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四变书
墨岚：“苗诗奕也是你们府衙的人？”
“不是。由于她爹是朝廷官员，所以她能自由出入府衙，不过她经常住在府衙。”杜明会这会儿倒是很诚实。
墨岚做了个了解的表情，“解药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替我做事。”
“只要你肯把解药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杜明会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只要拿到解药就一走了之。
墨岚看出她心之所想，提醒道：“这些尸体曾经都是我的下属，如今却变成了一具具尸体，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明会一阵毛骨悚然，“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背叛者！所以如果让我发现你拿了解药不办事，也会跟他们一样。”他尖锐的目光警告的口吻令杜明会立即打消了桃之夭夭的念头。
“月儿。”墨岚喊了一声。
月儿会意，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杜明会。
杜明会想也不想拿过来囫囵吞下。
同时墨岚的声音再次响起：“解药你也吃了，是不是该听听我要你做的事了？”
“什么？”
“我要你从苗诗奕手中拿到一本叫四变的书，记住，不能伤害她。”
“好。”杜明会胆战心惊地回应。
离开时，墨岚还不忘提醒她：“解药只能保你一个月的命。”
杜明会走后，月儿惊诧不已：“主人，那四变书在苗诗奕手中！？”
“嗯。月儿，你去看看，我怕她不老实。”
“是。”月儿领命，又迟疑了一下，问出心中忧虑：“主人，你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杜明会，就不怕杜明会上告朝廷吗？”
“她没那个胆子，毕竟她还要依靠我的解药活命。”墨岚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第二日
一大早，杨辰赫就被楚王传唤进府中，楚王大发雷霆，出去一天时间，自己的家就被人给闯了，儿子还被打伤了，能不发怒嘛。
听着楚世子说着来龙去脉，楚王的火气才消了些，苗诗奕既然是想拿回那些嫁妆，为何来了又不拿走？
根据楚世子回忆昨晚，说苗诗奕好像只拿走了一本书。
楚王心想，什么书能让她不顾死活闯楚王府？这不就立即让杨辰赫去苗家向苗时打听苗诗奕的母亲是什么来头。
杨辰赫马不停蹄的就去苗家，不到一个时辰就出苗府去了楚王府。将在苗时那里得到的情报跟楚王和盘托出。
又让杨辰赫去调查前朝余孽岚氏卷宗。
苗诗奕的母亲姓单，经过调查卷宗，当初岚氏二主府有个侥幸逃脱的女仆就姓单。杨辰赫把调查到的告知楚王。
一听，楚王欣喜若狂，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当即给他安排了一个任务。
下午，苗诗奕回到府衙，正碰到他们在吃下午饭。
“诗奕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快过来一起吃。”杨辰赫热情跟她打招呼。
吃错药了？为什么会这么好心？像往常，他根本不在乎她吃没吃，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苗诗奕不太相信的确认：“真的可以吗？”
杨辰赫点头：“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赶紧过来，刚好有个空碗。”
刚好？怕不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说来也奇怪，杜明会似乎没听见，专心吃着。换作以前，她早就跳起来第一个不答应吧。
吃完饭，苗诗奕还是感觉不太真实，像做梦。
