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太紧了

夜色越来越浓。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那轮明月照着,清冷的白光漫入屋内。

迟烆坐在角落里,正对着窗。

时间滴答滴答地过去,他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下降,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

“嘶……”迟烆用力撕掉额上的止血胶布,力度太大,把好不容易开始凝固的血痂一并带落,鲜血又开始渗出。

他把胶布攥在手心,指尖越靠越拢,直至扎到掌心的肉里,那双黑眸依旧偏执着锚定窗边。

忽然,一双纤细的手掌撑着窗沿。

迟烆的心,漏了半拍。

“迟烆在吗?拉我……”窗外,响起盛舒然窸窸窣窣的声音。

阴沉的脸上终于展露了笑容,肌肉的牵扯带偏了血液的流向。

迟烆跑去窗边,把盛舒然拉了上来。

一个失重,盛舒然整个人扑在迟烆怀里。

茉莉香味迎面而来,迟烆牢牢圈住她,顺势倒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怎样了?”盛舒然一顿紧张,想挣扎着起来,迟烆却不放手。

“盛舒然,你怎么忍心要我等这么久?”迟烆喉咙干涩,说出来的话都是苦的。

“你在等我?”

“嗯,我一直一直在等你。”

远比你能想象得,还要久一些,更久一些……

“我,我在努力了。太久没翻窗了,都不太熟练了,我在楼下也折腾了很久。”

迟烆听着她的解释,心里舒坦些了,但仍旧不愿撒手。

他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压在自己这副空虚的躯壳上。这样的拥抱,比他之前每一次撒泼赖皮讨来的拥抱,都要来得真切。

甚至……

他还能感受到她……

太柔软了。

“迟烆……”盛舒然又动了动,迟烆还是无动于衷。

“起来了,你是考拉吗?”

“不想动,我痛。”

“那你为什么还嘴硬,非要惹叔叔生气。”盛舒然气得随手一摸,便掐他一块软肉。

“嘶……”猝不及防带来身体本能的一股颤栗。

迟烆翻身,反将盛舒然压在身下,两人互换了位置,迟烆借着月色凝视着她,眸光贪婪地与她纠缠。

盛舒然被翻懵了,杏眼圆圆地瞪着他,胸脯还在起伏。

“嘀嗒。”

迟烆额上的鲜血,滴在盛舒然的嘴角。

像被刺到一样,盛舒然瞬间从甜腻的混沌中清醒过来,猛地挣扎一起,还磕到迟烆的下巴。

迟烆只好吃痛地躲开。

两人终于能面对面坐在地毯上了。

盛舒然先下手为强,捧起迟烆的脑袋,去查看他的伤口。

“你!迟烆!你自己不会先止血吗?”盛舒然有点生气。

“止过了,但我不会弄,还是你来。”迟烆的语气比平日里,软了许多。

“如果我不来呢?就让一直流,直到死翘翘?”盛舒然随口一说,就起身去翻他柜子里的药。

“是。”迟烆盯着她的背影,认真的回答她

可惜字太少,音太短,被淹没在盛舒然找药的专注里。

盛舒然找到药后,跪在迟烆跟前,半跪着直起上身,目光刚好落到迟烆额角的伤口。

而迟烆的目光,却轻而易举地触到盛舒然的领口,不小心将薄料里面的圆浑看得一清二楚。

妈的!

她平时也穿领口这么低的衣服吗?!

迟烆喉结一紧,僵硬地把脖子扭到一边。

“别动。”立马又被盛舒然掰了回来。

迟烆又想扭开,盛舒然“啧”的一声又把他脑袋掰了回来。

好,是你要求的。

迟烆退下心里的道德防线,用目光临摹着她纤细的脖颈和迷人的锁骨。

她身上独有的茉莉香,沁人心扉的……

“这伤口,比你上次打范潮的要深很多,我先给你消毒,你忍一下。”

盛舒然撩起他细碎的刘海,拿着棉花球给他清理伤口。

酒精擦拭的地方,的确很痛,揪心的那种痛。

但盛舒然提起了范潮,范潮的事情让迟烆更痛。

“盛舒然……”迟烆开口,声音清冷而细碎,“你怕我吗?”

盛舒然专心处理着迟烆的伤口,心不在焉:

“怕你?为什么要怕你?”

“我发给你的语音,你听了吗?你知道我是怎么对范潮了吗?”

“听了,我知道。”盛舒然的眸子暗了下来。

迟烆的眸光也跟着变暗,喉间发出两音:

“怕了?”

盛舒然点点头。

桃花眼里的光彻底消失,像泄了气一样,默默垂下了头。

盛舒然全然不知迟烆的失落,捧起他的脑袋,继续给他处理伤口,不忘了把话说完:

“我怕你因为我,惹上麻烦。”

“什么?”迟烆眼里的灰烬重燃一丝火红,他希望不是自己理解错了,“把话说清楚。”

“范潮他想欺负我,又打了你一身伤,他活该……”

“……可是你不能这么做,万一惹上了官司,那你的前途怎么办?被叔叔知道了怎么办?我是真的担心你,我怕你……”

他不顾力道猛地握住盛舒然的手臂:“你怕的是这个?”

“不然呢?”

“你把我的语音听完了吗?”

语音结束之前,迟烆问了一句话:

这样的我,你怕吗?

你怕我吗?

怕阴晴不定和残忍偏执的我?

“你那边太吵了,后面都是风的声音,我以为没有了,你还说什么了吗?”盛舒然迷茫地望着他。

迟烆笑了,不可置信地笑,眼里的阴鸷逐渐散开。

“没什么,不重要了。”

只要盛舒然说不怕,那就行……

她不怕他。

也没有躲开他。

她的茉莉香可以依旧缠绕在他身边。

历经失望后的狂喜根本无处宣泄,

此刻,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的欲望达到顶峰。

他的手攀上她柔软的腰肢,

握紧。

盛舒然穿的是一件紧身的针织衫,衣摆很短,她举着手处理伤口,衣摆便跟着往上。

所以,迟烆的掌心,贴着自己的肌肤。

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腰间,盛舒然不自觉地扭了扭腰肢,撩拨他的欲望。

盛舒然用一贯娇软的声音低咛:

“太紧了。”

迟烆眸光突然暗了,在内心咒骂两句:

别他妈乱动!

别他妈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