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识
杜明会向身边两个士卒使了个眼神,士卒心领神会,抓住苗诗奕的手,省得她乱动。
他们把苗诗奕抓得紧紧的,其中一个用另一只手掐住苗诗奕的脸,以免她不肯张嘴。
苗诗奕拼命摇头:“不要……不要……”
此刻她多希望一旁的杨辰赫能救她,能制止杜明会的无理行为。可杨辰赫不仅没有,还不肯多施舍她一个眼神。
杨辰赫选择了视而不见,在他眼里,苗诗奕不过是他功成名就当中的一个诱饵罢了,只要他们不玩出性命就行。
蛇尾慢慢接近她的嘴,杜明会随之露出厌恶的神情。
“蠢货!”暗中墨岚骂了一句。
向客栈内撒了一把红色粉末,那是夺命兰。死尸一旦闻到夺命兰的气味,就会性情大作、癫狂,直至杀死沾有夺命兰之人才罢休。
有士卒问:“这是什么?”
一群死尸破门而入蜂拥而上,这不答案就来了嘛。
打得他们措手不及,客栈内霎时乱作一团。
而杜明会等人也顾不得其他,她一个神色,两个士卒不敢松开苗诗奕,故作镇定,手忙脚乱坚决要让手中的蛇钻进苗诗奕的肚子里。
墨岚指着杜明会对月儿道:“那女的不错,好好跟她玩玩。”
甩出一把匕首把掐住苗诗奕的脸之人的手给砍了下来,喷了苗诗奕一脸血,吓得她大气不敢喘。
那边杨辰赫吃力地抵抗死尸攻击:“杜明会,你还有心思玩?你是不想活了吗?”
杜明会两头忙,转移目光之际,苗诗奕不见了。她站起来大喊大叫:“苗诗奕!你这个胆小鬼,给我出来!”
月儿像鬼似的突然窜出来,“你是在叫我吗?”她一匕首扎进杜明会的手背。
杜明会痛得直叫,好机会,月儿利用蛇作为障眼法将什么东西塞进她嘴里。杜明会一不小心黑吞了下去。
“蛇肉好吃吗?”月儿问。
杜明会疯狂扣嗓子眼呕吐。
士卒伤亡惨重,杨辰赫拉住杜明会以其他士卒做垫背逃了出去。
并不是他自私,只是杜明会死了,他没办法跟上头交差。
一座拱桥上。
当苗诗奕从恐惧中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一个男子怀里了,男子身材高大,墨衣黑发,眉清目秀、衣冠楚楚,有种皇室贵族气息。
苗诗奕推开他,面对面地注视着对方,就在这一刻墨岚好像对眼前之人产生了好感,可能是见色起意也可能是她的柔弱让他产生了保护欲。
苗诗奕有点不乐意被他救,满脸责怪:“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她要的是杨辰赫救她,而不是别人。
墨岚打趣道:“喂,是我救了你,我是你恩人,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你想让别的人救?”
被看穿心思,苗诗奕急了,生气道:“谁让你救了?如果他们发现我不见了,肯定觉得我是逃兵,完了完了,杨辰赫还在里面呢,你让开!我要回去!”
她把墨岚推开,就要返回去,被墨岚拉住:“放心,你不会有事,他也还活着。”
他说话好温柔,但这对苗诗奕不起半点作用,她甩开他:“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这态度完全不像感谢,更像仇人,然后紧绷着脸走了。
墨岚不由得有些好笑,难道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不该救她?目送她越走越远,墨岚抬高声音向那即将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喊着:“喂!我叫墨岚,有事可以到西街榕树下找我!交个朋友!”
苗诗奕回头朝他挥挥手,露出无奈的笑意,之后彻底消失在墨岚视野中。
苗诗奕刚走到衙门前,就听到边上的铺子有人在八卦,凑近一听,碎花大婶问:“苗家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白天我看到苗夫人和苗二小姐在布料坊购买成亲专用的布匹。”
蓝衣大婶:“你还不知道啊?听说苗二小姐要与楚王府联亲,这下苗家可算翻身咯。”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没听说?”
“不可能吧!苗二小姐是庶出,怎么可能!”
“昨天从苗府传出来的,那还能有假?”
