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若有假甘愿受罚
沈之奕等人列队站在演武场上。
卞校尉已经换上了崭新的铠甲,腰间的玉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他缓步走到沈之奕面前,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不错,这次干得漂亮。”
“来吧,把黑龙寨大当家的脑袋呈上来,让大家伙看看。”
旁边的兵都抻着脖子,想要看看黑龙寨大当家的脑袋长什么样子。
他们新藏都在砰砰跳,既害怕沈之奕真的杀了黑同志的大当家有盼望着沈之奕杀掉他。
这种心理实在是太矛盾了。
沈之奕站在演武场上将浸透河水的布袋子放在了卞校尉跟前。
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在那布袋子上。
他刚放下腐烂的腥臭味儿,加上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开来。
布袋口松开的那一刹那,一颗肿胀变形的头颅滚落而出。
其中那皮肉被河水泡的发白发胀,本该有些伶俐的刀疤也因为浮肿而变得扭曲诡异。
那褶皱大的简直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卞校尉,这便是黑龙寨大当家的向上人头。”
沈之奕声音铿锵,指腹重重按在那颗头颅的刀疤处。
“这道三寸长的疤,正是半月前他在清河县劫粮时,被守城士兵砍伤留下的!”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卞校尉身旁的亲兵陈三挤开众人,用长枪挑起头颅左右端详,铜护腕在晨光下晃出刺眼的光。
“沈兄弟,你这个玩笑可真是太大了,你就带了这么个破铜炉回来,就是说是黑龙寨大当家的,我看你随意。弄死一个先锋营的弟兄,就可以获得这样的头颅了吧。”
那人走过来故意将头颅高高举起,任腐臭的血水顺着枪杆滴落。
“黑龙寨的大当家我曾见过左耳垂处有颗朱砂痣,你这脑袋光秃秃的,怎么可能是黑龙寨的大当家呢?”
沈之奕一瞅,这说话的人正是跟林家关系十分要好的王校尉。
张二狗攥紧拳头就要往前冲,却被沈之奕伸手拦住。
熊山抱着双臂站在人群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
“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们敢回来,就会有人整你们。”
“靠运气捡来的功劳哪有这么好拿的。”
李三急得满脸通红。
“你们别血口喷人!当时我们亲眼看着神大哥......”
“亲眼所见?”
陈三突然将头颅狠狠砸在地上,碎石崩溅到沈之奕脚边。
“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还能去县里的大山里转上一圈儿,不会是游山玩水吧?”
卞校尉治军严明,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他话音未落,周围十几个士兵已跟着起哄,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沈之奕脸上。
卞校尉摩挲着腰间的鎏金虎符,眯起眼睛打量着僵持的双方。
林府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昨夜就已传来消息,说沈之奕等人在山林里耽搁许久,很可能根本没找到黑龙寨的踪迹。
此刻看着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他心中已有计较,却故意沉吟不语。
“陈三兄弟这话可笑了。”
沈之奕突然站起身,袍角扫过地上的血水。
“难不成非要我去寨子里再把他的尸体挖出来,你们才肯善罢甘休?”
“是不是我现在要把人给复活了,让他活着站在这儿说是我杀了他,你们才算我立功了?”
他扯开领子里露出了里面的胸肌,腹肌和作业与他打乱的时候,露出的三道红痕。
“昨天我还跟二当家的人交过手,他的铁差点就要要了我的命。”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张二狗见状立刻扯开自己的衣襟说。
“我可以向土窝娘娘发誓,如果我这次说的话有半点虚假,我天打五雷轰。”
李三和铁鼎还有陶健等人都纷纷效仿。
众人展示着自己身上的伤口。
“卞教官我们可没有什么不好的癖好,只是因为大家一起围剿了那位老师这才过来跟你说的。”
卞校尉还没发表自己的意见,旁边的陈三就按捺不住了。
陈三的脸色却愈发难看,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沈之奕。
“你小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伤口可以伪造死人头,也可以偷过来,说不定这人就是你们杀了无辜百姓割下来充数的。”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又骚动起来,不少人握紧了腰间的兵器。
沈之奕的瞳孔骤然收缩,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危机值飙升!获得口才+2,气场+3】。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仰天大笑道。
“好一个偷死人头充数,我是有什么大病吗?我偷死人头,我去乱葬岗了。”
他说完以后笑声便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十分锐利,扫过众人说道。
“陈兄弟说我杀了良民冒领公民,敢问这清河县城方圆百里除了卞校尉和刀疤脸,哪个百姓脸上有这么长的刀疤?”
陈三冷哼一声说道。
“那谁也不知道这人脸上的刀疤,是不是你在人死以后嘎的?”
沈之奕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而是转身面向卞校尉。
“卞校尉,既然陈兄弟不相信我真的斩杀了黑龙寨的大当家,他不相信这刀疤是属于刀疤脸的,不如就找个仵作来瞧一瞧。”
“看看他脸上这刀伤是现拿的还是死之前就有的?”
沈之奕知道质疑会十分猛烈,但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艰难。
他担心重重跪在地上说道。
“卞校尉,我等虽然是先锋营的新兵,但也知道军法如山,若是这头颅有假的话,我甘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如果让我车裂,我也在所不惜。”
沈之奕身后陶建第一个跪在地上声援沈之奕。
随后铁鼎也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李三张二狗和身后三十多名兄弟都齐刷刷的跪下了。
此起彼伏的甘愿受罚声响彻天际。
卞校尉的脸色阴晴不定。他自然清楚陈三是林府的眼线,此番刁难必是受了林家授意。
林府忌惮沈之奕在军中威望渐长,想借此机会打压。
可若当众否决这桩功劳,只怕寒了军心,日后再无人肯为他卖命。
“行了,都给我闭嘴,别嚎了。”
卞校尉目光沉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