房间里，苗诗奕给鸟笼里的鹦鹉喂食，对鹦鹉说道：“今天大家都好奇怪？总感觉怪怪的，平时他们都巴不得我离他们远点呢。”
要不是因为杨辰赫，她才不会死皮赖脸的呆在这府衙。
咚咚咚！门不知被谁敲响了。
“来了来了。”
苗诗奕打开门的一瞬间，只感觉心跳加速，能让她有小鹿乱撞之感的人当然是那个杨辰赫了。
杨辰赫露出从未对她有过的微笑：“我可以进去吗？”
原来他笑起来是如此岁月静好，苗诗奕瞬间犯了花痴。
笑什么笑？想勾引人啊？
“当、当然可以……”苗诗奕没出息的挪到边边。
杨辰赫跨进门槛时，还不忘露出他那能迷死人的微笑。
一坐下，苗诗奕就手忙脚乱的给他沏茶。而他却东张西望，像在找什么东西。
“杨辰赫？杨辰赫！”苗诗奕把滚烫的茶递到他面前，他半天不接，喊了好几声才把他的魂喊回来。
“啊，抱歉。”杨辰赫失礼地接过茶杯。
苗诗奕看看四周，问：“你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杨辰赫明显心虚，随便找个理由：“你房间好多书啊，想来你应该很喜欢看书吧？”
“那是。这些书可都是我最喜欢看的。”
“是吗？那能否借我看看？最近没什么案子，怪无聊的。”
“当然可以。”
苗诗奕刚说完，杨辰赫立马放下杯子一溜烟的走到书橱旁，转动眼珠子，视线飞快的在众多书籍中来回扫荡穿梭。
书橱上的书被他来回翻了数十遍，依旧没找到他喜欢的书，只好回到原位。
苗诗奕：“怎么了？没找到你喜欢的书吗？”
杨辰赫尴尬地笑着。
深夜，杜明会穿着夜行服偷偷潜入苗诗奕的房间，在房间里搜寻什么，动作麻利轻盈。
在房间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了熟睡的苗诗奕身上，正要去搜床时，门外传来了动静，她赶紧藏到房梁上。
一个蒙着面穿着夜行服的人轻轻推门而入，确定床上的苗诗奕没醒，又轻轻关上门，同样在房间各个地方翻找什么，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
在这紧张又刺激的时刻，由于白天吃的饭太咸，苗诗奕被渴醒，翻身下床，就听见窗户传来声响，望去，窗户大大开着，晚风呼呼作响，以为是风太大把窗户吹开了，没多想，关上窗户，倒杯水喝又躺回床上继续睡。
那人走了，杜明会也跟着走了，虽然黑灯瞎火，那人还蒙着面，但从他体型和身高杜明会一眼辨认那人正是杨辰赫。
杜明会将此事告知月儿，月儿回府告知墨岚。
“没找到？”墨岚坐书桌后，用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月儿继续说：“不过杜明会发现，白天杨辰赫被楚王传唤后，便去了苗家，又去了大理寺调有关岚氏的卷宗，随后又去了楚王府，回来之后他对苗诗奕的态度有很大的变化，昨晚深夜便撞见他偷偷进入苗诗奕的房间找什么东西，她猜应该也是在找四变书。”
“哦？楚王当真是什么都想要啊。”思考半晌，他才用命令的口吻说：“继续监视，我倒要看看那杨辰赫有什么本事。”
“是，主人。”月儿应答。
隔天。
墨岚尽兴地从望月楼出来，正好看到碍眼的人——苗诗奕和杨辰赫有说有笑的走着，高声谈笑像极了神仙眷侣。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浮躁。两眼直瞪前方，一刻也不愿转移，以为这样苗诗奕就会在茫茫人海中注意到他，但此刻苗诗奕的眼中只有身边的杨辰赫。良久，他终于默默地把目光收回，再怎么看，苗诗奕也不会把目光转移在他身上。
只要苗诗奕稍稍往前面那么一瞟就能看到他，可苗诗奕的眼里装满了杨辰赫，根本看不到。
所以他凄凉地转身走了。
有一种喜欢叫沉默，亦如向日葵。
但，苗诗奕最终还是看到他那悲凉的背影。
“墨岚？他……”苗诗奕小声嘀咕着。对杨辰赫道：“杨辰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还没等杨辰赫回答，苗诗奕就已经跑远了。
墨岚独自站在榕树下，他现在就像这随风飘飞的树叶，不知道下一秒自己会落在哪里。
“墨岚。”
身后传来苗诗奕的声音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