“这事在很早以前就听说苗家要跟楚王府联姻,只不过我听说是跟苗大小姐,怎么又变成苗二小姐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苗诗奕也是听得肃然起敬,之前楚王府确实要跟她联姻,而且婚事都定了,但楚世子喜欢的是苗二小姐,苗二小姐又是庶出,身份地位不匹配,为此楚世子还跟他父亲楚王闹了很久,所以这门亲事就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有结果。
这时苗府她的贴身丫鬟翠浓气喘吁吁跑来,眼带泪花:“小姐你快回府吧。”
还不知情的苗诗奕道:“怎么了?慢慢说。”
翠浓哭着说:“老爷把夫人留给小姐的嫁妆当做成二小姐的嫁妆送进楚王府,翠浓怎么拦都拦不住。”
“什么!?”苗诗奕不敢想信自己听到的,那可是她娘生前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她一路狂奔回府。
苗府的人可谓皆大欢喜,在府门外就能听到欢笑声。尤其是苗珠和方英,她俩笑声最刺耳。
看门家丁恭敬地给她行礼问好:“大小姐回来了。”
苗珠跟她是同父异母,按道理她才是苗家嫡女,可因为她母亲死了,她爹苗时才把作为妾的方英扶正,而苗珠自然也跟着风光了,忘了苗诗奕才是嫡女,但庶出终究是庶出。
一大家子都在正堂拉家常,楚世子也在。唯独缺少苗诗奕这个位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只有苗珠一个女儿。
主坐上方英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珠儿啊,下个初三你就是真正的世子妃了,楚世子以后咱们家珠儿可就拜托你了。”
楚世子连忙道:“岳母哪里话。”
“岳母”二字正好被走进来的苗诗奕听到,是如此刺耳。
苗诗奕边跨进正堂边说:“哟,连岳母都喊上了,你们发展得未免太快了些。”她走到正中央,恭敬地向楚世子和苗时行礼,“爹,这可是妹妹的终身大事,你怎么也不肯让人通知我一声?要不是我刚从府衙出来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我还不知道多年前与楚王府联姻的人更换成了妹妹,换了就换了,又不是什么见的人事,是吧楚世子。”她看向脸色一下子暗沉的楚世子。
“奕儿……”苗时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低下头深觉愧疚,愧对于她九泉之下的母亲。
楚世子也明白,他该娶的人是苗诗奕,但心不由他,他爱苗珠。
啪!方英狠拍桌子,道:“你的家规都学在哪里了?有这么跟你爹说话的吗?来人,上家法!”
“慢着!”苗诗奕只一声,身后家丁没一个敢动的,她大小姐的威严不是盖的,她假笑道:“上家法这句话我都听了十多年了。今天我来,并不是阻止你的女儿嫁人的,我也不想知道楚世子是怎么说服楚王答应你娶一个庶出的,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方英和苗时听后,愣住了,他们应该猜到了苗诗奕已经知道了,可那嫁妆早在一天前就托人抬到楚王府去了。
方英稳住心态,佯装不知,“属于你的?苗府上上下下哪一点是属于你的?”
但她的反应和神情还是出卖了她。
苗诗奕微微一笑,“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随口说说而已。”说完,她就要回房。
身后方英叫住了她:“你干什么去?”
“我当然是回房间了,妹妹就要嫁到楚王府了,作为姐姐不送点礼怎么说得过去,我去挑些我娘给我准备的嫁妆送给她。”
她再次迈出步子。
一声命令传进她耳朵里:“你不能去!”
苗诗奕无奈转身面对方英:“怎么了?”
方英死鸭子嘴硬:“你就是不能去!我家珠儿才不稀罕你娘留下的那堆破铜烂铁!”
她是不会承认的。
苗诗奕追问:“你怎么知道是破铜烂铁?莫非你见过了那些嫁妆?”
方英顿时慌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几秒钟后,苗时说话了:“我把你娘遗留下来的嫁妆拿去楚王府当是珠儿地嫁妆。”
果然是真的!翠浓没骗她。他亲口承认了,苗诗奕犹如晴天霹雳,险些没站稳往后退了退。她以前最疼爱她的爹变了,为什么?
一旁苗珠笑得语言形容,听闻她娘留下的嫁妆价值不菲。
“呵呵……”苗诗奕疯了似的苦笑着,“爹,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
她痛心疾首。
苗珠站起来煽风点火:“我说姐姐,你至于这么吝啬吗?你刚还说要送我礼,我看那十箱嫁妆就当作姐姐送我的礼吧。”
苗诗奕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把尖锐的目光转向楚世子:“楚世子,你可真镇定啊,我的嫁妆无缘无故跑到你府上去了,你不打算说句话吗?”
其实,苗诗奕不在乎那些嫁妆,她只要一本书,可那本书偏偏被她藏进了一箱嫁妆里。她不知道那书有什么用,但她母亲生前再三嘱咐她一定要保护好这本书,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如果有机会碰到岚姓之人,就让她把书交给那人。
楚世子若无其事,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样子,他为自己找理由开脱道:“把嫁妆还你可以,不过你们苗家得用同等嫁妆来换。”
他楚世子也是要脸面的。
这不是跟苗家开玩笑嘛!苗家哪来这么多钱?让他们把整个苗府买了也只能换回那十箱嫁妆中的一箱。何况十箱,苗家家底也不过几千万,哪来那么多金银珠宝。
苗时好声好气的说:“奕儿,这嫁妆都送出去了,哪有收回地道理,为了苗家颜面,你就别为难爹了。”
他语气可怜带点哀求,苗诗奕都有点心软,可一看到方英和苗珠那副嘴脸,就来气。
她不能服软,如果就这样罢休,指不定日后连这个家门都进不了了。
“不行。”她一口回绝:“爹,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拿去随意送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苗时发火了:“那你想也么样?”
苗诗奕想了想,道:“这样吧,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那箱装有珊瑚珠的嫁妆。”
那本书就在那个箱子底下。
方英不答应了:“你这分明是在刁难我们。”
苗诗奕耸肩:“既然如此,那便把十箱嫁妆都还我。”
“你!”方英哑口无言。
苗珠对楚世子撒娇道:“世子,你说句话呀~”
楚世子能说什么?为了他们美好的未来,只好退让一步:“要不这样,那十箱嫁妆就在楚王府的地下室里,若是你有本事就到里面去拿,若没本事就请你打消念头。”
看他胸有成竹,苗诗奕哪能不答应,脑子一热答应了:“好。”
达成共识,苗珠和楚世子、方英不禁暗笑,不知好歹,也不想想楚王府是什么地方,能是她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吗?