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8 入门大比
凤仪公主也道:“若是曾先生肯答应,以本宫财力物力,三年之后,在太白观中总也有些地位,那时会倾力相助先生拜师学剑,曾先生若是不信,本宫可立下字据,只要先生答应,不但这区区黄金,就算什么天材地宝,只要我天凤国所有,先生都可予取予求!”
陈霄微微低头,只撕扯肉条吃着,似乎漠不关心。凤仪公主做事不甚地道,以为他是个添头,就不曾用黄金来收买他,令陈霄有些不满。
曾山哈哈大笑,声震大帐,忽然冷冷道:“予取予求?我若要你天凤国国宝天凤丹,你也肯给我么?”
凤仪公主微微变色,道:“看来曾先生是瞧不上本宫的诚意了?”
天凤丹乃天凤国至宝,唯有国君与太子方能享用,曾山此言根本不可能达成。
曾山又换了一副笑脸,道:“我不过开个玩笑,公主又何必认真?太白观乃登仙之梯,要曾某放弃,却是要考虑一二!今夜到此为止,告辞!”起身便走,还不忘将一箱黄金拖走。
凤仪公主凤目微眯,目送其离去,不发一言。
陈霄只好跟着曾山离去,临走看了凤仪公主一眼,摇了摇头。
二人走后,凤仪公主怒道:“齐天行狂傲,曾山贪得无厌,这两个都该杀!冯叔,你替我动手,铲除二人!”
冯叔苦笑道:“太白观门规森严,绝不许开门收徒之时,有人暗杀前来拜师的弟子,老奴有几个胆子,敢在太白观眼皮底下杀人?”
凤仪公主气道:“威逼利诱都不成,难道真要与那两个争夺拜师的位子?”
冯叔道:“离太白观开山还有几日,老奴再去试探曾山一回,大不了多花金银,与通天大道相比,金银不过粪土。也请公主苦修剑术内功,就算曾山放弃,还有齐天行拦路,迟早都要对上!”
曾山白得了一箱黄金,回到客栈,立刻要了一间上房搬走,将陈霄弃如敝履。
陈霄懒得搭理,多出了些银钱,索性将下房包下,图个清静。
每日就在房中打坐,温养脑中那柄断剑,期望入门大比之时能依仗其神威。
太白观已然封山许久,等闲之辈都不许入天目山中,镇上外客三成是真欲拜师,七成只会半吊子剑术,来凑热闹是真。
这群人日日游手好闲,去不得天目山窥探,只好在镇上东窜西窜,令镇民头疼之极。
最受瞩目的自然是凤仪公主与齐天行二人,凤仪公主自那夜之后,躲在大帐之中不出。
冯叔来寻过曾山两次,那厮只收钱,不吐口,冯叔不好用强,只好恨恨离去。
陈霄戮力修炼,只偶尔现身,客栈中无数好事之徒议论纷纷,不费吹灰之力,将这几日镇上之事打探的清清楚楚。
齐天行特立独行,四处寻人比剑,此人下手凶毒,剑剑取人性命,闹得人心惶惶,无人敢于应战。
曾山花钱如流水,只顾享乐,不知怎的,居然也传出名气,好事者大肆渲染,说其剑术不在齐天行之下。
齐天行已下过一次战帖,曾山却避而不战,反而振振有词道:“太白观开山在即,有那功夫,不如多练几招剑术,好勇斗狠又有个屁用!”
老成者深以为然,好事者则痛骂曾山当了缩头乌龟,扶不起来云云。
陈霄夜晚打坐练气,白日就在逼仄的下房之中修炼剑术,纵跃之间,铁剑来去,锻炼小巧剑道手段。
日复一日,终于到了太白观大开山门,择取徒众之时。
天目镇上自半夜就已人声鼎沸,鸡鸣破晓之时,陈霄自定中醒来,一振衣袖,来至镇外,静候太白观使者。
日出云海,天光如潮,就见两道剑光起自天目山脚,迤逦而来。
那剑光一作纯白、一作赤金,不分先后。
镇外聚集了数千人,有人喝道:“是太白观的道长来了!”
有那愚民愚妇当即跪地叩头,却惹来一阵嘲笑。
凤仪公主身披大氅,腰间悬剑,剑柄剑鞘皆有宝石装点,华丽之极,喃喃道:“数载苦功,只看今日!“
冯叔低声道:“公主务要努力,只要拜师太白观,就可保全自身,日后可期!”
凤仪公主重重点头,“冯叔放心,我省得!”
齐天行抱剑而立,周围空出大片白地,闲杂人等都不愿靠近,唯恐他暴起杀人。
曾山手持一条羊腿,满嘴流油,望着两道剑光,嘴角露出笑意。
不多时,剑光飞临镇外,光华散去,走出两位中年道人。
一位黑面黑须,一位白面无须。
黑面道人环顾一眼,冷冷道:“我名葛长河,这位乃是邱墨夜,皆是太白观修士!今日乃我太白观开山收徒之时,凡身家清白,有志修行之辈,皆可入我门来!”
白面道人邱墨夜倒是和气,笑道:“我太白观乃玄门剑道正宗门户,择徒严谨,要想入门,须得历经三关,其间只可凭自身之力闯关,不可携带仆从,更不可弄虚作假,一经发现,立刻逐出大比!”
葛长河接口道:“还有,若有魔道细作或是妖类混入其中,妄图拜入本观,立取其性命!大比还未开始,尔等若想离去,我等绝不阻拦!”
邱墨夜笑眯眯的负手而立,二人等了片刻,并无一人动弹。
葛长河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凡愿求师学剑者就在那株老松之下汇合!”
镇外三岔口处生着一株老梅,枝干虬结,此时正是初春时分,老枝吐叶,寒梅弄蕊,一树梅花盛放,别有几分情致。
众人闻言,立刻跑向梅树,总有七八百人模样。
葛长河面色不悦,这些人大多脚步虚浮,连凡间武艺都练不好,还妄想入太白观学剑,真是笑话。
邱墨夜却是浑不在意,也不与葛长河说话。
人群喧嚣,有修为在身者大多顾及身份羽毛,暂缓而行。
待得树下聚集的差不多,曾山咧嘴一笑,将最后一口肉啃完,在衣角上擦了油渍,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