的绢布。
他修长的手指隔着白布,极其缓慢地、带着十二万分的忍耐,将绢布展开。
绢布上面我那狗爬一样的字迹狰狞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赵珩狗贼疑心重,三日后子时,老地方细说。”
空气,瞬间凝固。连烛火都仿佛被那字迹和内容惊得停止了跳动。
侍卫们的眼神已经不是震惊了,简直是惊恐!看向我的目光如同看着一个自寻死路的疯子。证据确凿,还这么明目张胆。
赵珩捏着那张绢布,盯着上面的字。他的侧脸线条绷得极紧,下颌线锋利得能割开空气。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那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几乎要将那绢布连同上面的字一起绞碎!
成了!这下证据确凿,板上钉钉。我看你赵珩还能忍,毒酒,我的毒酒,快端上来吧。
我甚至能想象出赵珩下一秒就会掐着我的脖子,把毒酒灌进我嘴里。
我微微扬起下巴,努力压下眼底的兴奋,甚至带上了一点“阴谋败露”的“慌乱”和“绝望”,准备迎接那杯梦寐以求的“回家特饮”。然而,赵珩那纯粹的、毁灭性的杀意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他的目光,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从我那狗爬一样的字迹上移开,重新落回到我脸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复杂得让我头皮瞬间炸开!
震惊?有。冰冷的杀意?绝对有。但更多的,是一种铺天盖地的、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还有一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般的、带着巨大困惑和某种奇异探究的眼神。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剥开我所有的伪装,直刺入我灵魂深处,拷问我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蠢货或者疯子。
他盯着我,薄唇微动,声音低沉沙哑到了极点,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磨牙的语调,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齐妙,这字……真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