墨岚脸色低沉，面对苗诗奕他有点局促不安，好像自从认识她后，自己已不再像以前的自己了。
不见他回答，也不转身看她，苗诗奕有些担忧，直接绕到他面前，他神色凄苦和不知所措。
“你喜欢杨辰赫？”墨岚悠悠开口，语气淡而轻。
问得苗诗奕始料未及，她坦诚道：“嗯，我很喜欢他。当我每次接近他的时候我的心就会跳得非常快，而且还很开心。”
她面红耳赤地咬着嘴唇，娇羞无比。
墨岚脸色依旧不改，道：“那他喜欢你吗？”
“他、他有时候很自私，但很多时候对我都挺好的，大概也有点喜欢吧。”她不敢确认杨辰赫对她的心意。
墨岚目不转睛地盯着苗诗奕，“苗诗奕，你相信过我吗？”
苗诗奕抽抽眉，只感觉他问得莫名其妙，他今天好生奇怪，“当然相信你啊，因为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了吧。”
“半个……朋友……”墨岚一阵失落。
“墨岚，你今天怎么了？”苗诗奕睁大眼睛对他重重一反常态的变化感到不解。
墨岚只呆呆望着她，就这样四目相对好久，不知不觉中，墨岚的手慢慢抬起接近她那润红的脸，刚要触摸到时，墨岚的手停住了。
苗诗奕斜视那只离自己脸庞只有几厘米的手，有些紧张。
他这是在做什么？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头脑清醒，眼神深情，缩回手，脚尖轻轻点地，掠过屋顶走了。
苗诗奕看着墨岚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望月楼。
墨岚一边转动手中酒杯，一边欣赏楼下舞台上的舞姬吹弹歌舞。
杜明会走来，朝他作揖十分恭敬。
墨岚不与她绕弯子：“你不是说杨辰赫也在寻四变书吗？试试就知道他有没有在找。”
杜明会：“怎么试？”
墨岚朝她勾勾手，杜明会弯下腰去听他细说。墨岚附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只见杜明会反应很大。
“去吧。”
杜明会很不乐意，但为了解药，她还是豁出去了。
……
昨天墨岚太反常了，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敢往下继续想，到榕树下，她试着吹响那支骨哨。
声音缓缓飘出，飘进墨岚耳朵里。
不一会儿，墨岚便来了。
墨岚很急，担忧不已：“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没事吧？”
没那么夸张吧？自己只是想见他而已。
苗诗奕：“我没事，倒是你，昨天你到底怎么了？太让我担心了。”
墨岚这才意识到了他昨天的失态，要是她不提起，他都忘了。
“抱歉啊，让你担心了。”他平淡的道歉。
其实他犯不着跟她道歉，只是苗诗奕太过担心他。
“昨天只是碰到些不顺心的事，不过都解决了，没事。”
“真的？你不会骗我吧？”
“我发誓，骗谁都不骗你。”他竖起三根手指，眼神很真挚。
“那就好，我信你。”
墨岚似笑非笑，从一开始他就骗了她，又谈何誓言。
晚上，正好苗诗奕没在府衙，这对杜明会来说何尝不是个好机会。
遇巧杨辰赫在院子乘凉赏月。杜明会过去与他谈笑风生。
说得差不多时，杜明会突然提起了苗诗奕：“都这会了，怎么那个苗诗奕还没回来？”
杨辰赫：“嗯？你知道她去哪了？”
“白天我看到她拿着一本书鬼鬼祟祟的，我就一路跟着她进了梁子山走进了一个山洞，然后就一直没看到她人影。”
杨辰赫瞬间打起了精神，“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那她拿的是什么书啊？”
白天他的确有看到苗诗奕急急忙忙地出了府衙，至于出去干什么，他不就清楚了。
该不会是去藏四变书吧？
杜明会：“好像是一本又破又烂的书。”
听杜明会这么一说，杨辰赫眯着的眼睛闪出一道邪光。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她挺会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